莉莉收起了笑容，冷冷地回看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遲疑了一下，問：“麥基·道爾頓在擾你？”

啊，莉莉想，原來你也看到了白天的況啊。

安東尼奧嘆道：“第一騎士團的那些人很傲慢，他們看不起底層的人。”

原來是想和我找認同，莉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難道第五騎士團的騎士們就不曾對我無禮了嗎？”

“那不一樣。”安東尼奧皺眉，“騎士是男人的職業，你本就不應該進來，因為人生而弱。”

“看看，你不是很懂嗎？”莉莉說，“第一騎士團的人也是這樣想的，平民不應該獲得騎士稱號，因為他們生而卑賤。”

“莉莉，請您注意自己的言語，騎士的名譽不可欺辱！”

“哦，我知道的，無論是言語還是行……”莉莉聳了聳肩，“刀都最好落在別人上，因為落到自己上，會到痛。”

安東尼奧別過頭，閉上了。

離音樂會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貴族們的馬車一輛接一輛地停在劇院門口。

羅納德王子走下了馬車，他對著馬車出手，扶著瑪利亞下車，然后出胳膊，讓瑪利亞挽著自己。

在走進劇院前，瑪利亞和莉莉打了招呼：“你好，莉莉小姐。”

莉莉說：“你好，瑪利亞。”

羅納德王子的步伐沒有停，他和莉莉有短暫的對視，但是二人的表都沒有任何變化。

“看看那個人，簡直就像是寄生一樣掛在王子上。”盛裝打扮的溫·羅吉爾侯爵小姐對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后又對著莉莉，驚訝地捂住了，“哎呀，莉莉，你也在這里，你不會聽見我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吧。”

莉莉并不想理，但顯然心很好，在劇院門口走來走去，四下張，作惹眼，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直到阿博特公爵府的馬車停下，艾伯從馬車上下來。

溫眼睛一亮，臉上起甜的笑容，馬上迎了上去：“阿博特小公爵！”

挽住了阿博特的手臂，對莉莉晃了晃手，出了炫耀似的笑容。

然而莉莉和艾伯都別過了眼，甚至不想多看對方一眼。

布萊斯伯爵帶著他的夫人和孩子走過。

“哎呀，這不是莉莉嗎，今天是在工作嗎？這麼辛苦。”布萊斯伯爵夫人像往常一樣，喜歡出脖子上的項鏈和手指上那幾個鑲著大顆寶石的戒指，拍了拍邊那個瘦弱的男孩，“您看看，這個就是我的兒子，很帥氣吧，你們可以多認識一下……”

莉莉沒有多看那個還沒有自己高的小伯爵：“請不要堵在通道上，希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夫人。”

……

觀眾們場完畢，劇院前終于清凈下來，莉莉到神疲憊。

幾乎所有的貴族都會特意看幾眼，或者和搭話。

他們大多數，是帶著惡意和揶揄的。

而另一邊的安東尼奧，卻沒有得到這麼多“關注”。

又過了兩個小時，其他的騎士來換班了。

莉莉終于可以不用像個木樁一樣站在門口，沒有理會安東尼奧，獨自開始巡視。

繞到劇場側面時，莉莉忽然聽見了說話聲。

“說實話，我們跟著辛西婭公主，其實是很吃虧的吧，王位十有八九是要傳給羅納德王子的。”

莉莉瞥了一眼，那里站著幾個新興派的大臣。

“那有什麼辦法，那些保守派都在支持羅納德王子，他不可能放棄那麼多貴族，偏向我們。”

“辛西婭公主已經算好的了，國王其他的孩子本連最基本的競爭資質都沒有。”

“雖然辛西婭公主能力沒話說，但是……哎，如果是男人就好了！”

“看看今天那些貴族說的那些話，真是太難了，再讓他們猖狂下去，我們恐怕是要滅國了。”

“好了好了，別說話了，回去聽音樂會吧。”

“哪里還有心思聽什麼音樂會……都不知道以后是什麼樣。”

“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公主能為第一代王呢。”

“哈哈……”

隨著關門的聲音，莉莉走了出來，看向關閉的側門。

有些理解為什麼辛西婭公主一直心疲憊了。

即使是支持的新興派勢力，也在搖擺不定。

當初自己經歷的那些壞結局里，辛西婭公主也曾功登基過。

這是以瑪利亞/莉莉為主的游戲，辛西婭公主又是和配男主做對的反面角，所以辛西婭公主登基的手段總是很不彩，對于辛西婭公主登基的描述，也全是負面的，仿佛那是導致王國滅亡的開始。

如果是羅納德王子登基，那麼他會贏得幾乎所有人的贊揚，會被神殿歌頌，得到教皇的祝福。

而辛西婭公主登基以后，會打擊神殿，逐步清除貴族勢力，也會因此被罵兇暴殘忍，違逆神的惡。

那些描寫很容易讓玩家們惋惜——啊，如果我當時再努力一把，談好，我就可以更好地為男主們提供力量，打敗辛西婭公主，拯救國家了呀！

但是如今，莉莉忽然明白了辛西婭公主當初為什麼會用那些手段登基。

因為辛西婭公主想用正常手段登基，太難了。

之前因為立場相對，莉莉和辛西婭公主的好結局總是相反的，如果們中的一個得到了好結局，另一個則會達壞結局。

不知道在這一，自己調轉立場以后，們是否能打破這個規律。

莉莉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走。

暗忽然傳來聲音：“阿嚏！”

“誰？！”莉莉馬上拔出劍。

“啊，對對對對不起！”一個聲慌張地響起，“我我我不是什麼壞人，我是在這里等人的。”

隨著那個聲音，一個不到二十的人走到燈下，抱著一件服，畏地看向莉莉：“我的弟弟在里面演奏，天太冷了，我在等他出來，給他送服。”

莉莉將劍回劍鞘：“音樂會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外面這麼冷，還下著雪，你不如先披上服，等他出來。”

“嗯嗯……謝謝你，騎士大人。”那人雖然那麼說，但依然沒有穿上那件服的意思。

莉莉并不想多管什麼，轉離去。

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在莉莉的記憶里，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忽然回想起前幾天多琳的話——今年主打的音樂家又是沃爾夫啊……他出生在音樂世家，之前他姐姐南奈爾也被稱為神，小姐你之前還聽過他姐姐的演奏呢，不過似乎退了，最近幾年都沒有出現。

莉莉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問道：“你是南奈爾？”

那個人出了驚訝的表：“啊，騎士大人，你見過我？”

“我聽過你的演奏，”莉莉說，“你之前參加過年音樂會不是嗎，那時候大家都說你是神。”

“啊，是的！”南奈爾開心地道，“原來還有人記得我，這可真是太棒了。”

莉莉開始回憶：“現在在里面演奏，熱手可熱的音樂家沃爾夫是你的弟弟吧？我記得有幾年你們是一起參加音樂會的。”

南奈爾連連點頭：“對對對！”

“你現在為什麼不演奏了呢？你是個很有天賦的音樂家。”

這個問題讓南奈爾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因為……”結結地說，“因為各種原因……呃……呃……”沒說出什麼，但聲音卻充滿了委屈，眼睛里也迅速布滿了霧氣。

莉莉莫名地到了什麼，走到南奈爾邊，等繼續說下去。

南奈爾總算鎮定了下來：“你知道的，騎士大人，培養一個音樂家是需要很多錢的，我家里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只能培養我弟弟……”

“明明是你先出名的，為什麼要先培養你弟弟？”

“因為，我長大了……如果經常拋頭面，并用音樂賺錢……就很丟臉，很輕浮，就像……”南奈爾用難以啟齒的聲音說道，“|……”

莉莉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問：“你喜歡音樂嗎？”

“是，是的。”南奈爾抬起頭，“我希自己能像沃爾夫一樣演奏，我懂作曲，我也有能力，所有人都承認我有天賦……但是……但是……”

們后，劇場里傳來雷鳴般的掌聲。

南奈爾重新低下頭：“那些榮譽不會屬于一個人。”

莉莉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兩個金幣，放在南奈爾手里。

南奈爾有些茫然：“哎？這是……”

“你用它去繼續學習音樂吧。”

“不、不用了，騎士大人，”南奈爾推辭，“我現在連小提琴都沒有……”

“你知道柯姆典當行嗎？”

“嗯？”

莉莉扯下服上的袖扣，遞給南奈爾：“它在商店街西邊的巷子里，最近他們剛好收到一個很好的小提琴，做‘彌賽’，你去那個典當行，把這個東西給他們，并報出我的名字，他們就會把那個小提琴給你。”

“啊……啊……”南奈爾的手抖了起來，的聲音因為過于激而抖，“這、這是真的嗎？”

“當然……”莉莉頓了一下，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的，我知道。”南奈爾答道，“王國只有兩個騎士，您的頭發是黑的，眼睛是紅的，所以您是圣莉莉。”

“很好。”莉莉笑道，“那麼，你好好收下這個吧，南奈爾，就把這個當做圣給你的新年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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