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上，莉莉一直沒有說話，多琳小心地看著的臉。

直到回到公爵府，多琳才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小姐，提早結束了聚會，您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回去換個服，”莉莉邊走邊道，“然后拉一會兒弓。”

“那個……小姐，”多琳問，“您還要練箭嗎？”

“不然呢？”

“不如您放輕松，休息一下吧？”多琳說，“那些小姐們一定是誤會你了，您最近一直在忙著練箭，好久沒有買小說看了，所以和大家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不如我們一起去買小說吧，我記得原來你對那些很興趣的。”

“多琳。”莉莉站住了，“我不打算改變自己。”

“可是，小姐們……”

“如果沒有辦法融那些小姐，那就客氣一下，做個樣子就行了。”莉莉轉頭，問，“難道你以為，我原來像們一樣，沉迷于貴族八卦和小說的時候，們沒有在背后說我嗎？”

“可是小姐……”多琳嘟囔道，“你變了好多，之前你一聽說有新的小說，就會讓我去買。”

莉莉忽然轉，靠近了多琳。

多琳慌張地說：“啊，小姐，我并不是說你的改變不好，我只是覺得，你會不會和小姐們離得太遠了……”

莉莉并沒有在意的話，而是問道：“你的針呢？”

“啊？”多琳愣了一下。

“上次舞會前，我給你別了一個銀針。”

“啊，”多琳疚地對著手指，“對不起小姐，那個針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了，我會再去仔細找找的。”

“哦。”莉莉點了點頭，“沒關系。”

給多琳別上針的時候，莉莉就是想把針送給，并沒有想要拿回。

雖然不需要還，但是……

莉莉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庭院，約克正在花園里修剪花叢。

他戴著一頂新帽子，心愉快地哼著歌兒。

練習之后，莉莉又看了一會兒赫卡特的信件，就到了晚飯時間。

今天阿博特公爵在家。

當公爵在家，莉莉就會和公爵一起用餐。

這是所有貴族的習慣。

穿越到游戲以后，莉莉得到了這個角的所有信息和記憶。

所以記得，在莉莉小時候，吃飯幾乎是唯一能見到自己父親的方式。

不過用餐時，阿博特公爵總是表嚴肅，一言不發。

整個餐廳，寂靜無聲。

小小的莉莉有時候想要和父親說些什麼，但是一對上父親冰冷的視線，流的就因為恐懼而消失了。

也許他討厭我--小莉莉在記憶里這麼告訴自己。

不然他為什麼對我不理不睬？

為什麼他不關心我，也不朝我笑？

他不來見我，也不和我說話。

當我生病時，他也不曾來看我。

他真的我嗎？

餐桌下，小莉莉了自己的子，討好地說，“父親，今天我……”

“莉莉，閉上，好好吃飯！”阿博特公爵橫了一眼，“難道你連最基礎的餐桌禮儀都沒學會嗎？”

他嚴厲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響起，和他的眼神一起，帶來了大山下一樣的覺。

“是、是的！”莉莉用抖的聲音說道，“對不起，父親！”

餐廳又回歸那令人窒息的寂靜。

因為過于委屈，過于恐懼，莉莉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霧，這讓幾乎看不清餐。

“叮”湯匙與盤子撞，發出了過于清脆的聲音。

莉莉的臉變得慘白。

“莉莉。”阿博特公爵站在了莉莉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兒，“在你學會餐禮儀之前，不許吃任何東西！”

……

餐廳里，莉莉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正是因為有這些記憶，所以莉莉在游戲一開始，就自然而然地悉了貴族間那些復雜的禮儀。

不過，那些禮儀似乎并不是一不變的。

它們的標準隨時在變化。

“鐺”阿博特公爵將手中的叉子放在盤子上，問：“莉莉，聽說你今天提前離開了聚會？”

你看，有決斷權的人就不需要嚴合地遵守禮儀。

“是的，父親，”莉莉說，“溫在房間里放了太多花，那香味令人十分難熬。”

“羅吉爾侯爵有個淺的兒。”阿博特公爵道，“不過，你也不能太疏遠這些貴族小姐，以后們都會為貴族夫人。而你，會當上王子妃，為未來的王后，和貴婦們籠絡是你的職責。”

“好的，父親。”莉莉恭順地說，“我知道。”

阿博特公爵看了一會兒莉莉，忽然道：“莉莉，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變了。”

莉莉笑道：“是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阿博特公爵著下，“嗯……”

你怎麼可能想得到呢，你從未關心過我，甚至連我的生日是哪天，連我的年紀都不曾記得。

莉莉說：“大概是中央公園事件之后吧。”

“對。”阿博特公爵說，“那次你宮，和國王說的話，真讓我意外。”

“因為羅納德王子在中央公園里遇到了那個人。”莉莉說出原本就想好的理由，“如果我不改變的話，羅納德王子就會被那個人拐走吧。”

阿博特公爵點頭：“原來如此，是為了羅納德王子。”

“是的，父親，我要保住我的位置。”

可笑的是，這個令莉莉自己都看不上的理由，卻可以輕易說服任何人。

“哈哈哈哈。”阿博特公爵說，“上次舞會我被你的發言嚇了一跳，卻沒想到最后事態竟然按照你的預想完地進行了，莉莉，你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我的兒。”

“過獎了，父親。”

“但是，莉莉。”阿博特公爵忽然轉了話題，“你現在顯得有些太過于聰明了。”

“……”莉莉看向自己的父親：“我不太懂您的意思，父親。”

“現在羅納德王子和康拉德國王還沒有發現你的計劃，他們被你的演技所折服，但是你必須適可而止。”阿博特公爵瞇起了眼睛，“如果你表現得太過聰明，會讓男人倒胃口。”

“難道國家不需要一個聰明的王后？”

“太過強勢，太過聰明的人只會讓男人而卻步，莉莉，”阿博特公爵笑道，“善良、弱和愚蠢才是人的財富。”

餐桌下的手了自己的子，莉莉問：“我不太清楚，真是這樣麼，父親？”

“當然。”阿博特公爵說，“所以，弓箭和劍你適可而止吧，我雖然答應你讓你學習那個，但是比起這些東西，你不是有更應該拉近關系的人嗎？畢竟我為你請來了安東尼奧騎士長。”

“他是個好老師。”

“同時他也管理王宮的安全，如果你和他打好關系，就可以輕而易舉從他那里得知那個人和王子的報。”阿博特公爵笑道，“你不需要表現得太過強勢，也不用真心練習劍和弓箭，你是個人，你只需要展現你的弱無助，安東尼奧就會拜倒在你的腳下，當然，要記得把你的聰明藏起來。”

莉莉覺自己用盡了全的力氣，維持臉上的笑容。

阿博特公爵離開餐廳的時候，拍了拍莉莉的肩膀：“不過你做得很好，舞會時，他甚至想請你跳舞。”

莉莉的笑容在阿博特公爵離開的時候完全消失，猛地出手，將桌上的碟子揮到了地上。

那些華的餐摔得碎。

莉莉扶著桌子息。

如果的劍在手邊，應該會拔出它，砍爛面前的餐桌。

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也知道自己的目的。

但是這個過程太難熬了。

“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聽到聲音的仆急匆匆地跑來，看見餐廳的景以后，愣住了。

扶著餐桌的莉莉轉過頭，那個眼神讓仆打了個冷戰。

但是莉莉很快站直了，笑了起來：“我站起來的時候，有點頭暈，不小心打碎了碟子，你收拾一下吧……多琳呢？”

仆道：“、可能在自己的房間吧。”

“好的。”

莉莉在仆疑慮的眼神下走出了餐廳，走向多琳的宿舍。

作為莉莉的仆，多琳有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而且那個房間就在莉莉臥室附近。

“多……”莉莉正要敲門，忽然聽見房間里面傳來多琳的聲音。

“你真的沒有看見那個針嗎？”

約克的聲音：“當然了，我從來沒看見什麼銀針。”

“可是，那天從舞會回來，只有我們兩個在這個屋子里。”

約克提高了聲音：“難道你是懷疑我嗎？”

“不是的。”多琳的聲音帶了哭腔，“只是，從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銀針了，我只是想……如果你看見了。”

“肯定你自己隨手扔到什麼地方去了，畢竟你每天都在到跑。”

“怎麼可能，那可是小姐送我的針，從舞會回來的時候還在，第二天就不見了，我發現針不見了以后，找了好多地方。”

“那誰知道呢，你總是心大意的。”

“……約克，你買了新帽子嗎？”

“怎麼，這是我自己的錢買的帽子！”約克大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還說不懷疑我？要我把心拋出來給你看看嗎？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不信任我？我那麼你，你就這樣揣測我？你覺得我是這種小人嗎？”

“不不不，”多琳哭了起來，“我不只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嘖，就一個針而已，至于嗎，你是小姐的侍，那麼有錢，難道給你一個針還要要回去？”

“不是的，那個針小姐已經送給我了。”

“那不就行了嗎？”

“可是……”多琳泣道，“那是小姐送給我的東西，我不想把它弄丟……”

“哎呀，哭什麼，”約克說，“既然沒有要回去，那就沒關系，下次你再讓送你點別的東西不就行了。”

“那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又不是故意兇你，還不是因為你不信任我嗎。”

“我沒有，我只是想問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我，寶貝，來，讓我看看，你漂亮的臉都哭花了。”

……

莉莉轉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保養自己的劍，比如給赫卡特回信。

今天真是太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