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抬眸,見是楮墨,他緩緩頷首:“放下東西,就出去吧。”
楮墨連連點頭,把報表放下后,就跑也似得離開。
晏狄進辦公室的時候,兩個人一急一緩撞了個滿懷。
“怎麼急急躁躁的?”晏狄問。
“有些不太舒服。”楮墨著頭皮回答。
“今天傅爺的緒怎麼樣?”
“……和昨天一樣。”
晏狄不說話了。
楮墨往里面看了一眼,低聲音問道:“我說,晏狄,你到底是怎麼想得?為什麼要讓顧聿珩去找慕念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舉,傅爺差點……哎!”
“我知道。”晏狄垂眸。
“那你怎麼還這麼做呢?”
“我有非這麼做的理由。”
“可是,晏狄啊,其實傅總也很可憐的,你想想這麼多年來,他邊有什麼人啊?現在賀家被厲家折騰得快要破產了,他連賀青嵐都不見了,邊除了有源的親人,幾乎不剩下什麼人了,在這種況下,你還對他……”
晏狄沉默。
楮墨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沒資格說你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怕傅總,也沒有辦法真的像兄弟一樣站在他左右。”
兄弟。
晏狄突然怔了怔。
他突然意識到,他背叛傅斯年之后,傅斯年并沒有對他做什麼,哪怕連一句責備都沒有。
這換作平常是不可能的,他一直覺得是因為慕念走了,對傅斯年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才沒有心來管自己,可如今,他突然想起在月下時,自己那微妙的心變化。
他吞了吞唾沫,將總裁辦公室的門一下推開。
“傅爺。”
晏狄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傅斯年正在理報表,并沒有抬眸看他,只是聲音清冷地應道:“怎麼?”
“您是把我,當兄弟了嗎?”
“你一直是。”
“傅爺,對不起。”
晏狄直接在傅斯年面前單膝下跪。
他很后悔。
但不是后悔幫慕念,而是后悔傷害了傅斯年。
傅斯年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他面無表,緒和表,比起冷,漠更多。
傅斯年:“你早就道過歉了晏狄,不必再道歉。”
“傅爺……”
“我本該殺了你,但既然我沒這麼做,就說明我做出了選擇。”
晏狄狠狠一怔。
他眼眶微紅:“對不起,傅爺,真的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您一直沒有理我,是在等我發現您的……”
“我誰都沒有等。”傅斯年淡淡地打斷他,“我只是在做我的事。”
傅斯年從一塊冰變了一灘水。
冰冷的,沒有波瀾的,毫無生機的死水。
他的一舉一,再也沒有任何生機,只機械般的運作而已。
晏狄看著這樣的傅斯年,只覺得膛很痛。
他不吞了吞唾沫:“傅爺,您還在找慕念小姐嗎?”
“您還希回來嗎?”
回來。
傅斯年有一瞬愣神。
隨即。
他如回答其他問題那樣,回答道:“就算回來,也沒什麼意義。”
晏狄心里又是狠狠一痛。
他錯了,他真的大錯特錯。
沒了慕念,傅斯年不是傅斯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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