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習慣了的油舌,秦硯隻是不鹹不淡瞥了眼，繼而又跟著看著桌上的折子,後者則一直殷勤的在那裏硯墨,顯然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麽輕易的放過了自己，不過也有可能是太忙了,沒有時間和計較這些。

看著這堆積如山的折子,柳都覺得頭大,每這樣一批又一批的送過來，難怪對方忙的看不到人影。

也沒有再打擾他,柳趴在桌上,一邊抬手不急不緩的磨著墨，目複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換作以往，是想也不敢想能陪他坐在書房裏,可如今並沒有欣喜，反而有些不舒服，每這樣枯燥無味的理政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還要背負這麽多責任,可連聲辛苦都不能。

許是察覺到那異樣的眼神，秦硯微微偏頭，“看什麽？”

眨眨眼,柳一手轉著墨條，一邊輕聲道：“我就是覺得做皇上好可憐,每這麽忙，隻要一想到你每都是這樣，我……我就……”

著不由鼻子一酸，如果可以，寧願對方不做這個皇帝，也好過每忙這樣，遲早會把累垮。

看著那張充滿不忍的臉，秦硯隻覺得眉頭一跳，當即漸漸角微微上揚，抬手了下腦袋，“隻要你讓朕省點心，朕能輕鬆一大半。”

自從參政以來，他幾乎每都是這樣過來的，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倒是這姑娘總讓人頭疼。

“我哪有不讓你省心，人家明明聽話的很，就知道冤枉人。”柳撇撇扭過頭不再去看這人。

不知想到什麽，又忽然看著桌上的公文道：“等我生了皇子，表哥就可以不用這麽忙了。”

在以前柳對於生男生並沒有多大執念，可是此刻，隻想能生個男孩下來，因為這樣就能替他分擔上的責任。

聽著那輕細的聲音，秦硯目一頓，隨手批注著桌上公文，聲音平靜，“你這是變著法讓朕立太子？”

目專注的看著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廓，輕聲道：“在我心中太子哥哥隻有一個。”

筆尖微頓，直到墨水染黑一片公文，秦硯才隨手將折子放在一旁，隻是清冷的眉要逐漸和了許多。

磨的手酸，柳漸漸打起了瞌睡，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時已經在了書房的榻上，燭火幽幽，書桌前的人依舊在批折子，比起下午，桌上的公文明顯要了許多。

不過對方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帶著一起去用晚膳，隻有見過他每日在做什麽，柳才知道對方每出時間來陪自己有多不容易。

雖然聽到了不出兵的消息，可是並沒有出去，哪怕太後時不時過來打聽大哥的消息，柳也沒有，縱然也不知道秦硯要做什麽，可也清楚不能破壞他的計劃。

初春的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帶著還未離去的寒意，縱然西南那邊戰事激烈，可邊關卻是傳來了一個好消息，突厥的大部分人馬被擊退了數十裏，也不知張漠使了什麽法子，不僅大挫突厥的主力部隊，還重傷了突厥的大汗，如今對方節節敗退，已經退回了自己大本營。

有了一個好消息，其他的也跟著接踵而至，直到前線突然傳來一個消息，鎮南王的兵馬被圍困在了益州，竟是大哥領兵圍困的對方，與舟國的和解消息也沸沸揚揚開始傳開。

舟國的求和代價是從今以後為晉國的附屬國，並且每年得上繳朝貢，還得劃分沿海一帶地域給他們，而且國駐兵永不可超過十萬。

這的確是個人的求和條件，可舟國除開這樣做別無他法，他們與東國有死仇，是絕對不可能求和的，若是不想被兩國吞並，唯一的路就是依附他們晉國，至這樣還能保全本。

這個求和條約明顯就是早簽下的，大哥的傷也隻是做給鎮南王看，讓他們以為前線沒有兵力再來支援，所以一等對方掉以輕心，大哥就能領兵回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些都隻是柳猜測，目前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大哥與鎮南王的兵馬在益州對峙著，還不知道況，不過這樣，想必爹娘總算是能安心了。

金鑾殿。

今日早朝眾人都是喜上眉梢的諫言著，一改過往的低迷，顯然也沒想到皇上還留了後手，他們就皇上怎麽調兵奇奇怪怪的，還讓人著打，原來是敵深，來個包抄，此番西南必定可以載史冊。

“啟奏皇上，以微臣之見，我們其實不必給反賊息的機會，直接大軍進，反正益州周邊都是我們的人馬，可如若給了反賊息的機會，勢恐怕會生變。”

話的是兵部尚書，以他的子就該雷厲風行打反賊一個措手不及，可明顯有人不讚同他的法，陸丞相也很快就站了出來，“回皇上，於大人雖然言之有理，可益州一帶地勢複雜，易守難攻，微臣以為可以從長計議。”

話落，柳國正立馬冷哼一聲，“陸丞相的倒輕巧，每拖拉一就會浪費一的糧草，難道你要填補這些銀子嗎？”

“柳大人這是什麽話，下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一味的進攻隻會讓很多將士傷亡，難道柳大人就可以不管那些將士的命嗎？”陸丞相立馬反駁一句。

霎那間，殿又分了三派，幾乎每次上朝都是這樣，隻不過這次中立派最多，吵了半雙方都是各執一詞。

龍椅上的人視線一掃，忽然薄微啟：“吵夠了？”

清淡的聲音讓整個金鑾殿都是一靜，眾人都低著頭不敢再話。

看著底下那片心思各異的人，秦硯神未變，聲音低沉，“此事朕自有主張，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話落，眾人自然連忙稱是，當然也知道皇上這是不信任他們，就好比與舟國和解一事就能看出，居然悄無聲息就與對方和解了，還打了鎮南王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他們也不能什麽，他們的皇上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事後才通知他們一聲而已，當然他們也不敢有什麽想法。

一時間，一群人又開始起了其他事，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提起了選秀一事，剛剛還吵的臉紅脖子的一群人瞬間又站在了同一戰線，齊心諫言起來。

“皇上，如今先皇孝期已過，又是初春，正是大選的好時機，微臣以為待戰事平息後就能開始充盈後宮，為皇後娘娘分憂。”

一個人話，接著又有一個人附和起來，“若是皇上覺得大選勞民傷財，先選也是可以的，不然後宮中一直隻有皇後娘娘一人，這怕是……不符合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柳國正站在哪沒有話，也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倒是其他人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著，在選秀這個問題上，所有人都是同一個立場。

聽著底下的諫言，秦硯眉間微蹙，隨手扔下一本公文，“啪”的一聲嚇得眾人噤聲不已，也不知又哪裏怒了皇上。

偌大的金鑾殿一時間靜的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那麽清晰，氣氛也漸漸抑了下來，每個人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

“朕日後不想再聽到選秀一事。”秦硯目一冷，聲音帶著抹迫，“誰若再提，三族永不準參加科舉。”

話落，眾人都是呼吸一頓，連著臉大變，紛紛麵麵相覷著，都在對方麵上看到了一抹震驚。

可還是有個膽子大的站了出來，“可如今宮中就隻有皇後娘娘一個人……”

“皇後乃朕元妻，又懷有子嗣，合合理朕也不該辜負，所以從今以後不會再有選秀。”秦硯聲音清冷。

聞言，整個大殿的都是愣在了那，許是到衝擊太大，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他們都以為皇上之前不願意選秀隻是為了孝名，畢竟先皇孝期的確未過，對皇後娘娘也隻是寵而已，好歹也懷了龍裔，可沒想到皇上居然為了皇後娘娘居然想永遠不選秀！

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事，就算再寵皇後娘娘也不能不選秀呀，哪怕尋常人家都有個三妻四妾，更別提皇上了，可他們的皇上居然為了皇後娘娘不要其它妃子？！

這是要廢了後宮嗎？！！

一定是瘋了！！！

柳國正也愣在那久久不能回神，與眾人一樣，他一開始也隻以為皇上隻是寵自己兒而已，畢竟哪有帝王沒有個佳麗三千，可直到此刻，他心頭的震驚不比任何人，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皇上是什麽人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不近也毫不為過，可如今竟被一個子迷的要廢了後宮！

陸丞相也是皺著眉沒有出聲，隻是手心握，從不知道那柳家的丫頭這麽厲害，竟然把皇上迷這樣，如此一來，以後這朝中還不是他柳家的下。

震驚過後，立馬有些一個史跪倒在地，“皇上，萬萬不可呀，這如何符合老祖宗立下來的規矩。”

“朕的就是規矩。”

他聲音一沉，目微冷，關鍵時候全是啞，現在一個個倒是有話了。

霎那間，眾人又是眼神一變，一時間也無人敢出聲，也不知道那皇後給皇上下了什麽**藥，居然讓皇上變了這樣。

“如此妖後，怎堪當一國之母！”

話的是一個古板的老史，平時就視那些規矩為命，一群人又開始佩服起他來，簡直是不要命了，

聞言，倒是柳國正突然站了出來，一臉不悅的瞪著對方道：“佟大人這是何意，我柳家曆代忠君為國，皇後娘娘也是盡心盡力伺候皇上甚至懷有龍裔，怎麽落在你眼中就是妖後了，你若是不慎言，那也休要怪老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