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說的,”蔣玉暖撅著,移開了視線,嘆道,“前些日子進宮去,宮里認的,順王爺的母親是莊貴妃,所以才姓了莊。”
蔣方氏臉上一僵,了,半晌冒出來一句:“真是?宮里認了?”
蔣玉暖點頭:“就是宮里認的。”
“哎呦還是個郡主!”蔣方氏在幾子上拍了一下,“你看,你看!
虧得我當時讓你嫁給姑爺,不然呢?
康大爺帶著個郡主回來,人家還有一兒一了,你要是守著守著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你有見過皇家郡主做小的?
真了那樣,你就當妾去吧!
所以我說,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讓你聽我的就沒錯!
你還老跟我擰,一副我虧待了你的樣子,你自己來說說,我到底虧待你沒有?
自己笨,還想不聽話,摔大跟頭吧!
我告訴你啊,回頭出了孝期,隔兩個月你的肚子要是還沒靜,就把我給你的那兩個丫鬟開臉抬舉了。
我就不信你肚子不靈,那兩個的肚子也跟死水一樣。
到底是娘家帶過來的人,們家里人,我都能拿,不怕你個蠢的給們欺負。
真等到你婆母忍無可忍給你屋里添人了,你到時候找誰哭去!
聽明白沒有?
哎,說你呢,別白著個臉又要哭,你個沒出息的!
罷了罷了,我現在懶得跟你說,看著你就來氣,這事兒等年底出孝期的時候我再來跟你說。”
蔣方氏自顧自說了一通,喚上蔣鄧氏便往外頭走,剛一出屋子,迎面見穆連誠,趕忙笑著喚了聲“姑爺”。
穆連誠給蔣方氏行了禮,等進屋子一看,蔣玉暖呆呆坐在榻子上,眼睛通紅一片。
“岳母跟你說什麼了?”穆連誠摟住了蔣玉暖。
蔣玉暖子僵了,很快又放松下來,倚著穆連誠,啞聲道:“沒什麼。”
莊珂的事,不想說,蔣方氏讓給穆連誠抬妾的事,更加不想說。
穆連誠輕輕著蔣玉暖的背,沒有再問。
送走了姻親們,杜云蘿回到韶熙園時,有一子說不出來的疲憊。
有些懷念在嶺東的生活了。
除了他們夫妻帶著孩子,要來往的也只有杜懷讓一家和穆連康夫妻,娘家人讓覺得舒心,莊珂又是個極好相的人,杜云蘿是真正的生活簡單。
回到京中,要面對的人和事一下子多了起來,不僅僅是侯府里頭的,作為嫡長房的嫡長媳,杜云蘿要來往的不只是姻親,還有其他勛貴府中的人事。
這虧得回來后已經過完年了,要不然,夠手忙腳一陣的了。
不過,懷念歸懷念,杜云蘿明白,京中這樣的生活是躲不開的,也不該去躲的。
穆連瀟馬上要承爵,作為他的妻子,理應做好這些事。
錦嵐幫著杜云蘿敲打雙。
杜云蘿瞇著眼睛才歇了一小會兒,就聽得外頭腳步聲,趕忙坐起來。
穆連瀟興沖沖地抱著延哥兒進來。
杜云蘿趿了鞋子迎上去,一把將延哥兒接了過來,嗔道:“抓周都抓完了,你還總抱著他,你的傷不顧了?”
穆連瀟剛想說背傷好多了,及杜云蘿關切又心疼的目,他的心不由了,聲哄:“聽你的,都聽你的。”
屋里幾個丫鬟忍俊不。
杜云蘿紅著臉瞪了穆連瀟一眼。
穆連瀟在羅漢床上躺下,杜云蘿把延哥兒放到他邊,拉過錦被替穆連瀟蓋上,這才自己落座。
“云蘿,你剛才在歇午覺?”穆連瀟握著杜云蘿的手,見頷,又問,“累著了,要不要再歇會兒?”
杜云蘿抿笑了:“哪里就這麼貴了,我就是一個人閑著躺了會兒,現在就不躺了。”
穆連瀟含笑看,指腹在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挲著。
他的云蘿,什麼時候不貴了?
他可是一直捧在手掌心里,著寵著,舍不得半點兒委屈的。
漆黑的眸子如有淺淡水,眉目含,杜云蘿看得真切,心中甜著膩著。
帶著薄繭的指腹從掌心到了食指尖,穆連瀟看著那青蔥玉指,道:“云蘿,你第一次喂我吃的東西,可還記得?”
杜云蘿一怔。
下意識地去回憶從前。
那時脾氣大,橫豎都要和穆連瀟鬧,他總是事事都順著。
還真沒有喂過穆連瀟吃什麼。
直到有一回,穆連瀟回京時上還帶著傷。
那傷口原本好得差不多了,偏穆連瀟思久了,誆著哄著要了一回,傷口又腫了起來,起熱燒了兩日。
那兩日燒得迷迷糊糊的,連藥都喝不進,全是杜云蘿喂的。
如此想來,第一次喂他吃的,竟然是那苦兮兮的藥。
“云蘿?”見杜云蘿走神了,穆連瀟聲喚。
杜云蘿回過神來,對上穆連瀟沉沉湛湛的目,突然醒悟過來,記得的前世的第一次,穆連瀟是不記得的。
雖然與他說過黃粱一夢,可夢中的路太苦,杜云蘿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與穆連瀟去提。
趕努力想著今生。
指尖麻的覺讓一下子便想了起來,而后整張臉都燒了個。
今生,杜云蘿第一次喂穆連瀟吃的東西是一顆姜糖。
坐在馬車上,穆連瀟騎著馬走在一旁。
彼時兩人還未親,想將姜糖遞給他,哪知穆連瀟突然俯下來,就著的手含住了糖。
舌尖過指尖的覺,杜云蘿到現在還記得。
穆連瀟此刻提起來,分明是為了今日甄氏的話在笑話,實在是可惡!
心跳一下快過一下,杜云蘿想把手出來,穆連瀟卻不肯放,反倒是更往前帶了幾分力道,落在邊輕輕啄了啄。
屋里伺候的丫鬟們早就知趣地退出去了,只留下什麼都不懂的延哥兒趴在側睡覺。
杜云蘿也就不掙了,鼓著腮幫子道:“我就是抓了一把姜糖,有什麼不好的。”
穆連瀟悶笑,眼中如星辰閃爍:“沒什麼不好的。”
“那你為什麼不讓延哥兒繼續抓了?”杜云蘿的下顎抵著他的肩膀,“抓到槍不也好的?”
穆連瀟笑意更濃了:“他想抓的難道不是槍邊上的那盒胭脂?”
杜云蘿愣了。
延哥兒是朝著胭脂下手的?
那還是算了,一個哥兒抓了一盒胭脂,說出去人笑話。
“其實胭脂也不錯,”穆連瀟偏過頭,垂著眼簾看杜云蘿,角全是笑意,“做個疼媳婦的侯爺,就跟我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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