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眾人魚貫而,穆連誠抱著娢姐兒,蔣玉暖扶著練氏,與穆元謀一道給吳老太君請安。
吳老太君擺了擺手,道:“人多了,這暖閣里就不開,就這麼先過去花廳里吧。”
老太君發話,自是一個個整整齊齊地過去了。
花廳里燒著銀碳,暖烘烘的。
穆連慧的目落在了歸家的穆連康上。
穆連康能平安歸來,穆連慧只能說一句天命使然。
前世的二房實在太順了,心想事,就算穆連康沒有死,也沒有給他們造任何麻煩。
到了今生,簡直就是把前世吞下去的全部都吐了出來,就沒有什麼順心的事。
杜云蘿的重生把整個定遠侯府攪和得一塌糊涂,連穆連康都活著回來了。
事已至此,的父母還想著能與長房拼到最后?
穆連慧冷笑。
喚了聲“大哥”,輕飄飄地看向莊珂,喚了聲“大嫂”。
眼中沒有喜惡。
各自坐下后,剛才的話題也就沒有人提了。
丫鬟們擺桌,安安靜靜用了飯,老太君又讓各散了。
練氏回到風毓院,歪在榻子上,道:“老太君也真是的,不過就是一頓午飯,非要湊去花廳里用。”
朱嬤嬤從外面進來,目在蔣玉暖上一轉,垂下了眼簾。
練氏沒瞧見朱嬤嬤的眼神,問道:“什麼事兒?柏節堂那里說了些什麼?他們今日進宮如何?”
一連幾個問題,朱嬤嬤面為難,還是著頭皮答了:“慈寧宮里認了大,說是、是……”
“是什麼?”練氏瞪了支支吾吾的朱嬤嬤一眼,“哦,是藍眼睛,難不說是胡人里的仙?菩薩?圣姑?還是什麼來著……哦,真神?”
朱嬤嬤一聽練氏這鄙夷的口氣,心中就直打鼓,實話實說的話,練氏指不定又一口氣哽住了,可不說……
不說,也是不的。
朱嬤嬤閉上眼睛,心一橫,道:“宮里說了,大是先帝莊貴妃所出的五皇子、順王爺的兒。”
“什麼?”練氏猛得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口起伏,重重了幾口氣,一把住了穆連慧的手,眼眶紅了,“你看看,你看看這都什麼糟心的事兒!
我兒戰死了,拿我兒的命換封賞,金銀珠寶買我兒的命,這也就算了,可現在呢?
啊!為了給封賞,竟然說那胡是皇家脈?
這皇家脈可真不值錢!
順王離京都多年了,幾十年不提,這會兒倒是把他拉出來做文章了!
我記得先帝爺駕崩前很是掛念莊貴妃吧?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都一層一層往上追謚號。
先帝爺曉得皇太后和圣上就這麼利用莊貴妃和順王,哼!”
穆連慧手上吃痛,掙了兩下才掙開,沒理會練氏,只問朱嬤嬤:“說仔細些。”
“奴婢聽說的,大爺中間回府過一回,奉命來取大的父親留下來的一樣東西,送進宮里去比了,與莊貴妃留下來的東西比得上。”朱嬤嬤清了清嗓子,猶豫著勸了一句,“事關皇家面,若大不是順王子嗣,只那雙眼睛,宮里應當也是不想認的吧。”
練氏的呼吸一窒:“不可能!”
穆連慧瞥了練氏一眼:“原來祖母說的又要接圣旨了,是指這麼一回事。”
“慧兒?”練氏轉過來,扶住穆連慧的肩膀,“那莊珂真的會是……”
穆連慧嗤笑:“母親,您管是不是真的,慈寧宮里要認,全天下誰敢說是假的?
您說宮里要抬舉他們,就像當年封我做鄉君一樣。
可為何我就只是一個鄉君,卻是親王兒?
只要皇太后開口,讓京中哪個勛貴收做個義,就能得鄉君、甚至縣主的封號,慈寧宮為何要把莊貴妃和順王扯下水?
那就唯有一個可能,就是順王的兒。”
練氏的眸子倏然一,仰倒在榻子上,一張臉慘白。
口悶得難以呼吸,練氏使勁了,依舊覺得氣悶,朱嬤嬤趕上前替。
練氏著氣,腦海里跟夏日的雷雨天一樣,噼里啪啦炸個不停。
他們原本還說,穆連康孤在關外,沒有份沒有地位,娶不到好出的子。
就算他回來了,有這麼一個妻子在,他都無法參與到爵位之爭中來。
莊珂的胡人統,的眼睛,會為京中的笑話,會讓勛貴眷們都看不上。
卻不曾想,莊珂竟然會是順王的兒!
一旦了皇親貴胄,那就是天家,誰敢看不起?
這京中,除了后宮里的娘娘們,除了幾位公主、親王妃和郡主,誰能對指手畫腳?
一只雜鴨,轉了金凰!
思及此,練氏的口就脹痛得厲害。
莊珂是母親是胡人不假,那也會變順王爺的胡姬妾,沾染上天家,自然是宮里怎麼說就怎麼算了。
連字輩四個兒子,穆連康是郡主儀賓,穆連瀟承爵,就只有的兩個兒子,一個死了,一個還什麼都沒有。
他們這些年謀劃算計了這麼多,到頭來卻了這樣……
練氏越想越不甘心,眼前全是莊珂笑盈盈的模樣,那雙藍的眸子讓幾乎窒息。
朱嬤嬤一面替練氏,一面勸著,又不住給穆連慧和蔣玉暖打眼。
穆連慧坐在那兒,心跳加快,還真沒看出來,那個莊珂竟然還有這樣的來頭。
至于蔣玉暖,已然呆住了。
不喜歡莊珂,從子到模樣都不喜歡,們兩個是截然相反的,這樣的認知讓蔣玉暖很不舒服。
而唯一能讓覺得安的是出。
蔣家再是敗落,蔣玉暖也是京中宦人家的兒,比來歷不明還混了胡人統的莊珂好上千倍萬倍。
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這一點也沒有了。
人家,是順王的兒,是皇家郡主,是真真的。
穆連康終究是娶了最好的那一個。
練氏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氣息,在穆連慧和蔣玉暖的眼中都看到了難以置信,就算知道會是真的,們也無法接。
誰都接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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