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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第六百九十一章 火氣

這話一出,金查氏連連后退。

錦蕊沒繼續,和錦靈一道,帶著薛瓶兒回了前街。

前街上也算熱鬧,見了們三個,紛紛招呼著,因著是年節里,只當錦蕊和薛瓶兒是回來看爹娘的,錦靈是來拜年的,倒也沒覺得稀罕。

可總有眼尖的,看出薛瓶兒狀態不對勁。

三人進了薛家大門,薛寶坐在廡廊下,咬著一串冰糖葫蘆,抬眼道:“今兒個初幾?”

“別鬧,”錦蕊沖薛寶努了努,“爹娘呢?”

“爹歇午覺,娘在里頭服。”薛寶答道。

話音一落,聽見靜的薛四家的推開了窗戶:“瓶兒怎麼和蕊姐兒一道回來的?呦,錦靈姑娘也來了呀,進屋里坐。”

錦靈喚了一聲“嬸子”,曉得他們一家要說話,道:“我去給瓶兒請個大夫。”

“請大夫?”薛四家的莫名其妙,掃了薛瓶兒一眼,“瓶兒你是不是有了?”

薛瓶兒子一僵,頭垂得更低了。

錦靈先去了,錦蕊拉著薛瓶兒進去,哄躺下,與薛四家的道:“瓶兒起熱了,金家不給請大夫,我就把人帶回來了。”

“啥?”薛四家的拉長了臉,先薛瓶兒的腦袋,又訓錦蕊,“金家不給請,你請了大夫去金家不就行了?把人帶回來像話嗎?我說你啊你啊,你在夫人邊橫慣了,你當瓶兒跟你一樣啊?是去給人當媳婦的,不是去當姑的!”

錦蕊沒搭腔,先安了薛瓶兒,這才拉著薛四家的到了外頭,細細把事說了。

薛四家的聽完了,整張臉黑了鍋底的碳。

“你說我給瓶兒那麼多抬嫁妝,就剩下那一小包袱了?”薛四家的了起來,一面說一面回頭看里頭放在桌上的那包袱,口幾個起伏,罵了一句話,“銀子呢?十兩銀子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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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蕊怕薛四家的不重視,說了實話:“是三十兩,我還二十兩……”

薛四家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三十兩啊!夠他們一家子好吃好喝好幾年吶!

抬手就拍錦蕊額頭:“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還會私藏了啊!

你跟著夫人這麼多年了,該明的時候你多明啊蕊姐兒,怎麼傻起來就這麼傻!

你給瓶兒?你給不如給我!你看看啊,你給給人騙的半點兒都不剩了,留在我手里能出這事兒?

你就是自個兒收著,我都不信你能給別人騙了去!

哎呦,氣得老娘心肝肺都痛死了!”

薛四家的心頭火消不下去,又去說薛瓶兒:“你在家的時候我給你吃太好了是不是?滿腦子豬油蒙住心了啊!

蕊姐兒攢那麼點銀子容易嗎?仔仔細細伺候主子們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給你存下來,你三言兩語就被人給騙了,你對得起蕊姐兒,對得起我嗎?

你嫁過去的時候,我代過你,有什麼事兒你回來跟娘講,這話蕊姐兒肯定也跟你說過,你怎麼就沒聽進去呢!

要不是今兒個錦靈姑娘遇上了,你是不是想起熱死在金家,讓我給你收尸去啊?

你說說你,怎麼就不爭氣!”

薛四家的越說越急,想糊薛瓶兒兩下,看燒得臉通紅,到底狠不下心去。

自家兩個姑娘,打小起,罵歸罵,也沒怎麼過手,更沒讓們做過什麼活,說句實在話,這前街上養姑娘,也沒別人家養得跟錦蕊和薛瓶兒這樣細皮的了。

薛四家的罵了一通,沒朝薛瓶兒撒氣,只能去罵金家:“那姓金的,當初想娶瓶兒的時候說得天花墜的,娶過去了就是這麼算計我們薛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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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嫁妝不算,還不給請大夫,我家姑娘得到作踐?我去娘的!

等著,都給我等著,看我不劈死!”

薛寶在一旁聽,見薛四家的一副要去廚房里拿刀子的模樣,也趕跳了出來:“娘,大姐,我去我去,敢欺負二姐,跟他們沒完!”

薛四從里屋出來,攔住了人:“鬧什麼呀?”

“都被人欺到腦袋上了!”薛四家的吼道,“你邊上去,沒指你給瓶兒去出氣,別拖后了。”

薛四在里頭也聽明白了,他也生氣,但他不像薛四家的這麼脾氣,道:“先等大夫來看過瓶兒再說。大過年的,別劈不劈了。瓶兒是金家媳婦,等金家那里來人接了,敲打敲打幾句,就把瓶兒送回去,不然以后怎麼過日子?”

薛四家的怔住了,道理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娘家給撐腰,卻不是要弄得姑娘在婆家過不下去。

薛瓶兒咬著下不吭聲。

錦蕊偏過頭看薛瓶兒,想聽一句的真心話。

反倒是薛寶,年紀最小,心也最直:“做什麼還跟金家過啊!他們這麼欺負二姐,憑什麼二姐還跟他們過?他們就是看中二姐的銀子,難道把大姐的銀子都給他們吞了?”

一聽銀子,薛四家的就痛得要命,可不跟金家過,還能咋樣啊?

錦蕊沒想到薛寶會冒出這樣的話來,沖薛寶笑了笑,問薛瓶兒道:“瓶兒,你想好,你要不要跟金家過?”

薛瓶兒的眸子倏然一,愕然看著錦蕊。

“瘋了呀你!”薛四沉聲道。

“沒瘋。”錦蕊答了薛四一句,又與薛四家的道,“娘,你還要瓶兒嗎?你要瓶兒,吃穿用的銀子,我一分不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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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四家的撇了撇,說是給薛瓶兒的銀子,可錦蕊每個月月俸都拿回家來,其實還不是一樣。

這廂薛四家的還沒開口,那頭薛瓶兒哭得梨花帶雨,之前沒主意,不敢想,聽了薛寶和錦蕊的話,突然就升騰起了那點兒希來。

“娘,我不想跟他們過了,全是騙我的,我不想過了,大姐給我的好東西,全被拿走了,還話里話外說大姐不是,娘!”

薛四家的被這一聲聲“娘”得心頭發,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見家瓶兒這麼哭過?

是寵薛寶,但薛瓶兒也是嫡嫡親的,這麼一哭,怎麼會不心痛。

“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弄不清的!”薛四家的訓了兩句,眼睛也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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