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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第六百八十章 玉石

跟在后頭的丫鬟婆子怕打攪了主子們說話,一直都離得點兒遠。

好不容易回到了韶熙園外頭,正想著這一路夜風總算要吹完了,剛松了口氣,就見那兩人停住了。

杜云蘿不曉得在細細跟穆連瀟說什麼。

主子們不們也不能

眼觀鼻鼻觀心恭謹站著,哪知道下一刻穆連瀟就打橫把杜云蘿抱走了。

作迅捷,所有人都怔住了。

自家主子夫妻兩個有多好,韶熙園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關起門來在屋里玩鬧,那時閨房之趣,在外頭的時候,即便眉來眼去,多還是克制著的。

誰也沒想到,今晚上就來了這麼一出。

意外極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跟著進了韶熙園。

今夜是連翹和玉竹跟去伺候的,錦蕊和錦嵐留在院子里,琢磨著時辰,估著該回來了,正打算出來候著,就見廡廊下穆連瀟抱著人進來了。

兩人是一怔,錦蕊機靈些,見穆連瀟到了屋子外頭,趕忙就打起了簾子,請了人進去。

沒有哪個不長眼地會進屋里去打攪。

杜云蘿有些懵,正因為酒勁沉浸在那些不怎麼舒坦的記憶里,話才說了一半,就腳下騰空了。

腦海里一片空白,等再沾地時,已經坐在了次間里的羅漢床上了。

屋里點著燈,擺了兩個炭盆,杜云蘿一個哆嗦,夜風吹得微微發痛的腦袋一點點清明起來。

穆連瀟的臉頰,力氣不大,很是親昵。

杜云蘿抬眸看他,穆連瀟卻轉去了對面屋里。

悉悉索索的響之后,穆連瀟又轉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錦盒。

杜云蘿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那盒子上:“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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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連瀟在邊坐下,隨意且自然地攬住了的腰:“生辰禮。”

杜云蘿咯咯笑了起來。

誰不喜歡禮呢,何況送禮的是的丈夫,是的穆連瀟,不管里頭裝了什麼,都心花怒放。

杜云蘿滿懷期待,打開盒子的時候,手指尖甚至有點兒發

烏木盒子里鋪了細錦緞,上頭擺著的是一塊玉石。

昏黃的油燈照下,玉石愈發清細膩。

杜云蘿沒心思去品味這塊玉的品質好壞,什麼產地,什麼澤,都顧不上。

看到的是玉石的模樣。

玉石細長,一如段,長發烏黑披散,作執筆書寫姿態。

眉眼低垂,角笑容淺淡。

那是杜云蘿的樣子,還未出閣時的樣子。

杜云蘿的心撲通撲通的,黑夜靜靜,聽得格外清楚。

捧著玉石,杜云蘿偏過頭看向穆連瀟。

穆連瀟清了清嗓子,目在玉石和的臉上轉了轉:“我覺得像的。”

像,如何不像,不止是五,而是氣質,活的就是杜云蘿。

“你刻的?”杜云蘿問道,杏眸氤氳。

穆連瀟點頭。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想,這回要送杜云蘿什麼,想來想去,不又回想起了刻花瓜的手藝。

那年送來的龍舟擂鼓,策馬年,因著是花瓜做的,本保存不得。

他那時候想過,若是能用玉石頭雕刻,就能長長久久留下來了。

只是杜云蘿那個手勁,刻花瓜還,刻石頭,穆連瀟都怕會傷了手。

既然不能刻他,那就由他來刻。?

夫妻一起久了,那張笑臉的一顰一笑,穆連瀟記得清清楚楚。

挑了玉石,握著刻刀,最后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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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很清楚,在圍場的時候,他夜訪香閨,牽著的手說話,當時心中的悸,依舊清晰。

杜云蘿捧著玉石不松手,最初的驚訝之后,就全是了。

伶牙俐齒的一個人,這會兒是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就這麼甜著膩著,歪在穆連瀟的懷抱里,靠著他的溫驅散了從外頭帶回來的寒意,驅散了縈繞心頭的從前的難言記憶。

穆連瀟由著,捧著小巧的臉頰,以額頭抵著額頭,明亮的眼睛,道:“云蘿,韶熙園永遠都是你的韶熙園,我陪你在這里住一輩子。”

杜云蘿的鼻尖酸得一塌糊涂。

上一刻,還能清楚地看到穆連瀟眼中的自己,眉目脈脈,下一瞬間,就什麼都模糊了。

一把抱住了穆連瀟,重重點著頭,就算腦門磕到了他,都不覺得痛。

這樣的承諾,不嫌多,怎麼聽都不會膩,喜歡,喜歡極了。

一夜好眠。

杜云蘿睡得格外踏實,整個人在穆連瀟懷里,手腳都箍在他上。

睜開眼睛的時候,比平時都早些,外頭的夜還未散盡,約有丫鬟婆子們起來的靜。

杜云蘿彎了彎角,難得睡醒的時候,穆連瀟還沒有起,多數之后,都是在穆連瀟練完功之后才醒的。

睡得很好,也不算舒坦,昨夜里折騰得有些過了,別說是四肢,連腳趾尖的力氣都被干了。

可杜云蘿高興這樣,很真實。

穆連瀟就在邊,就是這麼真實。

天氣從這一天開始驟然轉涼,眼瞅著就要落雪了。

延哥兒嗒嗒跑進來,撲倒了正準備用早飯的杜云蘿的懷里:“母親,快下雪了。”

杜云蘿見他眼睛都冒了,不由笑了起來,一把將兒子抱在懷里:“哥兒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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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延哥兒回指了指彭娘子。

彭娘子垂手,道:“哥兒早上起來,說天冷了,很不喜歡,奴婢與他說,天冷了才會下雪,積雪了才能打雪仗,哥兒一下就來興致了。”

延哥兒很玩雪,只要能在雪地里玩鬧,什麼冷啊冰啊,一點兒都不怕。

杜云蘿笑彎了眼睛。

延哥兒見穆連瀟從里頭出來,出手去,咧道:“爹爹,玩雪!”

穆連瀟也知道兒子的子,從杜云蘿懷里把他接過來,由著延哥兒在他臉上吧唧了好幾口,道:“好,到時候去玩雪,也上洄哥兒。”

延哥兒眨了眨眼睛,道:“哥哥厲害。”

洄哥兒比延哥兒大一些,這個年紀的孩子打雪仗,比的其實就是年紀,別說一兩歲了,半歲都能差許多。

穆連瀟拍了拍兒子的屁:“怕了呀?”

延哥兒把腦袋搖了撥浪鼓:“不怕。”

杜云蘿坐在一旁,聽他們父子兩個說話,不也期待起了下雪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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