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一聽這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只知兩姐妹爭執,還不清楚外頭事,如今事關兒婚事,趕扶住了杜云蘿的雙肩:“囡囡,千急萬急,先把事與母親說明白了。”
別看杜云蘿面上悲戚,心中卻是靜如湖面,坐直了子,一五一十把事都說了。
甄氏護短,又是捧著護著的小兒,一顆心就跟被刀割了一般:“好好好,好一個杜云諾,前回就聽了老太太說話來教唆你,虧得是囡囡曉事,沒有著了的道,這回,竟是在外人跟前嚼舌,害我囡囡聲譽損!”
甄氏子算不得好,杜云蘿怕氣壞了,趕替順氣:“母親,四姐姐那些心思,隨去吧,最要的,是我怎麼辦啊?世子連我的面都沒見過,就先聽了我一堆壞話了。”
深呼吸了幾口,甄氏略略穩下心神來。
上罵著杜云諾,可也不會特特把杜云諾當回事。
是長輩,和一個隔房的庶侄計較,顯得以大欺小一般不說,還狗拿耗子,杜云諾要罰要管,自有老太太和廖氏,才不那個手呢。
在杜府之中,甄氏能有個好人緣,最最要的,是不僭越,有不瞎折騰。
甄氏罵了幾句,心思放在了杜云蘿說的話上。
前次去和夏老太太商議這事兒時,甄氏就明白了兩位老人的意思了。
這門親事,他們是要應下了。
甄氏擔憂兒,私底下也與丈夫杜懷禮通過,幾次下來,也就認定了這門親事。
就如杜云茹說的,未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準,起碼,穆連瀟現在是個不錯的,而且,云蘿自個兒喜歡。
甄氏摟著杜云蘿,就是因為喜歡,在聽說了之后,兒才會如此搖吧。
拍了拍杜云蘿的小臉,甄氏道:“你怕世子覺得你不好?囡囡聽母親一句,世子是未曾見過你,但母親想,囡囡中意的世子一定會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若他因為縣主惱怒后說你壞話,就低看你,這樣的世子,可配囡囡中意?”
杜云蘿抬眸,深深著甄氏,甚至沒有去否認那中意兩字。
自然清楚穆連瀟心,他不是那等會因為流言蜚語就搖的人,杜云蘿會這麼說,只是怕甄氏會對穆連瀟不喜,覺得他桃花太盛。
前世在娘家婆家之間沒有選好立足點,最后落到那般下場,杜云蘿今生是盼著父母能真心喜歡未來的婿的,希婚姻能得到祝福,而不是以死相,兩廂埋怨。
見母親沒有毫去怪罪穆連瀟的意思,甚至是在幫解開心結,杜云蘿有點兒為自己的小心眼難為。
埋首在甄氏懷里,了一聲:“母親……”
甄氏原本郁結的心猛得就散開了些,只當是杜云蘿了,撲哧笑出了聲:“囡囡乖。”
杜云蘿抱著甄氏的腰不松手:“母親,外頭人會怎麼看我和世子的婚事?會了定遠侯府為了兩家名聲,急忙就定親了?”
甄氏著杜云蘿的長發。
杜云蘿的頭發像,又直又順,起來很是舒服。
甄氏抿了抿,杜云蘿的話沒有說,但聽明白了。
這婚事原本是定遠侯府先來探口風,是他們瞧上了杜云蘿,可安冉縣主一鬧,在外人看來,似是杜云蘿與穆連瀟有些不清不楚的,兩家為了聲譽急匆匆就定下了。
別人說杜云蘿驕縱也好,子差也罷,甄氏一概不會放在心上,可事關名節,又是另一回事了。
況且,甄氏清楚安冉縣主那脾氣,指不定往后還要鬧騰呢。
縣主不怕丟人,沒的連累了的囡囡罪啊!
雖說這回是杜云諾惹出來的麻煩,可歸到底,縣主中意穆連瀟,定遠侯府也要承擔一些。
為了兩家都好,總要多謀算謀算。
甄氏正思忖著,杜云蘿低低喃了一聲:“戲文里,青天大老爺一拍案,底下就一陣‘威武’之聲,誰也不敢說話了,母親,要是能和戲文里一樣,讓父親一拍案,就止了那些流言就好了。”
甄氏忍俊不,小姑娘就胡琢磨些東西,杜懷禮只是個員外郎,又不是京兆府尹,怎麼能拍案止了眾人之口?
說句大不敬的,便是萬歲爺,也不能真正堵了天下悠悠之口。
心思轉到這兒,甄氏突然一怔,品出些味道來了。
圣旨,若有圣旨賜婚,安冉縣主也不敢胡攪蠻纏了,更別說那些把兒的婚事當做談資的百姓了。
這圣旨,杜家是求不來,但不還有定遠侯府嗎?
他們為了挽回臉面,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思及此,甄氏拿定了主意,輕輕拍了拍杜云蘿的肩:“好孩子,去碧紗櫥里歇一會兒,母親去尋你祖母。”
杜云蘿仰頭看:“我也去。”
“囡囡不鬧。”甄氏勸了幾句,見杜云蘿不堅持,也就放下心來,讓水月伺候了更梳頭,便往蓮福苑里去了。
杜云蘿目送母親走遠,轉進了碧紗櫥里。
要圣旨,但不能自己去和夏老太太開口,饒是再得寵,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
甄氏以母親的立場去說,夏老太太作為長輩反而會有共鳴,遠比杜云蘿去哭去鬧要強。
不說杜云蘿安心等待著,甄氏到蓮福苑里時,苗氏也在。
苗氏已經從杜懷平的里曉得外頭的流言了,又掌著中饋,安華院里的事也瞞不過,心里是說不出的窩火。
原本三房四房掐架,樂得看熱鬧,可家里掐和鬧得滿城風雨,完全是兩碼子事了。
眼瞅著杜云瑛要辦及笄禮,又要說親,卻出了這等損杜家姐妹名聲的事,苗氏現今恨不能撕了杜云諾那張!
尤其是,來了有一會兒了,親耳聽了蘭芝帶回來的消息,越發怒不可遏。
這個杜云諾,做了錯事,不知悔改,還去杜云蘿跟前做戲,怎麼不見直接來蓮福苑里跪下呀?
當真是把這一家老小當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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