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杰很暴躁。
他的功力進境停滯已經有好些年了,自從前些年發現小燕山上居然有一株即將開花的凰花,就一直惦記這,可誰料一年前,居然被府注意到了,還設了個暗衛營直接把整個山谷控制了起來。
不過也并非沒有好,只要監視這暗衛營的靜,就能更準確地知道花期。果然,來得正是時候!
這山谷地勢復雜,毒蛇猛極多,凰花又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即便是調大軍也不占優勢,反而是武功高手更好手,所以江湖上想要運氣之人著實不。
然而,他看著眼前兩個和他手的年輕人,眼中的神卻更復雜難辨。
天資這個東西,著實是氣死人。
他從年輕時就比不上顧月白,蕓兒是個孩子便也罷了,可他尋覓數年找到南宮旭這個好苗子,收為義子悉心調教,卻依舊比不上顧月白的兒子——若有凰花,他何嘗不能與南宮廉一爭?
南宮廉出道時,還會被人問及是否出南宮世家,可到了后來,確實南宮世家沾了南宮廉的,只因為南宮廉不巧也姓南宮。
“年紀一把了,何必那麼爭強好勝呢。”喻明秋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并不與顧寧一起夾攻,只是在顧寧有危險的時候出劍幫上一把——但就是這樣反而另南宮杰更難。
若是干脆以一敵二倒也罷了,可喻明秋不手,他卻不能不防著他襲,用的心思反而避以一敵二更多。
南宮廉黑了臉,什麼年紀一把?他今年才剛過四十,年輕著呢!而且這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從未聽過名號,直接就出現在高手榜第四的位置上,偏還如此老辣,看起來就像是個老江湖!
“嗷~”不遠傳來一聲虎嘯,一只吊睛白額猛虎緩緩的走過來。
“哇,這是王妃府上那只大貓的爹嗎?”喻明秋睜大了眼睛驚嘆道。
“娘吧?這分明是只母虎!”顧寧百忙中空答了一句。
“找死!”南宮杰一口氣不順,再出掌時,掌邊緣竟然泛起鐵灰的來。
“小心,那是南宮家絕學銀砂掌!”顧寧一臉凝重地提醒道,“被那掌力打中的話,臟會銀化,比中毒還麻煩!”
“知道了。”喻明秋點點頭,神間也凝重了幾分。
“嗷嗚——”那白虎日日被凰花香洗禮,比尋常畜生更多幾分靈氣,一見南宮杰和顧寧打斗的模樣就知道危險,只沖著喻明秋低吼。
“我看起來像是比較好欺負?”喻明秋嘀咕了一句,忽然一轉,那白虎還沒反應過來,卻被一把揪住了尾。
白虎一聲憤怒的嘶吼,但它還來不及回頭去尋那個敢老虎屁的混蛋,整個龐大的軀已經飛了起來。
“接住啊!”喻明秋幸災樂禍地大喊。
面對一件這麼大的“暗”,還是活的,南宮杰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不過被這白虎砸上,恐怕要筋折骨斷,當下也來不及多想,一掌將白虎橫著拍了出去。
白虎一聲凄厲的大吼,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居然沒爬起來。
“好厲害的銀砂掌。”喻明秋著白虎肋下一大片已經變銀灰的皮,不悚然容。
“這邊!”顧寧一聲喊,又對著南宮杰扔了一條碗口的蟒蛇。
南宮杰氣急,但那條蛇足有五六米長,這樣被扔過來本無可閃,只能繼續一掌拍飛。
隨后,又是一只灰狼迎面而來。
“你說,他是巧,還是故意的?”不遠的一斜坡頂上,李暄問道。
“絕對是故意的。”秦綰笑道。
就在顧寧和喻明秋追著南宮杰出去后不久,秦綰也覺得無聊,干脆拉著李暄出來看熱鬧。不到花期蘇青崖懶得彈,就只有莫問和秦姝跟著自家主子。
“南宮家的銀砂掌確實厲害,可是實在太耗費功力了,要不然南宮杰一開始就拿出來用了。”秦綰解釋了一句,又笑,“他要是再多殺幾只狼啊虎的,只怕還沒打人,自己就撐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能先收了那什麼銀砂掌
,用普通功法對付這些野嗎?”秦姝好奇地問道。在看來,一直用銀砂掌打飛那些野的南宮杰著實有點蠢。
“因為南宮杰這門功夫沒練到家。”仔細觀察了一番的李暄開口道,“他將銀砂掌的掌力外發至表需要時間,很有可能,收了之后,下一次就用不出來了。”
“他不是南宮世家的家主嗎?怎麼自家的絕學都沒練會!”秦姝口而出。
南宮杰也像是聽到了這句話,上的殺氣更重。
“銀砂掌太難練,歷代家主就沒幾個練到大的,南宮杰算是不錯了。”還是秦綰說了句公道話。
“這麼難練的武功居然是家傳絕學,南宮家的先祖們是有多坑子孫后代啊?”秦姝一臉的同。
秦綰“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李暄也忍不住斜睨了一眼過去。
他是知道這丫頭一張白紙似的,說的都是心里話,可就是實話才傷人,沒見南宮杰已經快氣瘋了嗎?就說自家王妃邊的都是一些奇葩,就這麼看來,好像最正常的就是荊藍了。
“今晚的不速之客倒是不。”秦綰嘆了口氣。
“王妃言重了。”林之中,一個惻惻的聲音飄忽不定,讓人一時找不到是從哪里發出來的,“此并非軍營,也非宮重地,王妃恐怕管得太寬了。”
“本妃若是管得太寬,就該調來箭陣,直接死了事。”秦綰一聲冷哼。
“王妃指的是令師姐的死法嗎?”那聲音說著,笑得如同烏一般,格外難聽。
秦綰還沒發作,李暄臉一沉,直接學喻明秋的法子,一把捉住樹枝上一條碧油油的竹葉青甩了過去。
這條竹葉青雖然只有筷子細,但奇毒無比,最重要的是,蛇是活,哪怕準頭有差,可只要大方向不錯,毒蛇又了驚,正事攻擊最強的時候,自就會尋找附近的活人。
“盡耍小聰明!”樹林里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這回很明顯聽得出位置了,下一刻,一條死蛇“啪”的一下被甩到空地上。
“本妃不管還有多人,不過——”秦綰一抬下,冷聲道,“攝政王府辦事,閑人回避,否則死傷不論!”
“王妃未免太過霸道。”山林里慢慢地出現了不影。
李暄臉上閃過一凝重。
知有府手還敢來的,都是自負武功高強之輩,有幾個確實連他都沒聽出蹤跡來。若是這些人聯手,結果恐怕真的難說。
不是不想調集軍隊,可這山谷地勢如此,人多了擺不開,人了本對付不了高手,唯一能以數士卒對江湖高手造威脅的箭陣卻太容易傷及凰花,他不敢冒這個險。
“神無主,何況老夫守著這花三十年,便是朝廷也沒道理強占。”說話的是個形容枯瘦的老頭。
見人越來越多,南宮杰干脆虛晃一掌離了戰圈,保存實力。
顧寧和喻明秋見狀,也不追擊,回到了秦綰后。
“說得好。”秦綰笑地鼓了鼓掌,淡淡地道,“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對諸位目無法紀的江湖人來說,顯然是廢話,那麼,咱們就論江湖事。”
“不知王妃打算怎麼論江湖事?”一個中年書生一抱拳,客氣地問道。
若非凰花太吸引人,其實江湖人也不想跟朝廷作對,畢竟大部分人還是有家有業的,看今夜的形勢,恐怕任何一方想要獨占凰花都很難,若是這位王妃愿意合作就最好了,凰花一花一葉皆有奇效,他也不貪心,只取一瓣足矣。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顯然不,一時之間,山谷中的殺氣都淡了幾分。
秦綰撥了撥落的長發,目從他們臉上掃過,淡淡一笑,隨即慢慢地開口:“我秦紫曦,取凰花賀家師壽辰,不服來戰,打到你服,否則——滾!”
最后一個字音含上了力,仿佛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李暄含笑看著,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意和慕。
讓他了心的,就是這樣張揚肆意的秦綰,而不是端莊知禮的攝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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