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邊的南宮廉直接一口酒噴了出來,指著道,“你你你說你是師祖的弟子?”
莊別離聞言,一下子反應過來。
他當然聽過這個名字,無名閣主墨臨淵,七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直到他繼承無名閣,忽然就回山閉門,再沒有出世,現在的江湖,記得這個名字的人也應該不多了。
“這是誰教出來的弟子如此不知禮儀,見了長輩也不知道行禮?”秦綰看著莊別離道。
莊別離頓時臉扭曲得不樣子。
三十六宗門之間雖然號稱同門,但畢竟沒有直接關系,弟子們見面也是按著宗門關系遠近,再看年紀稱呼的。就像秦綰要冉秋心和虞清秋喊師叔師祖什麼的,那兩人堅持拒絕,也沒人能說不對,當然,秦綰見天機老人,執晚輩禮是表示尊敬,執平輩禮表示自信,而要端著長輩的架子……也同樣沒人能說不對,頂多背后說一句年輕狂。
但是,莊別離和南宮廉不一樣。
墨臨淵是武宗上上任宗主,親傳弟子是上任宗主,他接任無名閣,退下了武宗宗主的位置,可不代表連師徒關系都從此一刀兩斷了。所以,他依然是莊別離和南宮廉的師祖,這是實打實的輩分,秦綰既然是墨臨淵的弟子,自然就是他們師父的小師妹。
“小師叔。”南宮廉苦笑著了一聲,也暗罵自己傻。
要說修煉正宗的武宗心法卻不是武宗人,那當然只有七十年前退出武宗接任無名閣的師祖一脈了。
但是……為什麼師祖都一百多歲了,還有個這麼小的徒弟?這真的不是徒孫麼?
本以為多個好玩的師妹,可要是人家是師叔,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好玩啊。
“嗯。”秦綰點點頭,從上了,翻出一錠銀子拋給他。
“干什麼?”南宮廉拿著銀錠子一臉茫然。
“長輩見晚輩不是要給見面禮嗎?我沒帶別的,拿去買酒喝吧。”秦綰理直氣壯。
南宮廉只覺得哭笑不得,總覺得這個口氣怎麼就這麼像大人對調皮地孩子說:給你銅板,自己拿去買糖吃吧!
“你……”莊別離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好一會兒,終于一臉憋屈地了一聲“師叔”。
秦綰口袋,半晌才掏出兩枚銅板,憾道:“沒銀子了,銅錢也將就吧,拿去……嗯,買糖吃吧。”
“哈哈哈……”南宮廉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連自己師兄的面子都不顧了。
莊別離著銅板,氣得青筋暴起。
在旁邊看了一場好戲的李暄見狀,不聲地走上前一步,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以免這個小老頭真的惱怒了。
“這是怎麼了?”就在這時,姬木蓮從無名閣里走出來。
“姬夫人。”南宮廉趕站直了。
“姬夫人好。”莊別離不不愿地打了個招呼。
這位姬夫人也是看著年輕,實際年齡都七十幾了,是他們師父的同輩人,聽說還差點為他們的師母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兩人為什麼還是沒。但是,不論南宮廉,連驕傲的莊別離在姬夫人面前也是不敢失禮的。尤其莊別離比南宮廉年長十幾歲,親眼見到過師父和這位夫人的相,更知道姬夫人的厲害。
“夫人。”秦綰笑瞇瞇地湊上去,親熱地挽著的手臂道,“沒事,我逗逗兩個師侄呢。”
“逗逗南宮就算了。”姬木蓮看了神各異的師兄弟一眼,淡然道,“小莊不經逗,別欺負他。”
“知道了。”秦綰很乖巧地點頭。
南宮廉則是一臉郁悶。這是說他很經逗?這是損他呢,還是夸他呢?
莊別離是一副要吐的表,姬木蓮把他當孩子也就罷了,可他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被秦綰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當孩子逗,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瞬,他都開始有些怨恨這位幾十年不見的祖師了,都這個年紀了,再收個十幾歲的娃娃做徒弟,這是存心打他的臉呢?
“可是夫人,莊師侄剛剛還說我不知禮儀,要找我師父說道說道呢。”秦綰又道。
姬木蓮一聽這話,眼刀子唰唰地向莊別離飄過去,周圍寒風陣陣,冷著聲音道:“的禮儀是妾親自教導的,你有什麼意見?”
“沒,沒有意見。”莊別離苦不迭,早知如此,他是寧愿自個兒再把這句話給吃回去的,姬夫人有多護短,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對外,他們全是的短,可是對……很顯然,只有這個小姑娘才是的短。
“我就更沒有意見了,是吧……小師叔。”南宮廉見姬木蓮的目往自己這邊移過來,趕表明清白,順便對著秦綰討好地笑笑。
小師叔就小師叔吧,反正是個很有趣的小姑娘。
莊別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個聯合外人兌他的師弟很不滿。
南宮廉聳聳肩,很無所謂,反正自從他有了那勞什子天下第一的名頭后,師兄就沒看他順眼過。
要不是師父臨終的命令,加上莊別離實在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徒弟,恐怕早就要廢掉他繼承人的份了,雖然他也不稀罕就是了。
“南宮師叔果然上來得更早。”說話間,平臺下又有人到了,不過這回只有一個人。
天機老人早一步就到了無名閣,只留下了機關圖,所以虞清秋是一個人上來的。
“來來來,快來見過……嗯,這怎麼算來著,算了,聲姑得了!”南宮廉拽著虞清秋就往秦綰跟前湊。
秦綰一頭黑線。
姑?
虞清秋了角,還是了聲“秦大小姐”。
“你我師叔,怎麼不我的師叔做姑?”南宮廉翻了個白眼。
“南宮師叔,別鬧了。”虞清秋一聲苦笑,又對姬木蓮和莊別離行了禮,最后看向秦綰,“大小姐和王爺果然上了無名閣。”
“是閣主的弟子,當然上得了無名閣。”莊別離怪氣地說了一句,忽的一皺眉,又看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暄,不悅道,“你是王爺?哪一國的?外人跑到圣山來做什麼?”
“放肆。”李暄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呵斥了一句,又道,“既然知道本王是皇族,這就是圣山的禮儀?果然是該好好教教了。”
“你……”
“莊師叔,這位是東華的寧親王。”虞清秋上前一步,制止了莊別離。
莊別離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噎著,但也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大陸四國,加上依附于四國的邊陲小國,能被做王爺的人一抓一大把,可王爺和王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而東華的寧親王,偏偏是所有的王爺中最得罪不起的那一位。
“虞先生,別來無恙。”秦綰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
“嗯,小姐卻大不一樣了。”虞清秋微笑。
梅花節初見時,雖然這子的棋藝讓人驚艷,但其本人卻并不如何出,仿佛是套了一層枷鎖的致人偶,則矣,卻沒有靈氣。可如今,上展的鋒芒,艷麗得刺痛人的眼睛,就像是當年那個名滿京華的絕世奇子,歐慧一般。
“說起來,我之前見到先生的師妹了。”秦綰仿佛不經意地提了一句。
“秋心年無知,若是有得罪之,還請大小姐海涵。”虞清秋道。
“年無知……本王怎麼記得,冉小姐比起紫曦,似乎也不小幾歲?”李暄淡然道。
“王爺和大小姐都是貴人,自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虞清秋淺笑道。
“虞先生這麼說,本小姐還真是不好意思計較了呢。”秦綰本來也沒想怎麼樣,甚至于,若是有機會,絕對會幫著冉秋心先狠踩虞清秋幾腳的。
師父難得看一個人這麼順眼,甚至不計較他給自己的仇人當謀士,讓這個當徒弟的好不心酸,要是真死了回不來了,難道就任憑虞清秋搶走師父的關麼?
于是說,秦大小姐骨子里還是個師父控啊。
“紫曦,不是說參觀無名閣嗎?這幾位……看上去也累得不輕。”李暄道。
“說的是,那夫人我們先走啦。”秦綰笑瞇瞇地揮手。
“嗯,小心些。”姬木蓮轉對著秦綰,就是一副慈和的笑臉。
不過李暄說的也不錯,思忘崖本就陡峭難行,加上還要避著陷阱機關,更加耗費心神。武功高強而且兩人結伴的莊別離和南宮廉還好,虞清秋卻著實是在強撐。
他不好,原本就有病,加上他從未踏足過無名閣,第一次就是自己按圖索驥,連個帶領的人都沒有,等終于踏上無名閣,幾乎已經搖搖墜了。
這一刻,他是謝李暄的,要不然,任由秦綰多寒暄幾句,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會當場昏過去。
“虞小子,你臉也太差了,趕休息去吧。”南宮廉道。
“我還得去拜見師父。”虞清秋道。
“天機的話,昨日一早就下山去了,說是有事要辦。”姬木蓮皺了皺眉。
“如此,弟子想先行休息了。”虞清秋楞了一下才道。
“你跟我來。”姬木蓮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在虞清秋是第一次上無名閣,天機老人還不在的份上,打算親自帶他去客房。
倒是莊別離和南宮廉都不是第一次來,就算時隔多年,總還記得上回住的地方。
另一邊,秦綰帶著李暄走完了大半個無名閣,把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隨后來到后崖一個偏僻的石臺。
石臺大半個都是懸空在山崖外面的,周圍建上的圍欄,站在邊緣,腳下就是云霧渺渺的千丈懸崖,視野風景極好。
“這個地方不錯。”李暄地閉上了眼睛,著帶著清新水汽的山風。
“這里是我練武的地方,有一次練習輕功出了差錯,直接沖出了圍欄,差點兒就以為自己會是摔死的。”秦綰趴在圍欄上悶笑。
“你師父及時救了你?”李暄猜測。
“才不是,我一個人。”秦綰笑得肩膀都在不住地,“掉到半空中,然后我就發現不了,原來師父怕我一個人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在半山腰的地方拉了一張網,結果我就掉在了網上。”
“墨閣主有心。”李暄由衷道。
“可是,我小時候太淘氣,經常到跑鬧失蹤,讓長輩來找我,所以幾天沒看見我,也沒人奇怪。”秦綰笑得更厲害了,“結果,我在半空的網上呆了整整七天,終于被發現不對的姬夫人給找到了,沒摔死,卻差點兒死,幸好當中下了一場雨,不然肯定死了。”
“……”李暄看著笑得歡快的子,和了眼眸。
這個,才是褪下了所有的保護,最真實的。
而自己對于這樣的……偏偏喜歡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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