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浮陣圖籠罩的聯軍猶如怒浪狂濤中的一葉扁舟,搖搖墜。
這一切都在沈翎的知之,可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
真界天君第二指已然擊潰了沈翎的真氣循環系統,十二鼎盡數啞火,連帶著手中的神魂妖刀都出現了缺口和磨損。
這是從未有過的況,沈翎的神魂經歷過數次洗禮升華,並且經過煉魂聖樹這等奇錘鍊,堅韌程度甚至能將自己破碎的神庭強行鎮住。
然而在真界天君的進攻下,卻出現了崩潰的前兆。
隨著第三指落下,一切掙扎徹底化作徒勞。
十二鼎率先崩裂,轟鳴而起的熾熱真氣被真力凝聚的颶風包裹,還不等裂便被生生碾碎。
一片赤的妖刀刀刃上第一次出現了麻麻的漆黑裂痕,錚鳴不斷。
沈翎只覺被一頭巨象當頭撞上,嗡的一下沒了意識,偌大的軀被紫芒頂著狠狠砸破碎界域之。
裂而起的能量衝擊以圓弧形環繞溢散,炸裂開一圈又一圈弧。
「沈翎!!」
敖玥的心臟猛然一,抬頭去之際,沈翎的軀已然被紫芒淹沒。
一種難以言喻的陣疼自心頭縈繞而起,敖玥的腦子嘩的一下變得空白。
乃是老龍王從東海一跡之中撿來,在這之前所有一切連敖玥自己都不記得。
即便通過天塵公子的傳承知道了不破碎的記憶,但依舊無法拼湊出自己的過去。
只知曉自己的命運早已和沈翎聯繫在一起,想要找回全部的記憶,只能從沈翎上獲取。
這才是敖玥一直跟隨著沈翎的原因,無關兒私。
然而當親眼看到沈翎淹沒在紫芒之中時,敖玥一直在手中的古籍砰然碎裂。
破碎記憶宛若幻燈片般在眼前飛速旋轉,隨著鎮妖塔的出現猛然融合,化作一張緻無比的金面!
嗡!!!
無聲的震自虛空深漾而起,真界天君臉上的淡笑豁然僵。
一聲聲沉重而強力的心跳聲逐漸蓋過呼嘯的颶風。
浮空而起的鎮妖塔緩緩旋轉,古樸的塔層層裂,一道道七彩赤霞從裂中激而出。
肆的紫芒仿若上烈的初雪,迅速融化退卻。
道道仙音自天而降,一席碧藍席捲而至,橫絕在真界天君之前,將所有紫芒盡數擋下。
「好久不見,真界天君。」仟仟尛哾
自碧藍之海升起的明月中心,敖玥緩緩從中踏出。
虛空之上,只剩下半截軀的妖帝在七彩霞中不斷燃燒,化為點點粒融金面之。
敖玥,本就不是這個紀元的人。
,才是妖帝的本,才是真正的妖帝!
「你...你竟然沒死?!」真界天君微微獃滯。
在無數紀元的歲月中,諸天萬界一共出現了三名足以威脅他的存在。
一個是大湮滅計劃的始作俑者黑之主,一個是強行打碎了他,讓他陷長時間沉睡的阿牛仙尊,以及天資絕倫,以凡人之,百年不到的時間便就真仙的妖帝!
可惜妖帝在登仙之際,遭到真界天君和黑之主的聯合狙殺,隕落在最後一步。
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諸天隕滅的最後時刻,妖帝竟然再次出現。
「難怪這麼多紀元中,鎮魂塔的傳承者屢屢出現,可鎮妖塔卻始終不見蹤影。原來,你本就沒死!」
真界天君畢竟是真仙,雖然驚訝,但並沒有失態。
畢竟單憑妖帝一人,本無法對他造威脅,更別提此時的妖帝,連全盛時期一半的實力都沒有。
「鎮妖塔的力量早就在我登仙那一刻揮霍殆盡。它,無法繼續傳承。」
敖玥玉手輕抬,極其溫的拂過滿是裂痕的鎮妖塔。
此時的鎮妖塔遍佈裂痕,璀璨的七彩赤霞從裂中激而出,彷彿隨時可能崩潰炸一般。
「既然無法繼續傳承,倒不如就此淹沒,將一切給鎮魂塔的持有者。」
「你該知道,以鎮妖塔現在的況,本無法承你我的力量。」真界天君淡笑著指了指即將破碎的鎮妖塔,「這回,你可沒有至寶蘊養你的神魂,讓你續命。」
敖玥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巧手輕抬間,鎮妖塔起的赤霞更為濃郁。
無數妖靈自鎮妖塔之飛騰而出,融匹練一般的赤霞之,將漫天紫芒盡數卷碎。
這無聲的作已然說明了一切,今日,一步不退!
「你,當真不後悔?以這小子現在的實力,本不可能阻擋大湮滅的到來。你若不在其邊護法,恐怕他連諸天盡頭都邁不過去。」
真界天君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面對這老對手,他終究還是無法淡然面對。
當初的妖帝,猶如烈日驕,璀璨無比。
縱然還未邁真仙之境,卻能力抗他和黑之主中的任意一位不倒,實力之恐怖縱觀古今也找不出一人。
饒是踏出諸天第一人的阿牛仙尊也無法掩蓋的輝,如若不隕落,妖帝一人便可平真界和黑兩大災難。
這樣的人,真界天君又如何不忌憚。
「你不明白。他,一定可以。」敖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在這清冷之中,卻帶著無法撼的信念。
諸天早已糜爛,沒有和阿牛仙尊的震懾,各方勢力早已將其滲篩子。
一次次的大湮滅中,真正和黑對抗的從來不是諸天萬界,而是真界的怪。
然而在這樣的迴中,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的沈翎橫空出世,為這萬世不變之局帶來一希。
妖帝深信,這是上天給予諸天的唯一希。
而沈翎的一言一行也恰恰驗證了的猜想,當初涼山城那一聲怒吼,便是最好的詮釋。
沒有人生來便是英雄,更沒人生來便想著拯救萬世生靈。
然而,總有那麼一些人,在特定的時間,在特定的地點,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為這個黑暗的世界劈開了一亮。
而沈翎,便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