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景王要過來,連順天府尹都親自去接人了,貴們皆有些坐不住。
岸邊的人更是攘攘。
因著不想與靖安郡主一玩,肖梓晴索帶阿圓離開。卻不想沒多久,人群里開始起了陣,說是有人落水了。
落水的還是個子。
郝明月朝婢看過去,見婢打了個手勢,放下心來,然后悄悄吩咐道:“讓劉公子作快些,今日他若是把人撈起來,我立馬送五十兩銀子給他。”
這等買賣實在劃算,劉公子乃禮部尚書家的第三子,長得胖丑陋,且整日不學無流連花叢,以至于至今都沒娶著妻。肖梓晴長得出挑,連姿也出挑,簡直是便宜了那劉公子。能娶得個漂亮媳婦,還能多幾十兩茶水錢,他自然樂得愿意。
這邊,落水子不是別人,正是肖梓晴。
肖梓晴走得好端端的,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就這麼栽進江水里頭去了。
江水洶涌,一個弱子落進去還得了?眾人紛紛喊起來。
肖梓晴在水里撲騰,原本是會游水的,但此時腳下像是被人拖住,怎麼蹬都蹬不開,只得努力撲騰。
但轉眼,就見岸邊有個軀胖的公子大吼一聲:“姑娘別怕,我來救你!”
說完,他撲通就跳下來。
這個劉公子花名在外,肖梓晴自然聽說過,今日要是被他救起來,那寧愿死。
心一橫,立即埋水中,果真見有人在扯的腳。于是上去就狠狠把那人咬了一口,那人吃痛趕走了。
這才閉氣游離此地。
劉公子跳下來后,卻沒見著人,岸上的人都說“不好啦不好啦,那姑娘沉下去了。”
于是劉公子也只好心一橫沒水里。
岸邊的阿圓早就嚇得不行,這會兒見表姐沉下去,都快哭了。慌中,轉問兩個婢:“你們誰會游水,快去救我表姐。”
桃素和蓮蓉這兩個婢跟著兩年,在印象中這兩人不大說話,但再難的事,們也能輕易辦到,一直以來阿圓就覺得兩人懷絕技。
想來游水救人應該也能行的。
桃素和蓮蓉確實會游水,而且水下功夫很深。只不過這兩人的任務是保護阿圓,對旁人死活一概是懶得管的。
可這會見急得想自己跳水了,桃素道:“姑娘別急,奴婢去救肖姑娘。”
桃素跳下去后,沒水里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肖梓晴。
就在岸邊眾人都覺得肖梓晴估計已經溺死,紛紛憾這麼年輕的姑娘紅薄命時,岸邊另一頭就有人喊起來了。
“在這吶,謝世子把人撈起來了。”
阿圓扭頭看去,果真見老遠的地方,謝世子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個姑娘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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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謝世子正在劃船,聽見岸邊,又瞧見阿圓面驚慌便猜到是肖梓晴出事。
他二話不說立馬跳江中。
當時他的位置離肖梓晴還遠,泅水許久才尋到肖梓晴。那時候,肖梓晴已經力不支,卻又不敢浮出水面,怕其他人來撈。
在水下見謝世子游過來,也不知為何,那一刻,竟是松了口氣,安心地昏過去了。
再醒來,人已經在謝世子的別院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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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景王辦完事,想著時辰還早索去江邊棚子里坐一坐。
如今起復局勢已定,他怎麼說也該在眾人眼前面了。今日端午便是最合適的時機,他打定主意只去吃一盞茶就離開。
連順天府尹得知他過來,都親自跑來迎接。
卻不想,走到半路,陳瑜匆匆在他耳邊稟報了幾句。
蕭韞腳步一頓:“在那邊?”
“正是,跟其他貴一起,等著迎殿下。”
“......”
默了默,蕭韞轉往回走,對順天府尹道:“本王記起還有要事未理,今日就不去看龍舟賽了。”
剛跑過來氣都還沒勻的順天府尹:“......?”
然而蕭韞才回到茶樓,就有護衛過來稟報,說江邊有人落水了。
若是旁人落水護衛鐵定不會來稟報,因此蕭韞只想到了阿圓,頓時臉大變。
“殿下,”那護衛急道:“不是褚姑娘,是褚姑娘的表姐肖姑娘。”
他了口氣,繼續道:“后來肖姑娘被謝世子救了,如今人在謝世子的別院里頭,褚姑娘也在那。”
蕭韞面有點黑。
陳瑜當即朝那護衛踢過去:“找死?說話都不會說全!”
“殿下恕罪。”那護衛跪下。
蕭韞懶得理會這個,抬腳立即趕去謝弘瑜的別院。
謝弘瑜的別院離江邊不遠,蕭韞到的時候,就見阿圓一個人坐在庭院廊下。
阿圓見他過來,還驚訝:“沈哥哥怎麼知道我在這?”
蕭韞斜眼往窗戶里瞧了眼,正好能瞧見謝世子坐在榻邊守著個姑娘。他走近阿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乖乖在茶樓等我嗎?”
“我等沈哥哥許久,覺得無聊就想著出來玩會。”
“不是在看膀子?怎麼會無聊?”
“......”
一朝被他抓住笑柄,這事過不去了。
不過阿圓此時卻笑不出來,虛驚一場費神,面有些懨懨的。
“沈哥哥還笑我,我表姐適才差點要出事了。”
旁人出什麼事蕭韞并不會同,相反,他頗不喜肖梓晴把阿圓帶出去。今日萬一是阿圓落水被其他人救下,那他可能就要大開殺戒了。
適才江邊的況他在馬車上已聽了個仔細,彼時禮部尚書那不的三公子居然還跳下去救人。
想到他若是敢阿圓一手指頭,他定要今晚就把他四肢剁下來喂狗!
兩人此時坐在廊下,婢端茶過來,蕭韞緩緩喝了一口,道:“往后人多的地方不準去,嗯?”
“沈哥哥怎如此霸道?”阿圓努:“你的意思是不許我去瞧熱鬧麼?”
“那我多無趣啊。”說。
“若是想去......”蕭韞停了下,說:“得有我陪你才行。”
“可沈哥哥不是整日忙嗎,哪有時間。”
“過幾日便不忙了,你想去哪?”
這時,院外匆匆進來個背藥箱的大夫,阿圓也跟著起:“沈哥哥先坐,我去看看我表姐。”
肖梓晴無大礙,只是閉氣閉得久口有點疼,最后力不支時嗆了點水,嚨也有點辣。
其他也就沒什麼了。
躺在榻上早就醒了,但礙于榻邊坐著謝弘瑜,沒想好醒來該說什麼。
怕尷尬,所以就一直裝昏迷不醒。
現在大夫來了,沒法子,不得不“慢慢悠悠”地醒來。
“表姐你醒啦?”阿圓上前去握住的手:“你覺得怎麼樣,有哪里不舒服?”
肖梓晴咳了幾下,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謝弘瑜,說道:“沒事,阿圓別擔心。”
“我見你沉水中久久都沒起來,嚇死了。”阿圓心有余悸:“我讓婢下去找你,找了好久也沒見人......”
“阿圓。”這時,謝弘瑜出聲了。
阿圓停下來。
“你表姐無大礙,”他開口道:“阿圓且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表姐說。”
來了來了,肖梓晴張。他若是開口救命之恩以相許什麼的,這次還真沒底氣回絕。
但當阿圓出去之后,謝弘瑜卻是神凝重地問:“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肖梓晴一怔:“你怎麼知道?”
“你會游水,依你的本事上岸并不難,卻在水底躲了這麼久。”
提起這個,肖梓晴也懶得扭了,正道:“確實有人故意推我,我落水后,還有人扯我的腳。”
“原本我是想自己游回去的,但看見劉公子跳下來,我當時就撲進水里把那人咬了一口。”
“可看清那人的模樣?”
“沒有,當時況危急,我沒來得及看清。只知道梳著婦人發髻,應該是個婆子。”
婆子......
謝弘瑜沉思,把這些東西記下。
頃,他道:“此事我會去查,你不必說給阿圓知道,其他人也不能。”
見他面嚴峻,肖梓晴心惶惶地點頭:“知道了。”
接下來,謝弘瑜又問了些其他,比如今日可有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又或是做了哪些事。
等這些問完后,他神開始變得不正經起來,閑閑地開口:“我今日救了你,你打算......”
“阿嚏——”
肖梓晴口水噴了他一臉。
“......”
謝弘瑜閉上眼睛,空氣死寂。
過了好半晌,他才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笑得惻惻的:“原本沒想討什麼好,但現在不討不行了。”
“什麼?”肖梓晴懵。
“我眾目睽睽下救了你,于我名聲有損,你總該負責吧?”
肖梓晴被他這不要臉的模樣驚呆了。
“不是......名聲損的人應該是我吧?”艱難道:“我眾目睽睽下被你撈起來,往后還怎麼嫁人?”
“嗯?”
“嗯什麼嗯,這難道不是我吃虧嗎?”
“可我救了你!”
“我沒求你救!”
“你擔心你嫁不出去?”
“那當然!”
“既如此,那我再幫你一次,”謝弘瑜欠欠道:“我勉為其難把你娶了。”
“........”
肖梓晴簡直想啐他。
張了張口,眼見又想打噴嚏,謝弘瑜眼疾手快地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次的口水暗。
他嫌棄道:“當著男人的面就如此失禮,你還是不是人?”
“我憋不住,打噴嚏跟出虛恭一樣,是人之常,我就不信你平日能憋住。”
“......”謝弘瑜心復雜,想不通肖家知書達理的人家怎麼養出肖梓晴這麼個野子的姑娘來。
肖梓晴見他沒反駁還以為是詞窮了,然而等抬眼時,卻見他視線盯著自己的領口看。
緩緩低頭,此時自己上還穿著漉漉的裳,蓋在上的毯子落下來一截,出口。
而里頭的形狀也......
“謝弘瑜——”肖梓晴氣:“你好不要臉!”
“嘖嘖.....”謝弘瑜語氣散漫:“現在遮太晚了,剛才救你上岸時......”
他抬手比劃了下:“我是這麼抱你回來的,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你——”肖梓晴指著他,氣得一時半會都不知該怎麼罵人了。
但謝弘瑜偏偏還氣死人不償命地補了句:“小得跟顆桃似的,你當我稀罕看。”
“謝弘瑜,我殺了你!”
屋子里飛狗跳,屋外頭阿圓跟蕭韞坐著喝茶。
阿圓扭頭:“我表姐怎麼了?”
蕭韞漫不經心:“大人之間的.趣,小姑娘別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