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海娜見完面沒幾天,醫院也傳來了噩耗,說周峰多衰竭,生命危在旦夕。
僅僅過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人就沒了。
在親人離世和被心之人欺騙的雙重打擊之下,周曼整個崩潰,再沒了往日的彩。
辭掉了樂斯城的工作,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蓬頭垢面,不見任何人,也不吃任何東西。
這樣熬了三天,終于還是選擇了以上吊的方式,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好在江宏發現的及時,破門將人給救下了。
這靜引來了周圍很多鄰居的圍觀。關心周曼的況之余,大家七八舌地討論道:“這怎麼回事啊?”
“哪個曉得。可能是阿峰不在了,不了打擊吧。”
“真是太可憐了。”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有人低聲八卦道:“阿曼那男朋友,是不是好些天沒見過了?”
“哎,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分手了?”
“沒準兒讓人給拋棄了。”
“大宏。”有熱心的大媽到門口問:“阿曼怎麼回事?要不要啊?”
“沒事沒事,大家不用擔心,都散了,回去吧。”人多雜,江宏趕把門給關上了。
轉,看著坐在地上的頹靡之人,一陣心疼。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很快安靜下來。
江宏走過去,蹲在周曼面前,用力搖晃了兩下的肩膀,“阿曼你為什麼要這麼傻?那個混蛋值得讓你搭上自己的命嗎?他不配!林百川他不配!”
為了防止這種事的再次發生,江宏直接辭了工作,每天在家看著周曼,為洗做飯。
一段時間過去,漸漸地,周曼也沒了自盡的念頭。
失去弟弟的痛楚,最難熬的那幾天,已經熬過去了。至于林百川,江宏說得對,那種人哪里值得為他去死?
這世界上的人渣多了去了,比更慘的被欺騙者,肯定也是存在的。
這天上午江宏過來給周曼送水果。紅彤彤的大蘋果,看著就脆的不行。
他已經給洗干凈了,上面沾著晶瑩的水滴。遞給周曼說:“剛才去吳大爺家幫他修電路,臨走的時候吳嬸兒給的。”
周曼看向他手里的蘋果,了,給接過去了。
江宏心中一陣欣喜,隨后,就聽說:“今天中午我想吃面條。”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周曼第一次主開口說想吃東西。
別說面條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得想辦法給摘下來。
“哎,好,好。”江宏激的不行,“那我……我再幫你弄兩個荷包蛋放里頭。”
江宏回去煮面了,周曼起床洗個澡,換了干凈的服。照照鏡子,人憔悴了許多。
臉蒼白,已經沒什麼了。
沒一會兒,江宏端來了一碗香噴噴的蛋面,里頭還放了幾菜葉子,撒了層蔥花。
周曼吃了幾口,突然說:“我要去趟醫院,把孩子給打掉。”
曾經的山盟海誓,到最后居然是一場欺騙。沒有父親的孩子,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做什麼?
更何況他的存在,不會帶給一幸福與歡愉,只會一遍又一遍將的傷口撕開,永遠無法愈合。
江宏頓了下,點頭說:“好。不過得過幾天,先把你的養養好。”
接下來的幾天,周曼專心養。江宏跑了幾家診所,覺得都不太靠譜,最后還是決定讓去正規的醫院接手。
跟比起來,貴出來的那些手費,也算不了什麼了。
誰知,就在周曼準備去做手的前一天,附近有戶人家出事了。死了人。
江宏跟鄰居一打聽,原來是汪家的兒媳婦去做流產,死在了手臺上。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說話的聲音都在打,“在正規醫院做,也有風險嗎?”
“這種事誰能說的定呢。”張姨嘆道:“運氣不好,人就沒了唄!我家老頭子有個遠方親戚,也是這麼沒的。”
本以為只是小診所會有風險,沒想到正規的醫院也能弄出人命。
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江宏當即決定,無論如
何,都不能讓周曼去冒這個險。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死亡概率。
倒霉上了,那對那個人來說,就是百分百。
聽了他的話,周曼很淡定地問:“不能去做手,那你要我怎麼辦?”
“把孩子生下來。”江宏說:“我知道你心里接不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沒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們娘倆的。”
留下這個孩子的后果就是,周曼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說閑話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在那個年代,一個沒有結婚的人大著肚子,就是作風有問題。
有人猜肯定是周曼被人玩弄了,孩子是那個突然消失了的男朋友的。也有人猜跟江宏走得那麼近,沒準兒是江宏的。
總之無論怎麼說,對周曼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沒辦法了,江宏只能把兩間房子一起賣掉,帶著周曼去城北,找了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為了不再讓人說閑話,雖然孩子出生后,他在外人眼中,扮演的是孩子父親的角。
但實際上兩人卻并沒有結婚,一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在周曼心里,也依然是把他當哥哥看待的。
周曼生下的是個男孩兒,自己喜歡不起來,江宏同樣也喜歡不起來。可他承諾了會養,就必須得說到做到。
自孩子出生后,除了喂外,無論是拉了尿了,還是半夜突然哭鬧著不睡覺,都是江宏的事。
終于折騰到了滿月,孩子長開不,是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兒。
江宏抱著他,這才想起來問周曼:“是不是得給孩子取名字了?可是,姓什麼呢?”
林肯定是不行的。
“要不……”就跟著你姓周?
江宏的話還沒說完,被周曼打斷,“他的命是你救下來的,就跟著你姓江吧。”
男人表面雖然沒什麼太大的緒變化,可是愿意讓孩子姓江,對江宏來說,無疑算是周曼開始接他的第一步了。
只要再努努力,他遲早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
那江什麼?”江宏只有小學文化,取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只能把這個任務給周曼,“你給取一個。”
周曼陷了沉思,眼神有些飄忽。
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吐出兩個字:“江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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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的存在,就像是長在周曼心頭上的一刺。每看他一眼,心臟就會被刺的一陣疼痛。
所以在江馳的長過程中,完全沒盡到一母親該盡的責任。拒絕跟他通,拒絕跟他相。
格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導致小小的江馳頻繁傷。
一歲的時候,從床上掉下去磕到頭,額前鼓起一個紅腫的大包。
兩歲的時候,將水果刀當玩,把手給割的鮮淋漓。
到了三歲,江馳逐漸變得懂事,知道媽媽不喜歡他,所以會盡量表現的乖巧,不去惹生氣。
也不去玩那些小孩子不該玩的東西。
但依然避免不了磕磕,或者摔跤摔掉牙之類的事發生。
最為嚴重的意外發生在江馳四歲那年。
為了方便周曼洗澡,江宏用積攢了好長時間的工資,給屋里安裝了太能熱水。
那會兒江馳已經開始自己洗澡了,但是因為年齡太小,不太會使用熱水,直接將龍頭扳到了熱水那邊。
滾燙的熱水嘩啦啦地澆下來,淋在他的肩膀上,背上。
燙的他一聲尖,痛哭著喊起了媽媽。
外面,周曼聽到聲音進去一看,小小的江馳正蹲在地上,兩手抱著頭嚎啕大哭。冒著熱氣的燙水,還在不斷地往他上淋。
孩子明顯是被嚇懵了,連躲都不會躲。
周曼皺著眉頭,大步走過去把水給關上。再低頭一看,江馳的背已經被燙的通紅。
把小人兒給拉起來,沒有任何關心,只有冷聲的責怪,“洗澡開這麼燙的水干什麼?想死嗎?”
“嗚嗚……”江馳疼的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不……嗚嗚……我不會用……用這個……洗澡。”
江宏也聞聲趕了過來,見孩子燙
的嚴重的,趕給送去了醫院。
這是林百川的兒子,他不喜歡歸不喜歡,可是了傷卻不能不管。就算是隔壁鄰居的孩子,也得幫個忙不是?
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江馳已經起了滿背的水泡,亮晶晶的,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醫生給治療的時候,都忍不住責怪起了江宏,“這孩子不是頭一回因為傷送進醫院了吧?你們大人是怎麼回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一點兒都不上心呢?”
“燙傷太嚴重,得在醫院住幾天,你去辦住院手續吧。”
因為江宏一個人做苦力賺來的工資,本養不活三個人,所以去年周曼就重舊業,在城北的樂迪舞廳唱起了歌。
晚上得熬夜,白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休息了。只能由江宏請幾天假,在醫院照顧江馳。
江宏也基本不怎麼跟孩子說話,只有在江馳刻意討好的況下,才會開口回應幾句。
不過好在醫院的護士對小朋友友善的。
有時候會給他糖果吃,有時候會講笑話逗他開心,換藥的時候,也是極其溫耐心。
小小年紀的江馳并不懂得醫生和護士的區別,在他看來,只要穿著白大褂的,都是醫生。
他們可以幫人看病治傷,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溫,也是對他最好的人。
江馳喜歡這群人。
即便是在很多年以后,依然對他們有著很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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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一年過去,周曼在樂迪舞廳混的風生水起,賺的盆滿缽滿,家里的生活質量改善了不。
但江宏卻并沒有因此到開心。
因為他已經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周曼跟一個男人約會。
那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是個有錢的人。
他的危機越來越重,好幾次想找周曼問清楚,卻每次話到了邊,又怎麼都開不了口。
最后,還是周曼主找他聊得這件事。
告訴江宏,自己遇到了一個對很好的人,并且也很喜歡對方。
所以他們兩人,不適合再這樣
生活在一起了。
“大宏哥。”周曼說:“真的很謝這幾年你對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
“阿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江宏到心急與慌,“那……那個男人是干什麼的?靠譜嗎?他對你是真心的嗎?會不會是第二個林百川?”
“還有,我不需要你謝我。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愿的,難道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
“大宏哥!”周曼忙打斷他,“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是親人。”
“這些話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并且說的很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
沉默片刻。
周曼繼續說:“我打算搬出去了。如果你想把江馳留在邊作伴,孩子可以留給你。你不要的話,我就給帶走。”
后面的話江宏已經不在意了,他只聽見周曼說要搬出去,奔向另一個男人。
從此,跟他再無牽連。
這些話就像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從頭淋到腳,澆滅了江宏所有的熱跟希。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斷地付出和關心,周曼總有一天會被他打。他們會為真正的一家人。
哪知做了這麼多,落到頭上的,居然只有親人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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