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

　孩子們并不知道，宋畫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這天晚上，雪下得格外大。

　維尼陪著孩子們一起睡。

　在宋畫不在的時間里，維尼充當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沒有辜負宋畫對的委托。

　對孩子們的忠心盡責，維尼不會輸給宋畫。

　夜深人靜。

　維尼，包括孩子們都發出了均勻香甜的呼吸聲。

　而這時，一雙眼忽然睜開了。

　赫然就是厲默默。

　厲默默睡不著。

　開始只是配合著大家一起睡而已。

　現在見大家都睡著了，厲默默就睜開了雙眸。

　他坐了起來，4下瞧了一眼，見大家都還在睡，就悄悄下了床。

　厲默默走到了別墅門口。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因為有路燈的緣故，所以外面的一切還是清晰可見。

　眼，只有漫天的大雪，沒有一道影。

　因為常年下大雪的緣故。

　再加上小鎮閉塞。

　所以到了晚上，幾乎都是家家閉戶，沒有人會在晚上出來。

　一到晚上，這個小鎮就安靜得可怕。

　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厲默默眼中閃過了一道失。

　就在他之前假睡時，他腦中忽然生出了一道幻想。

　那就是當他走到別墅門口時，會遠遠看到那個人回來。

　可惜并沒有。

　一個人影都沒有。

　可厲默默不想回臥室。

　回去他也睡不著。

　厲默默就索坐在了別墅門口，目向外看去。

　也不知道是在看有沒有人會來。

　還是看著漫天的大雪.......

　“默默，怎麼起來了？”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厲默默沒有回頭。

　他聽出來了，那是4福的聲音。

　“你怎麼也起來了？”厲默默問道。

　4福坐在了厲默默的邊：“你起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了，我就悄悄跟著你，想看看你做什麼。”

　4福沖著厲默默一笑。

　厲默默也想回一個笑容。

　但可能他還不太習慣笑，所以即使努力牽了牽角，可看上去依舊不像一個笑容。

　倒像是小筋了一般。

　“你在等媽咪嗎？”4福又問道。

　厲默默沒有說話。

　4福忽然拍了拍厲默默的小手：“別擔心，媽咪會回來的，應該快了，我有預。”

　“我就是擔心在外面有危險。”厲默默忽然開口道。

　“不怕。”4福說道：“媽咪可厲害了，沒有什麼苦難什麼危險打倒，媽咪是大超人！”

　提起宋畫，4福眼中滿是驕傲。

　厲默默沒再說話了。

　而4福忽然湊近了厲默默，他低了聲音：“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見過爹地啊？”

　厲默默是現在才來到他們邊的。

　那麼之前厲默默在哪呢？

　4福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就是之前厲默默可能都在爹的邊。

　這讓4福忍不住有些激。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爹地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卻不敢問。

　孩子們和宋畫都是暢所言。

　唯有爹地這個話題，似乎是個晦。

　所以4福希從厲默默口中得知。

　“見過的。”厲默默說道。

　4福頓時更激了，一顆小心臟都“撲通撲通”直跳。

　他聲音都有些抖了：“那你和我說說爹地好不好？我都從來沒有見過爹地，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說到這4福4了一眼，隨后看到了一小樹枝。

　他撿起了小樹枝遞給了厲默默說道：“你可以先畫一下爹地的樣子嗎？”

　厲默默接過了小樹枝。

　他將小樹枝進了雪地里，想要畫一畫，可又不知道如何畫起。

　半天后厲默默對4福說道：“你還是不要知道他長什麼樣好。”

　4福一愣。

　他張口結舌：“為什麼？”

　“因為他不是個好人。”厲默默道。

　厲默默并不知道轟帝都的炸案。

　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地已經死了。

　他對爹地的印象，還停留在爹地毀了他的布偶。

　雖然因為宋畫，因為六個孩子的緣故，厲默默沒有像過去那樣，沉溺在黑暗中了。

　但他對厲寒霆，卻還是有恨的。

　雖然那恨意不像過去那般濃烈，但不代表就消失了。

　聽到厲默默這樣說，4福一愣。

　他怔怔看著厲默默：“為什麼，默默，為什麼要說爹地不是個好人。”

　厲默默垂下了眉眼；“因為他就不是一個好人。”

　說到這，厲默默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意。

　畢竟哪個孩子能夠接自己的爹的不是個好人呢，厲默默也不例外。

　說“他不是一個好人”時，厲默默的心也不由一痛。

　而4福更不能接了。

　他無數次在腦中勾勒父親的形象。

　父親的任何形象，他都想到了。

　但唯獨“不是一個好人”這個形象，他沒有想到。

　這讓4福第一次和厲默默說話激了。他嗓子都提高了好幾度：“不可能！爹地怎麼可能不是一個好人呢？”

　面對4福的激，厲默默垂下了頭。

　此時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4福還要再說，看到厲默默這個樣子卻愣了下。

　半晌后，4福出一句：“默默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那麼大聲和你說話。”

　厲默默搖搖頭：“沒事。”

　說完這句后，兩個孩子各自陷了沉默。

　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4福從震驚覺得不可能，到忽然又懷疑起來。

　因為他想到了，爹地和媽咪肯定已經分開了。

　而且爹地這麼多年都沒有來見他們。

　甚至媽咪都不提爹地。

　難道爹地真不是一個好人？

　越想，4福越心驚，越有些恐懼。

　因為可能真實的爹地，會讓他大失所。

　4福了。

　想要再問，卻不敢問了。

　怕知道了讓他不能夠接的回答。

　所以索沉默。

　就這樣，兩個孩子并排坐在別墅門口。

　鵝大雪繼續落下。

　也許是各自都有心事的緣故，兩個孩子竟然沒有一個覺到冷。

　就這樣坐了數個小時。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影出現。

　厲默默收回了目。

　他起：“我們回去吧。”

　4福也起。

　厲默默的余到了4福的臉。

　但見4福臉上有些失。

　眼睛也不像原來，如同天上的星辰落了進來一般熠熠生輝，而是黯淡無。

　厲默默知道，那是因為他剛剛說的話。

　他垂在眼窩上的睫了。

　其實他也可以選擇不說的。

　但厲默默還是說了。

　因為厲默默怕4福早晚有天會見到爹的本人。

　到時候還是會失的。

　因為爹地，確實是個很令人失的存在不是嗎？

　厲默默想到了他碎的布偶。

　即使隔了那麼久，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痛。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十全十。”就在這時，厲默默忽然開了口：“不會有一個很棒的媽咪，然后還有一個很棒的爹地。”

　“這世上，哪里有那麼多好事呢？”

　4福沒想到厲默默突然冒出這麼長一句話，有些愣了。

　因為厲默默，一向都是惜字如金的。

　“所以，只要有一個很棒就夠了。”厲默默繼續道：“這世上能有一個人對你好，那就足夠了，也是讓人能心滿意足的了，因為至你不再是人人嫌棄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