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酒釀得清冽甘甜,散著淡淡梅香。那還是前年令容初相府, 跟著楊氏去京郊梅林時得的, 回來后釀酒埋起來,去年開了一壇, 剩下兩壇留到如今埋得久了,口滋味極好。
夏夜風涼, 臨窗喝了小半壇, 令容沒敢再喝,因天晚了,自去浴房沐浴。
韓蟄臨窗坐了會兒,待出來,自去室。
令容已換了杏紅的薄綢寢, 領口系。的段果然比先時滿了許多, 薄綢著脯, 勾勒出微的弧線, 往下腰間空。那梅花酒雖不烈, 到底有酒氣,給雙頰蒸出點紅霞, 燭下艷人。
韓蟄目隨挪, 待近前, 才站在榻邊, 張開雙臂。
這自然是要寬。秋冬時裳穿得多, 了外裳, 里頭還有中擋著, 夏天就沒那麼層層包裹了去年這種時候,韓蟄可沒幫著寬過。
令容想了想,不理他,自往旁邊去倒水喝。
韓蟄也沒為難,角微,大步進了浴房。
令容喝了點水,讓枇杷剪完燈花進來鋪床,忽聽里頭韓蟄,遲疑了下,走到浴房外,“夫君還有事嗎”
“傷口仿佛撕裂了。”韓蟄聲音低沉。
令容眉心微跳。這人走在刀尖,時常便遭兇險,了傷也裝得沒事人一樣,倘若真有傷口,喝酒可不好。心里懊悔,忙道:“夫君小心些,我找好藥箱,待會幫你包扎。”
“不必。你過來。”
令容遲疑,里頭又傳來韓蟄愈發低沉的聲音,“你過來。”
畢竟已是至親夫妻,令容呆站了片刻,腳步往里挪了挪。這回浴房門口換了結實牢靠的紫檀屏風,看不見里頭形,繞過去,一眼就見韓蟄浸在浴桶里,赤著的膛,目炯炯。夏日的水只兌得溫熱,沒幾熱氣,他的頭發已打了,水珠順著耳垂落下,過健碩肩膀,從前水中。
“傷在背上,不好洗。”韓蟄一本正經,半靠浴桶瞧著。
令容會意,腳步挪過去他一路風塵仆仆,在外趕路不及府中安穩方便,沒法痛快沐浴。他平常挑剔潔凈,回到府里自然是想好好洗一遍的,不慎撕裂傷口,確實倒霉。
這般赤著膛也不是頭一回了,令容挪到他后,“傷在哪里”
韓蟄手臂繞過來,隨便指了個位置。
他的背上確實過好幾次傷,還留著疤痕痊愈后的淡淡印記。不過此時除了一疤痕已落的,別并不見傷痕,更不見撕裂后應有的珠。
“沒撕裂,夫君放心。”令容有點懷疑是上當了,小聲道。
韓蟄“哦”了聲,“有點疼,還是得小心避開。”不由分說,將櫛巾遞給,子前傾,將拔的脊背留給令容。等了片刻,見令容沒手,回一瞧,看面帶懷疑,遂肅容道:“真的疼。”
“唔。”令容只好手。
櫛巾,緩緩過脊背,特意繞開了那傷疤,有點。浴房燭昏暗,安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和櫛巾蹭過皮的細微聲音。令容每回沐浴都是宋姑或枇杷幫打香洗,不知韓蟄是何習慣,低聲道:“用香嗎”
韓蟄坐姿端正,沒吭聲,脊背卻繃著,低聲道:“重一點。”
令容聽出他聲音里的沙啞,懷疑他是故意騙人,有點懊惱,加重力道隨便蹭了蹭,惱道:“好了”說罷就想起。
韓蟄便在這時猛然轉,激起水花,濺在令容脯,猶帶余溫。
旋即臂將令容困住,呼吸都帶著熱氣,沉聲道:“這麼敷衍”
令容雙頰通紅,“明明沒撕裂。”
“但是疼。”
“這點小傷,夫君又不怕疼”令容被他漉漉的手臂抱著,前被水浸得一片熱,不敢垂眸看他毫無遮攔的勁瘦腰,目無安放,紅著臉左右飄。
韓蟄忽然低笑了聲,雙臂勾近前,攫住目。
“住在外面的時候,曾夢見過你。”他中咕嚕一聲,深邃的眼底藏火苗。
令容心里咚咚直跳,從沒聽韓蟄說過這種話,心像跌進春潭,咬了咬,“嗯。”
也夢見過他,在好幾個夜晚。
韓蟄沒再說話,手指過肩背,挲臉頰,見令容沒再躲,湊過去含住瓣。他的還帶著熱水氣,白日未盡的余韻積在腔,強的火氣也在方才醞釀漸沸,了瓣,甘甜香,氣息愈發不穩,撬開齒便攻了進去。
他吻得漸漸用力,手臂越收越,空著的手往下游弋。
令容幾乎在浴桶邊緣,微仰著腦袋,無著力,雙手到他膛,趕挪開。
溫手掌過,韓蟄渾燥熱迅速上涌,攬著腰豁然站起,出浴桶后隨手扯了寢披著,滿的水珠噠噠滴落,將令容寢盡數。薄薄的綢緞下,段玲瓏剔,起伏有致。他沒穿裳,令容暫不敢,退了兩步,不慎倒旁邊木桶,發出響。
外頭枇杷還在鋪床,令容滿心慌,竭力掙扎。
“有人。”氣息不勻,紅水潤。
韓蟄“嗯”了聲,眼底波瀾翻滾,暫時松開。
令容抓了子的巾丟給他,套著的寢逃到門邊,又不敢給枇杷看見,往外瞧了瞧,見枇杷放下簾帳緩步退出,松了口氣。正想拔步往外,韓蟄不知是何時套好了寢,一把將撈起,抱在懷里。
他高長,三兩步便到榻邊,將令容丟在榻上,俯來,如同撲向獵的猛。
幾粒珠子飛出,燭火半被撲滅,床榻間霎時昏暗。
令容陷在錦被里,上被韓蟄沉沉著,隔著的寢,滾燙結實。他俯吻,捉住兩條手臂桎梏在頭頂,炙熱的瓣挪過臉側,落向耳邊。
急促滾燙的鼻息落耳中,令容雙臂彈不得,連同兩條都被牢牢桎梏著,惱道:“夫君”
聲音出口,卻而破碎。
想掙扎,韓蟄手臂孔武有力,鐵鎖似的,只有腰肢能扭,蹭過他結實的腰腹。
韓蟄握得更了,眼角余瞥見溢滿春水的眼波,轉而在眉心親了親。垂眸,正對上水微漾的眼睛,窘而慌,有些祈求般聲道:“夫君,先松開。”
韓蟄沒回答,結猛地滾了下,盯了一眼,封住雙。
渾氣愈發燥熱,韓蟄嫌那盤扣礙事,索扯開的寢,將試圖掙扎的手腕制得更,舌挪過頸窩鎖骨,噙住起伏的雪峰,勾得令容戰栗不止。
急迫的敲門聲便在此時響起。
咚咚咚,謹慎而著急。
韓蟄眼底泛紅,聽那討厭的聲音響了三遍,忍無可忍,“滾”
門外安靜了片刻,隨后響起愈發低微小心的敲門聲,隨后傳來姜姑的聲音。
“大人,南邊送來急信,老太爺派人吩咐的,請你務必到藏暉齋去。”
韓蟄作微頓,眼底騰起惱怒。
門外,素來穩重的姜姑小心翼翼地鍥而不舍,“老太爺吩咐,務必請你過去。”
令容自嫁進了銀院,便沒見姜姑行事冒失過,這回深夜攪擾,恐怕真的有事。未定的息讓聲音格外,瞧著韓蟄,低聲道:“恐怕真有要事,夫君去瞧瞧吧。”
韓蟄瞧著,兩頰蒸紅,眼波似水,寢半敞,出大片春。
炙熱的手掌停滯片刻,他才取了錦被將遮住。
腔間燥熱如同火燒,連他的聲音都燒得低啞。
“等我。”他俯親,起套了裳,僵著子走到外間,調息了會兒,才推門而出。
廊下燈籠昏暗,姜姑瞧見韓蟄冷厲不豫的神,竟生出幾分懼意。
“究竟何事。”韓蟄皺眉,臉沉得像臘月寒冰,又有種詭異的紅。
姜姑只能躬道:“老太爺沒說。”
韓蟄眉目更冷,拂袖大步離去。
令容在錦被里躺了片刻才緩過神,當然不可能等韓蟄回來,了滾燙的臉頰,心里仍舊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平復了呼吸,趕去尋了件干凈寢換上,瞧著被得七八糟,連盤扣都掉了的寢,紅著臉猶豫了下,也在箱底藏起來。
桌上茶水尚且溫熱,喝了兩杯,也不知是出了何事,有些擔心,便在桌旁坐著等。
屋里線昏暗,蠟燭越燒越短,撐不住,只好上榻鉆進被窩,沉沉睡去。
藏暉齋里,韓鏡和韓蟄站在案旁,臉郁得嚇人。
案上放著一封信,是今晚加急送來的,上頭滿篇的潦草慌是韓征的筆跡,說前幾日馮璋聚集數路叛賊率眾強攻,兵不敵,潰散四逃。韓墨被賊兵所擒,雖被及時救出,卻了極重的傷,命懸一線。
韓征素日練習書法,字跡工整有風骨,這封信卻寫得慌潦草,甚至語句都不甚通暢,想必寫信時心中慌之極亦可見韓墨的傷勢有多沉重。
韓鏡膝下兩子,韓墨雖不像韓蟄般殺伐決斷,震懾群臣,卻也居于中樞,是他不能斬斷的臂膀。
如今韓墨重傷,怎能不著急
韓蟄就更不必說了。
祖孫倆急著商議過,當即回信遞去,讓韓墨上書朝廷后,待傷勢好些,回京休養,余下的事回京再議。又千叮萬囑,韓征請郎中護送隨行,途中務必留心照顧,不許再有半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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