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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撿漏前任小叔》 第192章 第 192 章

 第192章瓷語1986

 初挽大致看過資料, 知道這家高爾夫俱樂部是香港一家非常高檔的會員制俱樂部,球會會籍分為個人會籍和公司會籍,公司會籍的會員標準必須是上市公司,至于個人會籍, 據說在四年前就已經停發個人會籍, 以至于可以轉手的公司會籍市價一度飆升至近千萬港幣。

 這樣炙手可熱的高爾夫俱樂部游艇餐廳, 自然是香港名流聚會的絕佳場所, 踏進了這里,也就踏進了香港社圈的最頂層。

 初挽穿著一廓形士小西裝,搭配長和平底皮鞋,手腕上只簡單佩戴了用乾隆朝珠做的手鏈。

 開車過來接, 趕到臨海草坪的時候,刀鶴兮恰好到了。

 他親自陪著過去游艇,邊走邊介紹道:“我有這家俱樂部的個人會籍,你喜歡的話, 可以來這里玩。”

 初挽:“都能玩什麼?”

 刀鶴兮:“高爾夫球場, 人造沙灘,游泳池, 還有水療中心,反正悠閑娛樂應有盡有。”

 初挽:“好,等我們辦完事,我過來下。”

 這麼走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你說你在這里日子多舒服, 跑到大陸香山腳下, 跑到新疆尼雅, 去吃沙子, 這真是特別的好。”

 刀鶴兮神微頓, 看了一眼:“我喜歡,行了吧?”

 不得不承認,香港上流社會的生活和大陸能過的日子,簡直不是一個世界。

 這麼說著,兩個人在侍者引領下,踏了餐廳,這餐廳三面都是落地玻璃幕墻,過幕墻,可以看到游艇正悠閑地游弋在水面上。

 餐廳里已經有部分客人先到了,刀鶴兮便向在場的人引薦了初挽。

 今天到場的客人有幾個是過的,夏大師在,香港的幾位古玩名家也在,除了這些,還有一位來自蘇富比的鑒定師,姓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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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莫先生,初挽倒是知道他的來歷,他祖上是早些年上海古玩圈的,上海古玩圈六公司之一就是他們家。

 后來要解放了,這些搞古玩的人人自危,一部分堅守大陸歡迎解放,一部分則變賣細倉皇逃離大陸來到香港。

 說來世事也是奇妙,兩種選擇,兩種命運,三十多年過去了,兩種選擇的后人再次重逢,大家竟然可以坐下來若無其事地寒暄幾句。

 除了這幾位,在場的也有商界名人,以及三四位當紅影星。

 其中有兩位當紅影星現在已經紅遍大陸,耳能詳,連初挽這種沒時間看電視的都有印象。

 初挽和大家打過招呼后,便坐了下來,的座位被安排在刀鶴兮邊。

 除了明報月刊組織的沙龍上幾位文化界名流,其它人對初挽顯然并不認識,自然便有人問起來,甚至有人用曖昧的眼神掃過初挽和刀鶴兮。

 刀鶴兮便直接手,將初挽面前擺著的高腳杯收走,之后,淡聲道:“你已經懷孕了,不能喝酒。”

 他這一說,全場皆驚,詫異地看著初挽,之后又看刀鶴兮。

 刀鶴兮也不解釋。

 初挽見此,便笑著說:“是,我在大陸已經結婚了,現在懷孕了。”

 眾人聽著,便多明白了,敢和刀鶴兮沒關系,于是便忙笑著說恭喜恭喜,借著這個話題,自然試探著問起來。

 初挽大致講了講,自己丈夫是北京人,自己正在京大讀書,這次來參加學會議云云,于是在場也有人知道的,恍然:“我記起來了,我在國一份雜志上看到過你!你發現了新疆尼雅的跡吧,那個五星紅旗出東方利中國!”

 初挽道:“對。”

 當下場上熱鬧起來,一時大家說什麼的都有,那楚先生也在,因有人提起他那件釉里紅三魚高足杯,他向初挽,嘆了口氣,道:“這件事確實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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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說,場上自然問起來,那位蘇富比的鑒定師莫先生微微皺眉。

 初挽看了眼刀鶴兮,刀鶴兮微頷首。

 初挽也就道:“楚先生,那天我和你說過了,這是大開門宣德瓷,你也不用管別人怎麼說,留一留就是了。”

 一提這話,在場幾個面面相覷,頗有些尷尬。

 有幾位是那天文化沙龍上出現的,現在聽到這個,也是莫名,想著這位初小姐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路,又和刀鶴兮是什麼關系,怎麼就不知天高地厚。

 這種場合,就算你有刀鶴兮護著,也不能張就來?人家莫先生那可是香港古玩圈子說話有分量的,人家張口拍板是雍正仿,你非說宣德,這是和人對著干嗎?

 旁邊刀鶴兮道:“是嗎?什麼好件,拿出來見識下?”

 周圍幾個也都好奇地看過去。

 楚先生頗為尷尬,但是見此景,沒法,只好拿出來,給大家欣賞品鑒。

 在場大多是這個圈子里的,對古玩也有所了解,難免就說下自己的想法,夸贊品評一番,不過這話題自然是繞著雍正仿,誰沒事敢說是宣德。

 那莫先生在大家都品評了一圈后,終于看了眼初挽:“初小姐為何提到這是宣德,可以說說。”

 他一開口,全場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初挽那里。

 楚先生也看著初挽,他當然比誰都希這是宣德,可——

 哪可能呢!

 初挽笑了笑,道:“這件,我判定為宣德,原因有幾個,第一,看款識,雍正仿品的字纖細拔,宣德本朝的款識則是大氣厚重,第二,看釉里紅的手,宣德紅柚一般有凸出,釉里紅橘皮紋點有粒狀明顯,但是雍正紅釉起來平順,第三,看紋飾,縱觀康熙雍正,三果紋一般偏清瘦單薄,但是宣德三果紋則敦厚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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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說后,眾人不免心中暗贊,畢竟能說出這些門道的,想必對古玩也有所了解。

 初挽到底年輕,看著模樣清雋,長得不錯,這樣的人能夠長說出這些,已經可以算在知的行列了。

 大家贊嘆一番,多有些恭維,也有人真心嘆服:“初小姐說得其實也有些道理。”

 旁邊莫先生眉眼間卻帶了一些嘲諷,不過還是保持著風度,笑著道:“這些不過是旁證罷了,說得再有道理,也逃不過一個字,宣德年間,就沒這個紅,他們造不了這樣鮮亮的釉里紅!”

 他環視過眾人,道:“諸位,大家都是有見識的人,可以把香港各年的拍賣會名單都看看,哪見過宣德年間有這樣的釉里紅?明朝時候,用的釉料不同,燒造工藝也不如后來的清朝,他們本燒造不了!”

 眾人聽這話,也都不好再搭腔了。

 畢竟莫先生說得有道理,在這方面,莫大師肯定是最專業的,誰也不可能和他較勁。

 誰知道初挽卻道:“莫先生說得不錯,明宣德,確實造不了這樣的釉里紅。”

 旁邊楚先生聽著這話,愣了下,之后苦笑。

 想著你之前還和我說宣德,逗著我玩呢,雖然我知道你大概是錯的,但總歸抱著希,結果現在到了莫先生跟前,直接扔棋子認輸了。

 不過又想著,自己也實在想多了,莫先生鑒定的,哪可能有錯,就別指什麼明宣德了。

 其它人等見了,也都笑了,便打圓場:“初小姐這是開個玩笑呢,文化人就是幽默。”

 可這話剛落地,就聽初挽道:“所以,這三果高足杯,就不是釉里紅。”

 說完后,眾人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后來聽明白了,也是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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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這小姐是在賣弄什麼玄虛,也有人看向刀鶴兮。

 卻見刀鶴兮,神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緒。

 楚先生更是懵了,蹙眉:“初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初挽拿起那高足杯,看著道:“這高足杯就不是釉里紅瓷,這其實是填紅釉瓷。”

 話說到這里,在場眾人紛紛蹙眉,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唯獨夏大師,恍然:“這難道竟然是明朝的填紅釉?”

 大家聽他說,全都一起看向他。

 大家只知道釉里紅,沒聽說過填紅釉。

 夏大師皺眉沉思:“如果這是填紅釉,那就說得通了!”

 那莫先生盯著那高足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刀鶴兮道:“初小姐,麻煩你解釋下填紅釉。”

 初挽道:“填紅釉創燒于明永樂窯,和釉里紅燒造方式類似,但是略有不同,這是白釉鋪地剔花填紅釉的技法,所填紅釉料會略高出白釉釉面,所以才有了不同于尋常釉里紅的凸出手,這種填紅釉沒有釉里紅的綠苔,釉上也比普通釉里紅均勻,不會暈散。”

 “大家可以下手,就知道了,這種凸,正是明朝填紅釉的手,而真正的釉里紅,因為紅在釉料之下,是不會覺到任何凸出的。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有人聽說過填紅釉,也有人沒聽說過,但此時聽了初挽這一番話后,都不免驚嘆,敢這竟然不是釉里紅,而是填紅釉?

 當下自然有人去,一個了換另一個。

 楚先生更是連忙去,之后激起來:“對對對,這個是有凸出,我手指頭能覺到這種紋路,釉里紅不應該這樣,我這竟然是明朝的填紅釉?”

 他并不知道什麼是填紅釉,但是他覺,自己這高足杯如此致華,卻又是一種稀罕的明朝燒造工藝,那自然是稀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大家也都振起來,畢竟是新件。

 這時候,有人想起來莫先生,紛紛看向他。

 莫先生依然死死地盯著那所謂的“釉里紅”,眼珠一

 眾人心里便多有了微妙的尷尬,敢,這莫先生現在沒話說了?

 所以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位初小姐是對的了?

 而就在眾人微妙的注視中,莫先生終于抬起眼:“填紅釉,我聽說過,但是從未見過。”

 初挽笑道:“正因為沒見過,所以才要大膽設想,小心求證,事實證明,這件三果高足杯滿足填紅釉的一切特征,至于到底是明朝還是清朝,其實我們可以請專業的鑒定人員通過科學手法檢測,那不就是了。”

 莫先生看著初挽,皺眉:“明朝,燒造過填紅釉嗎?他們會燒這種三果高足杯嗎?”

 初挽道:“莫先生通古玩,應該知道,清朝三魚、三果、三芝、五福,這四種題材都是慣常仿宣窯寶燒的,其中又以三魚和三果為多,這其實是取了道德經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三即是多”的生生不息之理。”

 莫先生沒吭聲,就那麼看著初挽。

 在場的多是文化界名人,聽得自然興趣,至于幾位商界的,那便是不懂,也都仿佛很有興致地聽著,另有幾位當紅影星,更是一臉認真的樣子。

 初挽繼續道:“所以三果三魚本是一種題材的衍生,而明朝《遵生八箋》中提到,宣德年造紅魚把杯,以西紅寶石為末,圖畫魚形,自骨燒出,凸起寶,鮮紅奪目,若紫黑者,火候失手,似稍次矣。”

 笑道:“所以這三果紋高足杯,和那紅魚高足杯,應該是同一批燒造了吧,這都是有史為證的。”

 夏大師聽聞,第一個拍掌好:“彩,彩,初小姐這一番論證,旁征博引,彩絕倫!這聽起來倒是很有一番道理。”

 那楚先生聽著,也是激了:“這,這意思是我這高足杯竟然是個罕見的宣德填紅釉?”

 初挽道:“只是個人見解,未必做得準,楚先生可以請專家們再次進行評定。”

 旁邊的一位古玩行家卻已經道:“我對古玩也有些了解,我手頭也有一件雍正釉里紅,初小姐說的確實沒錯,這件高足杯上的釉料,和我的釉里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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