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三哥在京城謀了個差事,這次你就跟三哥一起回京城吧,有三哥還有大哥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斷不會讓他委屈了你!”將麟和趙君怒罵一番之後,慕秉鴻突然道。
慕秉鴻在慕輕晚的事之前就離開了京城,在邊境衛所做了個千戶,千戶雖然是個五品,但邊境環境惡劣,這二十年的風吹日曬下來原本白淨的慕秉鴻便變了如今這個樣子。
慕秉鴻做事認真,但子耿直,自來最是厭惡那些溜須拍馬之輩,自然也就結不上上峰,明明差事做得比誰都好,卻二十年來都沒得到晉升的機會。這次若不是新換了上峰得了上峰的賞識,恐怕這升遷至京城的好事也不到他。
因為擔心二十年來都沒有消息的慕輕晚,慕秉鴻著人安排妻兒先進京,自己則是繞了道來湖州找慕輕晚。若不是正好上止歌,恐怕他現在就要計劃爬進威遠侯府了。
“阿晚還記得你嫂子吧,你嫂子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你兩個侄兒自小在軍營裏麵長大,倒是打磨得皮實,就是給他們妹妹帶了個壞榜樣,好好的閨生生被帶了個野丫頭,一點也不像阿晚小時候那般文靜,也不知道到了京城要怎麽與那些溫文靜的小姑娘相。”說到妻兒,慕秉鴻麵上出爽朗又滿足的笑容。
慕輕晚當初親時,慕秉鴻已經娶妻,依稀記得,三嫂是個很溫的子,因為爹爹說三哥太跳了,就該找個溫的媳婦才能治得住他。雖然慕輕晚幾乎已經想不起三嫂的樣子,但隻聽慕秉鴻這樣一描述,慕輕晚便知道,雖然這二十年間過得清苦了些,但三哥一家定是幸福的。
哥哥過得幸福慕輕晚當然高興,但不可能跟著慕秉鴻一起去京城。
“三哥又犯糊塗了,我怎麽能扔下止歌去京城呢。”慕輕晚看了看靜靜聽兄妹倆敘舊的兒一眼,眼中滿是如水的溫,見慕秉鴻還要再勸,又道,“三哥,你聽我說,當年的事已經過了二十年了,有什麽事是二十年都想不通看不的呢?我現在呀,就想守著止歌過自己的日子,至於其他的,我也不強求了。”
慕秉鴻本待再勸,但他是了解妹妹的,雖然從小子就弱,但骨子裏也有子擰勁兒,一旦是決定的事,旁人再勸也不會改變主意。
所以,即使心裏希慕輕晚跟著自己回京城,慕秉鴻也隻能尊重慕輕晚的決定。
再則,以的眼來看,他的這位外甥可不像娘一樣是個任人宰割的,就憑那宅子裏的這些人,也足夠護住妹妹了。
想到這裏,慕秉鴻也就將心裏的擔憂斂了去。
本就是繞道來湖州的,既然慕輕晚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慕秉鴻當即就向慕輕晚母告辭,兵部那邊給的時間很,若不抓時間趕路,恐怕要誤了時辰。
二十年才得以見到親人一麵,慕輕晚很是不舍,但也知道慕秉鴻的正事要,當即便一起去了八條胡同的宅子幫著慕秉鴻收拾好行李,依依不舍地送他離開。
臨行之前,看著明顯緒低落的兩兄妹,止歌朝慕秉鴻眨了眨眼,“小舅舅不必為這暫時的分離而掛懷,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您和娘就可以在京城見麵了。”
慕秉鴻與慕輕晚都先驚後喜,但無論他們怎麽追問,止歌都但笑不語,慕秉鴻到最後也隻能帶著滿肚子令他抓心撓肺的好奇一步三回頭地離去,原先的離愁到底是被衝散了許多。
回到威遠侯府時已經過了晚膳時間,用了遲來的晚膳,止歌又陪著心還有些激的慕輕晚聊了好一會兒才回房。
卸了釵環,換上特製的寬鬆練功服,例行訓練一番,這才梳洗過後遣退丫鬟們準備休息。
隨著丫鬟們的離去,房陷一片昏暗,過大開的窗戶,那約可見的微微搖晃的樹影令止歌漸漸有了些朦朧的睡意。
正是將睡未睡之際,窗臺傳來的輕微聲響卻忽地讓那睡意盡數退去,止歌倏地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誰?”止歌一邊喝道,一邊將手枕下,心中卻沒未自己可能遇險而擔心,而是想著為何邊的暗衛會失職任人闖水軒。
正輕手輕腳準備從窗戶進房間的人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形微頓,好半晌才遲疑著道:“止歌,是我。”
卻是鳴祥。
威遠侯府本就是武勳出,鳴祥雖然自就拜師許青鬆,但麟也沒疏忽過他的武藝。鳴祥本就聰明,無論文武總是一點就通,如今十八歲的他很自信,在同齡人中,功夫能高過他的,絕對找不出幾個來。
怎麽如今,卻在他心中弱需要他保護的妹妹這裏吃了癟?
將手自枕頭下拿出,止歌也不點燈,而是坐起,於黑暗之中看向鳴祥模糊的影:“原來是……哥哥。”
鳴祥一怔,印象之中,這還是妹妹第一次他“哥哥”。
這個他一見就非常喜歡的妹妹,他甚至將“妹妹”這個稱呼與相等同,恨不得將他所能給予的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麵前。可是無論他做什麽,他這個妹妹似乎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完全不像其他會為華服首飾而高興的這個年紀的姑娘。
鳴祥沒想到,第一次聽到妹妹他“哥哥”會是在這副景。
黑暗中,他原本頃頹的雙眼亮如繁星。
沒得到鳴祥的回應,止歌又道:“這麽晚了,不知道哥哥來我這兒有什麽事?”
止歌將鳴祥這幾年待的好也看在眼裏,就憑他多次在趙君麵前維護與慕輕晚,他一聲“哥哥”也不算虧。
“我隻是……”鳴祥頓了頓,似乎他也在思索來意,好半晌才低沉地道,“我隻是來看看而已。”
看看讓他隻見了一麵便將放在心底的妹妹,隻要看到,他便總能到那令他向往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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