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打扮妥當,用過早膳,顧嘉和齊二出門去博野侯府,上車的時候,齊二看紅穗兒扶著顧嘉上去,有些不放心,便上前一步,自己扶著顧嘉上車。
顧嘉見了,有些意外。
上輩子齊二是很的,但是那種大多數是私底下的,明面上,他并不會這樣,畢竟現在是在孟國公府的大門前,人來人往的不是,孟國公府的多下人門衛都在那里看著呢。
他如今這麼做,怕是不出一盞茶功夫就傳遍了,傳這孟國公府二爺如何如何畏妻。
意外之余,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著,卻是道:“別管他人怎麼說了。”
他只是簡單一句,卻心里陡生甜。
知道他以后是要政事堂的,是必須在意別人怎麼說的,便是心里不以為然,也必須做出個樣子來,大昭國當很在意這種風評的。
可是現在,他竟然說可以不在意。
顧嘉坐在馬車里,著外面那騎馬的男子,拔俊秀,這是自己的夫君,這輩子的夫君。
和上輩子是一個人,又不太一樣,覺得自己這輩子是值了的。
甚至想著,便是這輩子自己依然四年無出,他依然會這麼呵護著自己吧。
便是有些時候不太會,他也是笨,自己可以慢慢調理,讓他更自己,也更知道如何對自己好。
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當人丈夫的,都得慢慢學。
上輩子,沒人教,也沒人教他,最后兩個人都做得不夠好而已。
齊二騎在馬上,自是心思不在騎馬,都在馬車上的娘子上,他待要回首看那馬車的時候,卻見那厚重的車簾子是落下來的,本看不到一頭發,心里自然失落,只好專心騎馬,暗自忍耐,想著今日回門,只盼著早點回家,晚上又可以摟著嘉嘉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人家君王貪圖不早朝,確實摟著嘉嘉比看那些冷冰冰的書本要強太多了。
以前自己無法容忍的一些事,仿佛現在也看順眼了。
一時到了博野侯府,博野侯和彭氏親自來迎,顯見的是極為重視的,彭氏見了那禮單,頗為厚,比預想得要厚,自然也是滿意,把齊二好一番夸,又說容氏如何如何好。
可以說,回門宴一切順遂,闔家滿意,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嘉昔日在博野侯府如何如何寵。
顧子卓神淡淡的,不怎麼搭理,只偶爾和齊二說幾句話。齊二只做沒看到他的冷淡,依然如往常一般。
顧嘉看顧子卓那樣,知道他或許對自己存著一些氣惱?誰知道呢,反正他不主和他說話,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
反倒是顧子青,對齊二頗為周到熱,對顧嘉也是一口一個妹妹。
他如今備打擊,反思過去,是真把顧嘉當親妹子,且是覺得自己曾經錯待過的妹子,于是尤其有了補償之意,凡事比顧子卓熱百倍。
顧嘉了個空子,也和顧子青說了幾句,安他。
顧子青提起蕭扇兒,冷笑連連:“這都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就是,那孩子不是我的也好,正好我再娶妻也不至于了影響,要不然有個賤人生的庶出子,我還怕連累我將來的行呢!”
這話說得,其實就是在自我安了。
不過自我安也行,總比自我折磨強。
用過午膳后,齊二又陪著博野侯說話,論起朝堂的形勢如何如何的。之前大家還算走得近,朝堂上也不是什麼對手,如今了翁婿,那自然是牢牢地站在一同仇敵愾。顧嘉本來和彭氏說著話,約聽到他們說起南平王世子,待回頭看想聽聽他們說什麼,他們卻不再說了,只好作罷。
說了一會子話,齊二看看時候不早了,就要離開,博野侯待要再留的,齊二卻鄭重地道:“今日還有些瑣事待辦,改日再來聽岳父大人指教。”
博野侯也知道齊二才從利州回來,事多,當下也就不挽留了。
這可憐的老丈人,他哪里知道他家婿的要事是什麼探研蕊花。
回去的路上,齊二略猶豫了下,便放棄了騎馬。
按說男人騎馬人坐車,可是憑什麼他非要騎馬?娘子坐車,車上寬敞,他不想騎馬了,他想坐車。
于是齊二當即找了個理由,把馬給長隨陳江牽著,自己鉆進馬車里了。
當齊二鉆進馬車時候,邊一眾小廝都有些傻眼了。
爺啊,你便是在自己家里放肆無忌,我們也認了,可是現在是天化日的,你就鉆進的馬車里,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的好不好?
但是齊二實在是想,不想忍了,也不想裝了,他就是想和自己娘子挨著,摟住娘子,哪怕不能做其他,品一品那櫻桃小兒也好啊。
顧嘉一看他鉆進來就頭疼。
心說這人是個正人君子,可正人君子他現在卻不想干正人君子應該干的事了。
他魔了,他迷了心竅了。
齊二看顧嘉那不太愿的小樣子,湊過去道:“娘子,那馬好像有些疲乏了,我想著回家喂了料草再騎。”
顧嘉無語馬車頂篷,誰信啊,會有人信嗎?
齊二半坐在馬車上,對顧嘉作揖:“娘子不必多想,我同乘一,趕回家去吧。”
回家?做什麼?
顧嘉無奈。
想想上輩子的齊二,好像也是急吼吼的,那時候還覺得這是有勁沒使,天天折騰,如今想想,看來兩輩子的齊二沒差別,都是嘗了滋味便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顧嘉默默地想,什麼正人君子,上輩子太傻了,竟真信了!
顧嘉當下故意不做聲,靠著窗子微微掀開一點角看外面,先冷冷他吧。
齊二見娘子不理自己,便厚著臉皮過來:“嘉嘉,這馬車顛簸,我摟著你。”
顧嘉:“我以前坐馬車都是顛簸,我覺得顛簸一下好的,可以下食,晚上正好吃點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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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齊二:“……這樣對胃不好,不容易克化,容易犯嘔。”
顧嘉:“可我沒嘔。”
齊二正要再勸,顧嘉卻看到馬車對面有一隊人馬過來,那人卻不是別個,正是南平王世子。
陡然想起之前博野侯和齊二好像提起南平王世子來著,當時那語氣好像很凝重的樣子,一時想著,這位怕不是個消停的吧。
齊二覺到顧嘉神不對,便順著顧嘉的目看過去,他也看到了南平王世子,便落下車簾,摟著顧嘉,不再說話。
待到那隊車過去了,顧嘉終于忍不住抬眼看他:“看來他是皇恩正盛,在這燕京城里,倒是很囂張呢。”
那麼多車馬隨行,這架子也是大大的。
齊二聞聽,濃眉微聳,低首問道:“他?他是誰?”
顧嘉攤手:“當然是南平王世子了。”
齊二道:“那就說南平王世子,別說他。”
平白一個他,聽著意有所指,好像南平王世子多特別似的。
顧嘉噗地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捶打他的膛:“這才親,你就吃這種干醋,我不過是說了個他,你擺什麼臉,若是明日我和南平王世子說一句話,你是不是要把我吃了!”
齊二將制在自己膛上,攥著的手腕道:“你和他說話,我就把你困在家里不許你出門,你對他笑一笑,我就吃了你。”
顧嘉在他懷里笑死:“哼,早知道我當初嫁給他,反正皇上賜婚……”
就開個玩笑而已。
但是即使重活一輩子,顯然也沒明白,再好子的男人有時候也可以做出很強的事來,再大度的夫君也會小心眼吃飛醋。
于是在這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齊二就開始吃了。
摟住,制在馬車的榻上,用腳制住的腳,照著的頸子啃。
不敢啃,怕上面腫了,被人看到,倒是讓被笑話,所以特特地開了領那里啃頸子。
雪白雪白的頸子膩,猶如緞一般,口很好。
顧嘉開始還的:“我就要和他說話,就要和他笑,我覺得他長得比你好——”
然而很快就后悔了。
拉住齊二的頸子,低聲求饒:“別了,別了,夫君饒了我吧,我再也不說了嚶嚶嚶。”
齊二上帶著潤,凝視著懷里的小東西:“嘉嘉,現在才說這話,好像晚了。”
馬車里春人。
而在馬車外頭,那浩浩騎馬路過的南平王世子,瞇起眸子,回首向那馬車。
他當然知道那是齊二帶著顧嘉去博野侯回門的馬車。
當時顧嘉沒了,他也找,齊二也找。
可是最后,齊二找到了,還娶到了。
他并不覺得齊二就比自己好到了哪里去,只是齊二運勢好而已。
南平王世子收回目,微微瞇起眸子。
他想起了三皇子。
在齊二親的那天,三皇子曾經笑呵呵地說,齊二是個呆子,但是呆子一直運氣很好,沒辦法。
當時他沒說話。
他知道齊二是三皇子的至好友,而三皇子注定為自己絆腳石的。
齊二運氣好嗎?他不覺得。
總有一天齊二會發現,自己運氣很不好的。
南平王世子握住了拳,而齊二的運氣,會掌握在他手心里的。
……
回到孟國公府,下馬車的時候顧嘉兩無力,險些歪在那里,齊二從后牢牢地扶住。
勉強撐著子進了自己房中,顧嘉就靠在齊二懷里了。埋首去咬他,咬牙切齒:“我真不知道你這麼壞,這麼狠的,虧得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背地里卻這般待我!”
上當了上當了,兩輩子都上了大當。
現在下賊船還來得及不?
齊二打橫將顧嘉抱住:“嘉嘉,等過幾日,我就沒假了,到時候想日日和你這麼歪纏怕是也不能,你就舍得我嗎?”
顧嘉無話可說,攥著他的胳膊,沒吭聲。
齊二直接上榻,落下錦帳。
這日子正好,妻正,當什麼正人君子?
況且,正人君子難道就不會沉迷于床笫之事嗎?他不信的。
以前都說金榜題名房花燭人生兩大事,他并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這兩件本不想干的事相提并論。
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兩樁他都驗了,那妙滋味,便是再做得錦繡文章也難以說出的。
……
這小夫妻二人新婚燕爾自然是甜得膩歪在一起不舍得分開,可齊二到底不是個閑散人,轉眼間這婚假已經過去,他該去給朝廷辦事了。
自他從利州回來,因發現了那鹽礦,又安當地百姓有功,皇上頗為賞識,便讓他去吏部做了個從三品的。這吏部分為吏部司、司封司和考功司等,是掌管著天下文的任免考課升降調等事務的,可以說是掌管著天下文的命脈。而齊二去的是司封司,那更是專門為天下文考課的,說白了就是打分的。
一年一打分,三年一升遷,到時候能不能升遷就看你打分高不高,如果司封司的人給你打個低分,便是你再有才能也只能捂著臉哭了。
齊二過去任職,自然舍不得這才娶進門的妻,但是不舍得也得舍得,臨走前叮囑一番,又讓底下人好生服侍著,這才出門。
出門前,他先去了他母親容氏那里,說來說去,正兒八經地說了一番言辭,容氏聽著好像有道理。待到兒子出去,才明白過來,總結起來不就是說我媳婦才進門,也不太懂事,子也,母親多看顧著點,免得不自在。
嘖嘖嘖,容氏搖頭,這小二子啊,這當娘的還沒見過他能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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