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不懂了:“什麼意思?”
齊二看著顧嘉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兒,笑了下:“你既急需用銀子,那就先用。硯臺,當我送你的。”
顧嘉明白了。
這意思是硯臺的,銀子也的?換言之,白送給兩千兩銀子。
這就尷尬了。
顧嘉雖然貪財,可是無功不祿,怎麼好意思白白地要齊二這麼一大筆銀子呢。
疼地看了那兩張銀票最后一眼,重新推到了齊二面前:“罷了,我才不要呢!”
齊二:“你不是缺銀子嗎?”
顧嘉:“那我也不必用你的銀子!”
上輩子自然是花了齊二不銀子,但那時候是夫妻,這輩子不是了,也不會是了。
齊二揚眉:“那你要用誰的銀子?”
顧嘉:“……”
這話問得一臉理所當然。
顧嘉著齊二,覺得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齊二爺,我必須再說一下,我之前……”心虛地了一下下,還是著頭皮道:“我之前可不知道你要上門提親,更不知道你心儀的人是我……我可沒這想法。”
撇清關系,堅決不能和他再有瓜葛。
齊二垂下眼,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
顧嘉又將那銀票塞回去:“反正我是不會隨便用你的銀子,再說我也不缺銀子……”
齊二:“那你為什麼要賣硯臺?”
顧嘉:“……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賣了,這硯臺我不賣了。”
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跑到這里找齊二賣硯臺,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起,就打算要走。
不想和齊二說了,和這個人說不明白,他太認死理兒。
齊二卻不讓走的:“二姑娘,我記得你當時要給蕭小公子請一位先生?”
顧嘉有氣無力地道:“是……”
齊二:“我有位同窗,為飽學之士,只恨瘸了一,不能仕,尋常達顯貴之家也不好請他做西席,若是不嫌棄,倒是可以請他來為蕭小公子講學。”
顧嘉這邊抬本來都要走了,一聽這個,兩條掙扎了下,最后還是重新退回來了。
齊二的同窗,只這個份,就已經響當當了。
孟國公府給齊二提供給的先生,那自然是頂尖的,更不要說昔年齊二還曾經為三皇子伴讀。
如果蕭平能請到這樣檔次的先生,不要說秀才,就連進士都不用愁了。
顧嘉只好自己打臉自己,重新坐回來,扯出笑問道:“不知道二爺的同窗是哪位?”
齊二看顧嘉那面上又勉強又為難,偏偏眼睛放著期的,便道:“這位同窗姓柯名九躍。”
柯九躍?
顧嘉頓時樂開了花,那可真真是飽學之士,上輩子聽說過的,確實是齊二的好友。
如果蕭平能拜在此人面前,那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顧嘉眼里頓時放了,上前一把捉住了齊二的袖子:“二爺?真的嗎阿平真得可以拜在這位柯先生名下?他會愿意收嗎?你可曾和這位柯先生提過?”
齊二只覺得,此時的顧嘉像一只膩憨的小貓兒,極了,貪婪地撲過來,拽住人的袖子不放。
他有一瞬間甚至想取點糕點直接來喂。
默了下,他垂眼,看著那捉住自己的袖子的手,白凈的手指甲因為用力拽袖子而出澤來,讓齊二想起了年時去海邊看到的那種貝殼,小小亮亮的,閃著,致可人。
可真好看,連指甲蓋都這麼好看——齊二心里這麼想著,口中卻是道:“我和他提過,他雖并沒直接答應,但是說可以一見。”
可以一見,那就是大有希了。
須知這拜師做學問也是要講究門第傳承的,你是什麼出,就拜什麼樣出的先生,那些清貴門第出的,一般不會蕭平這種泥子莊稼農戶出來的學生。
齊二既然和人家講,自然得提到蕭平的出,提到了,人家還愿意見,那就大有希。
“既如此,那什麼時候可以讓蕭平見見柯先生?”
顧嘉急切地盼著蕭平能尋得名師做學問上進。
齊二看出著急,便道:“過幾日吧,我投了拜帖,約好了,再讓蕭小公子略備薄禮,到時候我會帶著他登門拜訪柯先生。”
顧嘉猛點頭:“好,好,就這麼辦了,有勞二爺了!”
太開心了,開心得手底下一松,放開了握住齊二袖子的手。
齊二悵然若失,不過看那滿眼笑瞇瞇,和剛才不待見自己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又有些想笑,到底還是忍住了。
剛開始見的時候他已經孟浪了,惹了小姑娘不高興,如今必須憋住,萬萬不能惹惱了。
“原也是舉手之勞,不過到時候只蕭小公子一個人去總歸不好。”齊二這麼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顧嘉一點就:“到時候可以讓我阿越哥哥陪著一起去——”
齊二不說話,只安靜地著。
顧嘉一想,明白了:“我也陪著去,一起去。”
齊二頷首:“如此才好,二姑娘乃是三品誥命,若是能親自登門,事必能。”
顧嘉猛點頭:“嗯嗯我明白的。”
……
兩個人談了半晌,那紅穗兒并王已才回來,彼此寒暄一番,這筆買賣莫名作罷,王已疑,唯獨顧嘉和齊二心知肚明罷了。
待走出茶室,顧嘉恭敬鄭重地和齊二告別,齊二也是拱手一拜,禮節齊全。
倒是把旁邊的王已看得一愣一愣的。
心說這兩個人……難道自己誤會了?本以為是小男本就有私,自己才特意躲開給他們些時間好說些私話兒,怎麼如今看來,彼此間竟然一點不熱絡,彼此如何生疏?
還是說裝的?王已想著,這若是裝的,也忒能裝了吧!
而顧嘉和齊二兩個人,自是不知道王已心中所想,他們淡定地一個上了馬車,一個翻上馬,各自離去。
顧嘉坐在馬車里,心道,他當我傻嗎,不就是心儀于我,借著給我弟弟找先生的名頭接近我嗎?看他那意思,若是我不答應陪著他去,他就不幫我了?
顧嘉突然覺得齊二是釣魚的,自己是魚。釣魚的拋出了魚餌,得努力吞下了。
不過……上輩子明明不待見自己,怎麼竟然就心儀自己了呢?
這是一個問題。
齊二騎在馬上,心想,顧二姑娘實在是可人得,是個頂頂好的姑娘,只是太銀子了,滿心里只想著銀子……小心眼也多的,怕是只為了讓我給弟弟找先生,這才勉強和我說幾句話,若是用不著我了,怕不是如今這樣子了。
我得想個法子,讓肯答應我的求親才是。
不過……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卦了呢?
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