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醒來時,只到自己底線越來越低,居然答應了孟岽庭的無理要求。
孟岽庭說,要嚴格按照時間一分一秒回憶,要是傅星河現在懷孕,沒辦法一次完,所以最好分三次,昨晚先開個頭。
傅星河聽完只想一腳把孟岽庭踢下去,礙於這是龍床沒手,最後不知道為什麼,答應了。
本宮答應了!
傅星河咋舌,暴君其實是隻公狐狸吧?
在外奔波近一個月,終於可以好好休息,宮裡什麼么蛾子都沒有,太后也不找麻煩,傅星河在床上一趟就是一天,中間還聽秋醉用沒有的語調讀了一篇《窮書生與狐狸》。
為什麼不讓夏眠讀,是因為喜歡加一些誇張語氣詞,讀到某些地方,還要放慢語速,暗示娘娘像狐狸學習。
傅星河磕瓜子:“夏眠,本宮是不是要安排你出宮嫁人了?”
“不不不,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夏眠連忙把書塞給明絮。
明絮臉皮薄,讀得磕磕絆絆,凡是夏眠覺的需要放慢強調的地方,都聲如蚊吶。
最後書到了秋醉手裡,聲線漠然,毫無起伏。
傅星河終於舒服了,覺的有點像以前在前台小姑娘手機裡聽見的,晉江APP的聲朗讀。
轉眼天黑,孟岽庭理完政事回來,看見傅星河正坐等他開飯。
“下回不用等朕,了就先吃。”孟岽庭坐在傅星河邊,先的後頸,再的的樣子,把人當貓一樣了一把,才拿起筷子。
傅星河:“我今天本來想去給太后請安,夏眠說你過招呼不用去。”
孟岽庭:“朕說你比較累,明天再去,本來太后說可以自己來看你,朕給推了,怕你沒神招待。”
崔嫻有一百個想見孫子的心,孟岽庭就有一萬個理由不讓見,真乃大孝子。
“太后會不會不滿?”傅星河皺眉,據的經驗,孟岽庭可以說是婆媳關係的點火。
“朕跟太后說了,這輩子只娶皇后一個人,要是想抱孫子,就對你好一點。”
崔嫻知道自己兒子說一不二,反正孫子都有了,除了高興還能說什麼。
傅星河角一彎,孟岽庭態度強,這邊一點,太后就是有“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怨言也消了。
這晚,孟岽庭老老實實地抱著睡覺,沒有手腳,一覺到天明。
兩人幾乎同時醒來,天微微亮,孟岽庭去上朝,傅星河帶上在杭州給太后買的布匹,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有早起念佛的習慣,傅星河來得不算擾人清夢。
崔嫻從佛堂出來,昨天皇帝搬出太醫的說辭,讓別去打擾傅星河靜養,已經過了一晚,今天總能見到孫子和兒媳婦了吧!
先帝的兒子不愁娶媳婦,唯有愁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頭了。
不等去,崔嫻就看見站在佛堂外面的傅星河,著約三四月的肚子,端莊大方,衝著笑。
“別彎腰,站就好。”崔嫻眼睛一亮,喜不自勝,“以後見誰都不許行禮,不能委屈我的孫兒。”
傅星河抿了抿,太后彷彿被暴君威脅過一樣的態度讓有些惶恐,“兒媳給太后挑了一些江南時興的布匹,太后看看喜不喜歡。”
崔嫻:“你挑的我肯定喜歡,你上次做的那套服,甚合我心意。”
夏眠奉上幾張圖紙,“太后娘娘,這是皇后新畫的樣式,請您過目。”
傅星河道:“兒媳僅僅畫了樣式,每一要用什麼布料,什麼花,太后可以自己看過布料之後決定。”
崔嫻還沒有自己參與過設計服,聞言有些興趣,拿了圖紙,對著傅星河送的布料,一一指定每用什麼。
“這樣搭起來,會有失風範嗎?”崔嫻不太確定地問傅星河。
傅星河覺的這場景有點像婆媳逛街,應該把暴君過來買單。
“不會,太后眼準,不輸繡娘做出的套服飾。”
崔嫻比暴君好哄多了,幾句話就讓樂的合不攏,並且在稍後的家宴上,倍賞賜給了宓丁蘭。
傅星河在太后這坐了會兒,崔嫻就催去休息,等傅家人進宮再忙活。
半個時辰後,傅星河親自去宮門口迎接宓丁蘭。
宓丁蘭和傅雲霄從宮門口進,傅雲霄算參加下屆科舉,目前還沒有職位。孟岽庭帶著傅寒和傅雲旗,從宣政殿那邊過來。
孟岽庭算給傅雲旗封個品級高一點的武將才配的上國舅爺的份,是傅雲旗經過杭州一事,發現自己過去沉迷練武和兵法,反而對一些生活細節不太通,如果是傅雲霄去杭州,絕對能看出陛下一開始怒火中燒,也能看出傅星河懷孕的月份超前。
傅雲旗某方面非常像他爹,對於親近和忠心的人,信任大過懷疑。
因此他拒絕了陛下直接封,選擇從一名帶刀侍衛做起,接市井百態。
家宴上,崔嫻看宓丁蘭兩個兒子氣宇軒昂,一個兒天生麗質,很是羨慕,三個孩子一定很熱鬧。
但是轉念一想宓丁蘭兩個兒子又如何,都沒娶媳婦,嘖。
崔嫻心來,萌生做的念頭。膝下只有一子,從前先帝在時,不寵,也沒有與其他妃嬪好,因此晚輩裡頭,只有李霄徵兄妹算是較親的。
如今李霄靜有了歸宿,李霄徵暫留江南,崔嫻看新認識的兩個晚輩,生出親近之意。
正想開口問問宓丁蘭,突然想到如果傅家有算,傅星河早就托陛下安排了,問出來反而不好。
崔嫻轉開目,做的興致上來,總想要功一次,突然看見了站在傅星河後的三個丫頭。
夏眠這段時間照顧起居,崔嫻對特別滿意,秋醉雖然不認識,但是跟著傅星河勞苦功高。
崔嫻的做對象立即改變。
先委婉地問傅星河有沒有水土不服,然後問宮人照顧的好不好,最後再把話題引到夏眠和秋醉上。
傅星河雲裡霧里地聽太后掰扯,直到聽到關鍵詞才明白太后的意思。
“是時候給們找個好人家,先定下來,免的被其他人搶先。”
傅星河第一反應是去看宓丁蘭,果然親娘眼神亮晶晶地看太后,彷彿下一秒太后說把兩姑娘許給兩兒子,能立馬答應並且當場求賜婚聖旨。
頗有點一拍即合的味道。
傅星河同時收到四道求助視線。兩家長輩要是開口了,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孟岽庭眼觀鼻鼻觀心,一點都不表態。傅家位高權重,兩個國舅一文一武,倘若生出異心……如果能將秋醉和夏眠嫁給他們,從方方面面都有益於他。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當傅星河捅了
捅他的胳膊,孟岽庭立即不贊同道:“朕培養多年的暗衛,還有許多任務給們,哪能現在就嫁人。”
崔嫻看自己的兒子的眼神,像是看周皮。
宓丁蘭也有些憾,這麼好的姑娘,還是跟在傅星河邊的,兒看人的眼很毒。二人看起來也好,妯娌關係一定和睦。宓丁蘭眨眼的功夫想像到兩兒媳一起過門的畫面……但是陛下不放人,只能作罷。
直到家宴結束,太后沒有再提做,夏眠和秋醉都鬆了一口氣。
傅星河揶揄道:“當本宮的嫂子不好麼?”
夏眠道:“我還沒想那麼遠呢。”
秋醉微微擰起眉,沒有說話。
傅星河:“怎麼了,你又想起什麼了嗎?”
“沒,有些頭痛。”秋醉了額頭,“不礙事。”
“夏眠,去宣太醫。”
秋醉忙道:“我真的沒事,不用勞煩太醫。”
夏眠早就拔跑去太醫院了。
傅星河:“你就當我圖個安心,說起來,你還沒有認真讓太醫看過你的失憶症狀。”
不一會兒,姜太醫被請過來,他仔細地詢問秋醉的症狀,以及剩餘記憶,不確定道:“應該是被餵了什麼藥,臣可以從這方面試試看能不能解開,但是用藥必有風險,秋醉姑娘也可以再等等看,能不能自然恢復。”
傅星河道:“既然現在沒有危險,那就自然恢復——”
秋醉握拳頭,眼神堅定道:“屬下要治。”
傅星河:“你不要急。”
秋醉篤定道:“屬下定然是發現了冉國什麼機,方遭此罪,等屬下恢復記憶就能上報陛下。”
傅星河:“……”還真是個敬業的殺手。
有些頭痛:“消息哪有命重要。”
說完自己也覺的荒唐,秋醉去冉國做探子,等於把命押上了,如今只是有一點點風險,便能恢復記憶,秋醉怎麼會不干。
就連夏眠也支持:“哼,等你恢復記憶,想起是哪個狗王爺脅迫你,我幫你去取他的狗頭!”
傅星河說不過兩張,便讓太醫盡量小心,不要採取刺激的手段。
如此一來,太醫估要一個月才能看出療效。
一晃而過五天,冉國太子即將抵達京城時,傅星河才聽到
消息。
憂心忡忡地飯:“陛下,這個冉國太子,是生來就被立為太子嗎?”
孟岽庭:“不是,就前幾個月的事。”
“之前是王爺?”
“對。”孟岽庭覺的傅星河對於某太子過分關心,心裡冷笑把招待他的國宴規格又降低一等。
傅星河要是再問一句,可能沒剩幾個菜,吃花生米了。
孟岽庭:“他來是公事,朕跟他談談就行,皇后不用出席。”
傅星河正糾結,聽見孟岽庭這麼說,乾脆順其自然:“行。”
翌日。
孟岽庭率領朝臣,迎接冉國太子。
萬眾矚目下,冉國使臣推一架椅緩緩出現。
椅上的人,如傳聞一般清雋英,只是皮蒼白,瞳仁眼稍淺,看起來一病弱氣息。
孟岽庭挑眉:“瘸了?”
蕭起斕微微點頭:“嗯。”
孟岽庭嗤笑:“聽說你從冉國出來的時候還能走。”
蕭起斕面不改:“在大熙跌了一跤。”
孟岽庭毫不關殘疾人:“你就是真瘸了也別想訛錢。”
蕭起斕:“陛下多慮了。”
他不訛錢,來訛人的。
蕭起斕斂眸,遮掩眼裡驟起的波瀾。他面前這人就是孟岽庭,大熙之主,他用盡手段也沒法讓王妃忘記的男人,讓王妃就是死也要回到大熙境的男人。
要不是提前把自己弄瘸了,以免衝,蕭起斕一定會和孟岽庭來一場男人間的對決。
他已經錯了一次,這一次不能再用強的手段。
……
孟岽庭不想和蕭起斕太極,把他安排在宮外的驛館,等他想清楚了目的再說。
傅星河和孟岽庭一起吃晚飯,詢問今天的況。
孟岽庭:“他可能是找朕比武的。”
傅星河:“……”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