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殼游戲,觀星臺上。
黑澤爾看著遠方逐漸漫上來的紅海,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他扣的手指顯示著主人心的不太妙。
偏偏一旁還有猖狂而瘋癲的聲音還在不斷重復著,擾他的心神。
“終于!終于!在人類與蟲族的共同意識之中!”
“真正的王要誕生了!”
“王,蟲族的至高,吾王!!!”
黑澤爾皺著眉頭,他有些厭煩地將旁邊的那個人影踹了下去。
“閉,因賽克特。”
如果,周瓊在場,一定能認出來這道被數據包裹著的模糊人影就是伏擊和比的那個人。
不,他本無法被稱之為人。
和黑澤爾一樣。
他是高等蟲族,是游戲的管理員,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意識。
“■■■!!!”
那道聲音氣急敗壞地狂怒起來。他在用獨屬于蟲類的語言呼喚黑澤爾的名字。
但是,慢慢地,聲音轉怒為笑,他好似知道了什麼一樣,語帶嘲諷道。
“我知道了,你在擔心那個人類對吧,■■■,你真是當人當久了,竟然會對一只螞蟻了真。”
“不過,你別想了。就算殺了王的容,也斗不過bernice的。”
“等bernice吸收了,需要的神力就夠了,真正的王就會從中誕生。”
“至于的嘛,就用來做王的第一容吧。想必,一定會為此到幸運的。”
黑澤爾冷冷地出言道,“原來,你還會正常說話,而不是被虛無的王沖昏了頭腦。”
“虛無?!”因賽克特不可置信地咆哮道,“■■■,王會懲罰你的!你這不忠心的叛徒!”
“等王復活了,我一定要請求狠狠地懲罰你!”
但話音未落,下一秒,他就被滿臉不耐的黑澤爾拉數據洪流,關另一個副本中。
沒有蠢貨在周圍大喊大,空氣終于安靜了。
黑澤爾默默地看向了遠方不斷沸騰的海水。
與因賽克特這類妄想復活王的蟲族不同,黑澤爾的要淡得多。
他自出生便不會死亡,想要的一切都可輕易得到。
愿意是蟲便是蟲,如果閑得無聊想當人了,就隨便占據一個在普世意義上堪稱優秀的容。
人類仿佛是游戲中的npc,他才是隨意擺弄他們的至高玩家。
他是上帝,是神明,是管理者。
但一起的前提是王不在。
所以黑澤爾才會選擇和人類高層合作,共同阻止新任王的誕生。
蟲族有過王,不過倉猝地死在了幾十年前的人蟲戰爭中。
而在人類與ai的干預下,新的王遲遲無法誕生。
王死去后,一部分伴蟲清醒過來,他們選擇自由,不愿意在臣服于王之下,而更多的伴蟲則是像因賽克特那樣,慕著被王縱,顛覆的原始快樂。
這是他們卑賤的天。
于是他們謀劃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造王計劃。
一是由容到意識,他們選擇先造出王的,之后再慢慢填意識。
這就是王種的來源。
這種王強大,但智力欠缺。被影響的蟲族通通變了狂熱癡呆的傻子。
而另一種,也是最被推崇的一種,則是先造就王的意識,在尋找合適的。
但戰爭后元氣大傷的蟲族的意識并不足夠支撐新王的誕生,他們還需要人類的意識進行補充。
為此,他們以蟲族的意識領域為依據創建了果殼游戲,并且在人類高層還沉浸于勝利的喜悅中時,悄無聲息地將游戲滲到星際每個人的意識中。
不過,后來意識到的人類高層開始啟用ai保護區域里的人類意識。
既然如此,蟲族們便將計就計,悄悄策反了一部分ai,導它們幫忙收集意識。
而其中,做得最好的就是bernice。
通過人造太,掌握了星際大部分星球的意識源。并悄無聲息地吞殺了眾多神力天才。
是如此地富有野心和不擇手段,完全是一個王的樣子。
王似乎注定要的誕生。
“你會就這樣死去嗎?周瓊。”黑澤爾低語道。
他不相信。
因為當黑澤爾第一次會到的神力后,他就明白了,和蟲造的虛假王種不同,才是天生的王。
一個真正意義上,從天而降的強大王。
只需要一個機會。
而他給這個機會。
周瓊是被鬧鐘吵醒的。
艱難地睜開眼睛,覺得眼睛又干又,眼皮像是有千斤重。
“basir!”
猛地坐起,向自己的肚子那里看。
但那里是的睡布料,周瓊不死心地掀起睡,出現在眼前的是潔而富有彈的小肚子。
這肚皮下些微堆積的脂肪,一看就知道主人的生活水平還不錯。
小肚子?
周瓊到難以置信,的小肚子早就在星際流浪的時候被消磨掉了,怎麼可能還在。
就在驚詫的時候,室伴隨著掀被子起床的靜,傳來了幾道睡意朦朧的聲音。
“basir?basir是哪個單元的單詞,我怎麼沒見到過。”
“我艸,周瓊你可別嚇我啊!”
“媽呀,昨晚復習到三點才睡,我現在好想吐,我會猝死嗎?”
“不會,都一個星期這個作息了,要死早死了。”
“萬一是倒駱駝的最后一稻草呢。”
“靠,能說自己些好的嗎?趕敲床板去去晦氣!”
這是舍友的聲音?
回到地球了?
周瓊還是發愣時,舍友們零零散散地開始起來洗漱了。
被譽為卷中之卷的林瑤顧不上洗漱,搖搖晃晃地翻著課本,過了一會兒,青黑著眼圈和周瓊確認道,“瓊寶啊,書里真沒有這個單詞,你可別背岔了。”
說完,便一副神游天際的樣子,邊拿著書邊去洗漱了。
在離開了后,周瓊再次掀開服,了自己的肚皮。
的,熱乎乎的。
的腹和馬甲線都不翼而飛了!
“我真回來了?”
周瓊依稀記起自己的確是在考試周穿越的,時間線倒是對得上。
茫然地左右張。
目的是悉的宿舍環境,墻壁上還著各的海報。有幾張是周瓊的,印的是魔法裴環,小時候一直很喜歡這部番劇,后來聽說要出重置版,就買了幾張海報周邊支持制作組。
我是在那片神力的海洋里死去了嗎?所以才回來了?
那basir,西尼爾還有hacker嗎?
他們還好嗎?
就在周瓊胡思想的時候,的舍友已經開始催了。
“瓊啊,快下來,咱就是說,啥時候都能擺爛,唯獨考試周不行啊。”
“快下來洗漱,去教室里再背幾個單詞也好啊。”
“不然掛科重修豈不是要痛苦兩遍?”
搞不清狀況的周瓊翻下了床,和舍友們在一起洗漱。
五分鐘后,六個油水的大油頭出了門。
考試周的大學生是不配吃早餐的,們順路在路邊的超市里買了個面包準備去教室里邊背邊啃。
“瓊寶,你拿那麼多干什麼?你吃得下嗎?”
林瑤看著周瓊懷里堆小山狀的面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吃,對啊,我拿這麼多干什麼啊。”
周瓊大夢初醒般放了回去。
如果是原來的周瓊的確不需要吃這麼多。
可是,周瓊突然意識道:不對啊,我是穿啊!
就算穿回來不應該帶著自己的回來嗎?那樣的話,會很得意地和小姐妹們炫耀自己的馬甲線和腹,并邀請們隨便。
難道真相是,周瓊瞇著眼睛沉思道:
我奪舍了我自己?
“怎麼一大早就不在狀態啊?”林瑤有些擔心,“該不會學傻了吧。”
很快,周瓊知道自己是不是學傻了。
第一場,大學英語。就無地考得頭腦發暈。
周瓊充分調自己的高超的英語水平,胡編了一整張試卷。
神恍惚地走出了考場,思考自己穿回來的意義是不是為了掛科。
接著的專業課考試更是考得頭腦發暈。
看著一個個確信在書中的某個位置見過的名詞解釋,辨析題和論述題,陷了沉默。
周圍的同學們都在筆疾書,將自己昨晚才背會的知識趁新鮮烙印在試卷上。
周瓊尷尬地扯了扯角,直接翻到最后一面,在最后一道開放的論述題那里,洋洋灑灑地揮斥筆墨。
簡稱瞎編。
把能編的都編完了的周瓊放下了筆,了發酸的指尖,看著不斷跳躍著數字的電子時鐘,突然,好想好想埃爾奧特,拉金和霍勒斯。
考試結束后,周瓊食不知味地跟著舍友吃了午餐,又回了宿舍。
這時,發現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宿舍狹窄的地面上鋪開了好幾個行李箱。
“林瑤,你什麼時候走啊?”
“我晚上的火車。瓊寶,你呢?”
“我?我看看”
周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訂車票,有些生疏地點開了手機上的件,“我今天下午一點半的高鐵。”
“啊?那你還不快走?”舍友們七八舌地說了起來,“不愧是你,每次都最快溜回家。”
回家?
對,回家!
還迷糊著的周瓊像是被什麼點醒了一樣,連行李都沒帶,轉推開門就往外跑。
“份證啊!!!”林瑤在后面跟著追。
氣吁吁地住了周瓊,把落在桌子上的學生證和份證給了。
“你今天一天怎麼魂不守舍的?”林瑤嘟囔著,“是不是熬夜熬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周瓊突然不說話了,安靜地注視著林瑤,像是要把刻在眼中一樣。
這份奇怪的停頓讓林瑤有些不適應,理了理耳側的發,不自然地開玩笑道,“干嘛這樣看著我,很奇怪好不好!”
“你看上我了?沒門,我告訴你,我很直的!”
周瓊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林瑤,我會想你的。還有你明明就是只咸魚,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卷,早晚會裂開的。”
“啊?”林瑤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裂開?”
周瓊上前,抱住了呆愣愣的林瑤,輕聲說,“我要走了,再見。”
說完,便不再回頭,一直向前跑去。
林瑤無措地看著的背影漸行漸遠,錯道,“怎麼了,這還沒畢業吧……”
周瓊坐上了高鐵,走道旁有個孩子因為力氣不夠,沒法把行李箱搬到上面的置架上去。
自告勇地站起來,“我幫你。”
然后,也沒搬。
還是前座的好心大哥幫了忙。
周瓊了自己毫無訓練痕跡的胳膊,有些懊惱。
雖然周瓊并沒幫上忙,但孩還是給了好多甜甜的糖果。
周瓊倚在座椅后背上,剝了一顆放在了自己的里,草莓味,甜的,很好吃。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窗外,明的玻璃外景飛馳。
像是一盞不斷移的明畫框。
后排的大哥開始打電話,外放的聲音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談生意。隔壁的小孩鬧著要看小豬佩奇,刷抖音的媽媽沒辦法只能給放。
伴著明亮而富有節奏的畫片聲,后座的青年開始打起了游戲,不過看他表應該不太順風。勞累的大哥了鞋,向后一躺開始打鼾,乘務員推著餐車,來來往往推銷盒飯和特產。
周瓊面無表地坐在一對中間,看著他們眉來眼去,互相喂食。
還真的,好像真的回來了。
就在這時,的手機發來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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