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方向之后,葉棲遲和蕭謹行一起在叢林中行走。
“剛剛說有人來了。”葉棲遲突然開口說道。
“嗯。”顯然除了刺客一行人,還有其他人也在叢林里。
“會是誰?”葉棲遲皺眉。
“或許是袁文康。”蕭謹行揣測,“他殺了刺客之后,會來尋找我們。”
葉棲遲點頭,八九不離十。
“要不要給他留下暗號,來找我們?”葉棲遲問。
“不用。”蕭謹行直言,“給他留線索,就是給刺客留線索。”
有道理。
葉棲遲也不再多說。
總覺得有人會來支援他們,多還是讓人有點心安。
他們走了一天。
中途就吃了一個野果子。
好不容易走出了叢林,然后看到了一個村落。
“要不要去投宿?”葉棲遲問。
“你先去打探一下。”蕭謹行吩咐。
葉棲遲翻白眼。
狗王爺還是這麼膈應人。
走向村莊。
此刻傍晚。
村莊炊煙裊裊。
是做晚膳的時候。
走進一戶人家。
此刻一個小男孩蹲在地上玩泥,他圓圓的腦袋,大大的眼睛,看到陌生人很是驚訝,“姐姐你找誰?”
“你阿爹和阿娘在嗎?”
“阿爹不在,阿娘在。阿爹去打仗去了,阿爹是英雄。”小男孩很自豪的說道。
因為小男孩的聲音,土房里面走出來一個婦。
婦看到葉棲遲那一刻也有些驚訝,“姑娘你找誰?”
“大姐,我我我……”葉棲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眼眶一下就紅了。
“姑娘你怎麼了?”婦連忙上前,很是熱的扶著的手臂,“有話好好說,快別哭別哭了。”
“我和相公從小青梅足馬,惺惺相惜。殊不知,我阿爹為了討好那員外,非要讓我嫁給他。員外都快四十了,嫁過去也是當他的小妾。我就和我相公,私奔了。結果不小心在半路上丟了盤纏,又迷了路,就不知不覺走到了這里。我們本來是要去渝州的,我阿姐在渝州,我可以過去投奔……”說著,葉棲遲又假裝要哭了出來。
“你相公呢?”婦連忙問道。
“我相公了傷,在村外……”
“姑娘你別哭,你帶你相公來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婦連忙說道,“去渝州至還有兩天的路程。”
“會不會太麻煩您……”
“說什麼話。”婦樸質又善良,“我總不能看著你們小夫妻凍死在村口吧,趕讓你相公進來。”
“謝謝大姐。”
說著,葉棲遲一邊拭著眼淚,一邊去村口蕭謹行。
蕭謹行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走吧,有人收留我倆了。”葉棲遲面對蕭謹行的模樣自然和剛剛大不相同。
蕭謹行皺眉。
“對了,我說我倆是私奔的,你別穿幫了。”葉棲遲提醒。
蕭謹行看了葉棲遲一眼。
滿臉嫌棄。
葉棲遲無語。
這男人,還是這麼,傲過了頭。
兩個人一起走向了那家小房子。
婦出門熱的迎接,“趕進來,正好可以吃飯了。”
蕭謹行面對婦過分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謝謝大姐。”葉棲遲連忙說道。
說完之后,瞪了一眼蕭謹行。
蕭謹行自然說不出口“謝謝”什麼的,在他的世界里,別人為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應當的。
葉棲遲和蕭謹行一起坐在了有些破舊的小桌子上。
農村的飯菜并不好,都沒有。
吃的米飯也不是白皙的大米飯,而是帶著玉米粒的清稀飯。
葉棲遲看著蕭謹行的模樣就知道這貨在嫌棄。
“吃吧吃吧。”婦熱的招呼著,“農家飯比較簡單,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葉棲遲說道,連忙就拿著筷子夾了菜吃了一口。
味道確實偏淡。
對比起王府的膳食差了太遠。
不過他們了這麼長時間,再不好吃,也是能吃的。
所以葉棲遲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蕭謹行好半響沒有下筷子。
“哥兒怎麼不吃?”婦問蕭謹行,似乎看到了他的別扭。
“他面對生人害。”葉棲遲連忙解釋。
蕭謹行一個眼神過去。
葉棲遲當沒有看到。
夾了菜放在蕭謹行的邊,“乖,張。”
蕭謹行冷冷的看著葉棲遲。
葉棲遲笑得一臉燦爛。
眼神中在告訴蕭謹行,有人收留他們就不錯了,別給我挑三揀四的。
蕭謹行抿了抿,張開了。
清淡的小菜,味道確實不太好,但這一刻缺好像突然激起了他的味覺。
“吃口粥。”葉棲遲提醒。
蕭謹行有喝了口粥。
然后,就吃了起來。
葉棲遲看著蕭謹行的模樣有些好笑。
早該讓這貨,不對,該讓皇族大臣些,深民心,真正了解百姓的疾苦。
“對了大姐。”葉棲遲突然問道,“剛剛聽你兒子說大哥去大戰去了?是去邊關了嗎?”
婦一聽說起自己的相公,就不由得嘆了口氣,“是啊,我們村莊的所有男丁都被抓去大戰了,這幾年邊關,年年都要去男丁去從軍,過不了多久,狗兒也要去參軍了吧。”
狗兒自然說的就是兒子。
葉棲遲皺眉,有些疑,“現在參軍不都是自愿的嗎?”
“說是自愿的,為保家園,那也是不由己啊。你要不去,家就會讓人來各種找你麻煩,前些年我們村落的三娃子家就沒去,結果家里媳婦都被人拐走了,孩子也被人拐賣了,家都散了……”說著,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葉棲遲轉頭看了一眼蕭謹行。
蕭謹行吃著飯菜的手,也頓了頓。
大概沒有想到,上面下來的政策,到達底層后就會變這個樣子。
“哥兒還要吃粥嗎?”婦注意到蕭謹行碗里沒有粥了,連忙問道。
“嗯。”蕭謹行點頭。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婦連忙起去幫他盛粥。
“我來吧。”葉棲遲連忙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來就是。”婦趕拿著飯碗去盛粥。
葉棲遲又是這麼睨了一眼蕭謹行。
蕭謹行當沒有看到。
繼續吃飯。
婦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姑娘,你剛剛說你要去渝州?”
“是啊。去找我阿姐。”葉棲遲說謊,眼睛都不眨。
“聽鎮上說,渝州好像在鬧瘟疫,好多以前渝州城的人,可都逃了出去。”婦提醒道。
“是嗎?”葉棲遲當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上次二姑家去了鎮上一趟,帶回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古代,消息傳播不會太快。
所以渝州城瘟疫了這麼久,到現在才真的傳回到朝廷,還是有人故意散播,否則還真的是,天高皇帝遠,朝廷本就不會知道,渝州發生了大事兒。
“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其他地方。反正我和相公已經私定終,絕對不會回去的。”葉棲遲很堅定的說道。
婦笑了笑。
蕭謹行一臉無語。
“我還想吃一碗。”飯桌上,蕭謹行突然開口。
葉棲遲皺眉。
你要吃你自己去盛啊?!
何況剛剛一臉嫌棄連筷子都不的人到底是誰?!
婦愣了兩秒,連忙熱道,“我去幫你盛。”
葉棲遲不由得暗罵狗王爺。
又是一碗粥放在了蕭謹行的面前。
蕭謹行又吃了起來。
此刻狗兒也吃完了一小碗,連忙拿起飯碗對著婦說道,“娘,狗兒也還要吃。”
婦顯得有些尷尬和為難了。
“娘。”狗兒又了一聲。
“乖,晚上吃多了不好,明天再吃。”
“不要不要,狗兒就是要吃,就是要吃。”小男孩撒。
“聽話。”婦口吻有些嚴肅。
“小孩長的時候,怎麼不讓他吃?”蕭謹行還有些不明白。
葉棲遲那一刻自然就想到,飯都被蕭謹行給吃了。
這種村落本就窮,能吃一頓飽飯都不容易。
“那個……”婦尷尬得說不出來。
“我自己去盛。”小孩子看他娘不給他盛飯,連忙就自己下了地。
他走進灶頭,墊著腳看到灶頭上的鐵鍋里面,已經沒有了飯。
“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那個大哥哥把我的飯都吃了,嗚嗚嗚嗚……”
蕭謹行此刻吃得正香。
被小男孩這麼一哭,整個人都尷尬了。
婦也尷尬,“小孩子不懂事兒,你們慢慢吃慢慢吃。”
說著就去了灶屋。
“吃啊!”葉棲遲看蕭謹行明擺著有些沒了胃口。
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小孩子搶飯吃。
蕭謹行抿了抿。
他準備放在筷子。
“吃完,不吃完怎麼對得起人家小男孩肚子。”葉棲遲提醒。
蕭謹行臉并不太好。
葉棲遲也沒多說,此刻也吃完了,就下了桌。
蕭謹行面對面前的茶淡飯,突然就食不知味了。
葉棲遲走向灶屋,看著小男孩被婦教育著。
“狗兒是吧?”葉棲遲微微一笑。
狗兒滿臉都是眼淚,此刻卻因為娘不準他哭,委屈得不停哽咽。
“姐姐教你玩游戲怎麼樣?”葉棲遲友好的說道。
狗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們。
“來,姐姐教你玩游戲。”葉棲遲招呼道。
狗兒看了一眼自己娘,得到他娘的同意,才了眼淚走向葉棲遲。
“剪刀石頭布知道這麼玩嗎?”葉棲遲問。
男孩搖頭。
葉棲遲就告訴了他這麼玩剪刀石頭布。
“你跟著姐姐學,到最后誰輸了,我們就刮一下對方的鼻子好不好?”
“好。”男孩一口答應。
葉棲遲微微一笑,開口道,“兩只小蜂啊,飛到花蟲中啊,飛啊飛啊……”
男孩學著葉棲遲的口令,和葉棲遲玩了起來。
一會兒,就傳來了男孩高興不已的笑聲。
蕭謹行吃完飯之后,還是走向了灶屋,就看到葉棲遲和小男孩一起玩的畫面。
葉棲遲笑得很燦爛,和小男孩玩的時候,也很有耐心,每次都把小男孩逗得哈哈大笑。
蕭謹行眼眸微轉,走了出去。
這個人,不管任何時候,似乎給人帶來的都是,快樂。
就連逃亡,也沒有半點氣餒,甚至沒有半點抱怨。
走到小土房的門口,蕭謹行看著這一片偏遠之地。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國家讓男丁參軍,居然是用這種殘暴的方式。
“哥兒。”后,一個婦著他。
蕭謹行回。
對于婦的熱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他沒有和其他人這般隨意過。
不是他向別人鞠躬,就是別人對他恭敬,很難會這麼去和人相。
“你坐。”婦拿了一凳子出來。
蕭謹行想要說拒絕,但凳子已經放在了他邊。
想要說“謝謝”,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后,還是坐在了小凳子上。
“你和姑娘的事我都聽說了,姑娘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對他。”婦笑著說道。
蕭謹行沒有說話。
“你肯定是富家公子吧。”婦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也看得出來面前的人和其他人不同。
蕭謹行沒有回答。
婦也知道面前的人不善言談,也就沒多說了,回了屋。
屋,依舊傳來,葉棲遲和小男孩笑笑鬧鬧的聲音,仿若……歡悅了整片天地。
夜晚。
婦人給他們收拾了一間簡單的木床出來。
蕭謹行和葉棲遲自然是一起睡。
兩個人先后清洗了一下。
葉棲遲讓婦人給他們準備了一套農家的男裝和裝。
倒不是嫌棄自己的服很臟,主要是,更方便他們潛渝州。
清洗完之后。
葉棲遲去了婦人的房間,對著婦人說道,“大姐,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不想連累了你。如果到時候有人來追查我們,一定要說沒見過,特別是狗兒,一定要告訴他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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