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回府

“死了嗎？”常夫人問。

“正在救，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那嬤嬤低頭說道。

常夫人輕輕笑了起來：“投得可真巧啊，纔要問的下落，就投井了。”常夫說著，還特意看了陳三姑娘一眼。

陳三姑娘臉一白，常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懷疑嗎？

陳夫人從陳四姑娘說三姑娘私奔開始，心就不好了，直到剛纔聽到消息說紅巧投了井，還暗暗的鬆了口氣，可是，那紅巧投井竟是沒死，還被救活了。真是沒用的東西！

陳夫人心裡火大得很，不過又想著，那蘇被送走了，就算紅巧將事說了出來，也只是空口無憑，死無對證，想到此，陳夫人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對陳夫人來說，只要不揭‘私奔’的事，其他的一切都好說，比如今天這事，讓四姑娘當個妾頂天了。

約約猜到這事恐怕跟陳老夫人有關，呵呵，既然是跟老夫人有關，這事自然有陳老爺去煩惱。

不過一會兒，紅巧便被拖了上來，的臉剎白，嚨似乎嗆了水，正在不停的咳著，看到陳三姑娘之後就開哭了起來，連哭邊說道：“小姐，我沒想投井，是有人推我下去的。”

陳三姑娘怒道：“看清是誰推的嗎？”

紅巧含淚搖頭：“沒有。”

陳三姑娘憋著火氣問道：“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吃了你給的糕點之後就暈了過去！

陳三姑娘本來想問的，可最後還是生生的將話頭掐了，因爲這裡的長輩太多，怕扯出什麼不該說的。

陳三姑娘問紅巧：“你將昨夜的事細細說來。”

紅巧跪在地上，說道：“昨個小姐靠在牀柱上瞇了一會之後，我在屋裡守著，過了一會兒，聽有人來稟報說外頭有人找，我便跟屋待了一聲就出去了，原來老夫人屋裡的牡丹姐姐，

神急得很，把我拉到一邊說話，當時我以爲是老夫人出了什麼事，沒多想，就與一起到角落裡講話，可是不曾想，我剛過去，就被敲暈了。”

陳老夫人聽到這話坐不住了，他冷聲喝道：“老夫人屋裡的丫環怎麼會在出現常府，別是你眼花了吧！”這事怎麼跟他老孃扯上關係了呢？

陳老爺目冰冷的看著紅巧。

紅巧跪在地上，低頭小聲說道：“可是，明明就是牡丹姐姐喚我出去的啊。”

陳老爺懶得跟糾結，他直接跟常知縣商量道：“將這丫環拖下去，先打十個板子，看還敢不敢說假話。”

常知縣卻是搖頭道：“不急，昨夜抓了些人，已經審問過了。”

陳老爺心裡咯噔一下。

常夫人看著邊的大丫環，溫和的說道：“將畫押的供詞給陳老爺陳夫人過目。”

常夫人邊的丫環低頭將證詞遞了過去。

陳老爺一目十行的看著，看完後，他的臉變得鐵青，他猛的站起來說道：“這不可能。”

半響，陳老爺才鎮定下來，只聽他說道：“既然這事的問題出在我們府上，那就由我們來罰，常兄你意下如何？”

常知縣微笑：“當然。”

常夫人也沒有意見，不過見著陳老爺此次過來帶的人手不多，便大方的說道：“那些犯事的丫環就由我們送到貴府上吧，免得你來回多跑一趟。”

常夫人說完，話題一轉，又說道：“那四姑娘的事如何是好？”

陳老爺咬咬牙，說道：“我先將人帶回家，到時候挑個良辰吉日納進府裡，也是一樣。”

“爹，我不要！不！”陳四姑娘一聽這話，便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

指著陳三姑娘的鼻子說道：“都與人私奔過了，奔爲妾，才應該當妾啊！”

陳夫人站起來，啪一下狠狠的給了陳四姑姑一個耳，陳四姑娘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常夫人收了笑臉，慢慢說道：“四姑娘說的這事雖說不靠譜，可是啊，孰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既然敢這樣說，總得有個理由纔是。”

常夫人說完便走到紅巧的邊，低頭盯著紅巧說：“紅巧，你是三姑娘的丫環，你應當對的事一清二楚，來，你擡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家三姑娘行爲可是端正？”常夫人自然不會因爲四姑娘的一面之詞就將陳三姑娘看那種不知恥的人，當然也不會因爲紅巧的一句話就斷問三姑娘有罪或是無罪。

會派人出去打聽的。

紅巧開始堅定的搖頭。

常夫人又輕輕說道：“你是三姑娘的陪嫁丫環，以後說不準是是謙兒的妾室呢，我也算是你的婆婆了，既然是一家人，你不如老實說，嗯？”

紅巧的眼中閃過一猶豫，不過很快，又是堅定的搖頭。

老爺夫人小姐都在呢，除非想死，不然是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些不好的話。

常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陳老爺笑著道：“既然問不出什麼，這丫頭我們也一併帶走了吧。”

常夫人皺眉，正說話。

常謙卻是出聲說道：“那就將兩位姑娘一道帶回去吧。”他的表頗冷，這陳府的姑娘拿他當傻子耍呢。

陳夫人一驚，賠著笑道：“不過是一場誤會，親都結了，哪裡還能回去。”

常謙已經對陳府的人沒有好印像了，他冷淡道：“是嗎，還是等我將事查清楚再議的好，我可不想被戴綠帽子。”不管三姑娘那事是不是捕風捉影，他總得查個明白纔是。

常謙扭頭問常夫人：“娘，你不是查出來了嗎，昨夜的事誰是主指？”

常夫人說道：“只說是陳府的主子，是誰還得細查，不過啊，這證據都指著陳老夫人呢。可這就怪了，陳老夫人聽說是病了，連牀都不輕易下，竟會主使這次的事，怎麼看都覺得古怪呢？”再說了，三姑娘可嫡孫，四姑娘是庶孫，若是爲了庶孫而著嫡孫，這說不通啊。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常謙看了四姑娘一眼，慢慢說道：“我做的事我自會負責，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事既是你們陳府出了岔子，還是有意爲之，要麼，我納四姑娘爲妾，三姑娘的事就此作罷，要麼，將三姑娘的事查清楚，若是清白繼續爲妻，你們將四姑娘帶回去。”

陳夫人臉一白，卻是強歡笑道：“我家婉兒是清白的，這事哪裡還需要查，只管留在常府便是。”

常謙說道：“若是不查清楚，我心裡擱了刺，以後怕是隻能當是擺設了。”作爲縣令的兒子，作爲尚書的孫子，他然是心高氣傲的。

本來這門親就結得勉強，結果還出這麼個破事，真讓人噁心。

他絕對要考科舉的，三姑娘若爲他的正妻，以後肯定會跟家打道，他也想瞧瞧的本事，退一步說，就算三姑娘曾經私奔過，若是能將這事掩下不讓他查到證據，那算本事，他認。

陳三姑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出聲道：“我沒做過這事，你可不要將污水往我上潑。”

常謙冷淡道：“這事是你們陳府自己傳出來的，又不是我們造的，要潑要是你們自個拿污水往上潑。”

“夠了。”陳老爺冷聲喝道，他的眼睛掃過四姑娘，又落在三姑娘的上，只聽他說道：“婉兒，你跟我們一道回府，讓姣兒留下。”

陳夫人一聽這話，就怒了：“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老爺著火氣道：“回家再說。”四姑娘已經是常謙的人了，怎麼可能再帶回去，若是帶了回去，以後送到常府怕是難了。

陳老爺終究還是一家之主，他下定決心之後，此事再無更改，過後，陳老爺便帶著陳夫人和三姑娘一道回了府。

那些畫過押的丫環婆子也一併帶了回去。

屋裡除了常知縣一家只剩陳四姑娘了，陳四姑娘見家人都走了，陳三姑娘也走了，只留下，心裡是高興的，果然留在陳府的還是！

完全不在乎常謙說過只肯納爲妾的話，心裡想著，只要當了生子，常謙肯定捨不得兒子當庶子的。

陳四姑娘也不想想，之前可是指著常謙的鼻子罵過他無能呢，常謙這人對這些事尤爲在意，他對陳四姑娘的不喜已經擺在臉上了，可惜，一心覺得嫁家的陳四姑娘本就沒有察覺到。

常夫人見陳四姑娘一臉興，心中卻是冷笑起來，這位陳四姑娘還真是個沒長腦子的。

常夫人對邊的大丫環說道：“將陳四姑娘帶到客房，讓生休息，累了一天，怕是不住了。”最好是弄到最遠的客房，眼不見心不煩。

“是，夫人。”這大丫環碧柳，服侍了常夫人六年，對常夫人的一切喜好都瞭如指掌，聽出了常夫人話中的意思，於是便帶著陳四姑娘帶到了離正屋最遠的客房，因爲離得遠，所以佔地也大，陳四姑娘見這地方又大又漂亮，還得意的。

問道：“這麼大的院子都是對我一個人住的嗎？”

碧柳笑著答道：“是的，四姑娘。”

陳四姑娘口說道：“看來常謙還是很在意我的，要不，也不會讓我住這麼大一個院子，瞧，還是新做的呢。”

碧柳低頭，笑而不語。

們這些奴婢，只管做事，有些話是不能從們裡說出來的。

將四姑娘送走之後，常夫人才對常知縣說道：“以前倒不知道陳府這樣，本想陳夫人是個明白人，沒想到啊，教出的姑娘連的一半都及不上，看來這次，是我們看走眼了。”

常知縣心裡也是不太高興，不過他臉上一這樣的緒都沒出，本來結親是一件喜事，可現在變了這個樣子，心裡隔應得很。

他平靜的對常夫人說道：“這親事不是你非要結的嗎？”

常夫人被他這話一堵，頓時便息了聲。

常知縣又對下人說道：“都給我管好自己的，這事可不許說出去，若是我聽到從府中傳出有關的消息，那直接打死。”

爲了兩家的名聲，這事還是死死捂住的好。

——

陳老爺回到家，先讓陳三姑娘回了屋，而後他跟陳夫人一道回了正屋。

他一進屋，關上門就衝陳夫人發火道：“你當的這是什麼家，連閨出嫁做不好，臨頭一腳竟出了這麼大的事，那些下人不是你給挑的嗎？”

陳夫人也不是好脾氣的好，冷笑嗆道：“這得問問你老孃啊，本來好好的事，是上一腳，這存的是什麼心？我還沒說你呢，這府中原先當家的是誰你不知道啊，從我嫁進來那天起，直到老夫病重，這管家權也只有一半落到我的手上，這難道不是你意思？”

“我娘平日閒著，讓管管家怎麼了，這你也爭！”陳老爺不耐煩道。

陳夫人冷冷道：“我不是爭，那點東西我還不看在眼底。我只說這次的事，你也瞧見了，那些丫環婆子有一半是老夫人的人，你自個看著辦吧。”

陳老爺沉默了。

陳夫人又道：“你將婉帶回家，將姣兒留在那裡是什麼意思，你沒聽常謙說嗎，只要一個，你這意思是要姣兒做妾，是嗎？”

陳老爺沉思道：“容我再想想。”

陳夫人冷笑：“這有什麼好想的。”

陳老爺火大道：“你心裡只有婉兒一個，姣兒也是我親生的，總看不能看著去死吧，如今已經常謙的人了，接回來還能如何，要麼終生不嫁，要麼絞了頭髮做姑子，難道你不知道？要我說，你這當嫡母的也太狠心了，若是你平日管教一二，不也會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