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 052 按指印了！

蘇大伯跟蘇大伯孃首先想到的是，小寶的棺材錢可不關他們的事，酒席錢他們是一個字都不會給的，反正分家了，最多出點人力，錢這東西是一個子都不要想的。不過，他們手頭上也沒有銀錢，這事，他們說了似乎不管用。

蘇大伯孃用手肘捅了捅蘇大伯，悄聲說道：“可得管住爹的，萬一心給了銀錢那我們就虧大了！這葬禮的花費可不是幾兩銀子的事！大誠要鄉試，桂花要嫁妝，可不能了！”

蘇大伯暗中點點頭。

雖說家裡的銀錢在老孃的手上，可是家中的大錢都是爹說了算的，娘只管些過日子的小錢。小寶這模樣確實可憐，他又是爹最小的孫子，爹要是鐵了心想要出錢，他也是沒辦法的，這可咋弄啊！他家還有四個兒呢，桂花明年還得嫁人，這嫁妝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啊！

蘇大伯孃見蘇大伯還在發傻，就知道他沒想到主意！真沒用！

蘇大伯孃眼睛一轉，把目落到了蘇三嬸的頭上，這個弟妹明得很，要不，跟說說！反正他們兩家都沒分家，銀錢都在一起，弟妹若是聰明，肯定會知道怎麼做。

蘇大伯孃剛湊近蘇三嬸，就聽蘇三嬸自言自語道：“二嫂不是說要跟咱家徹底斷絕關係嗎，這應該得寫個契書之類的吧，若是這樣，以後想走都難了，唉。”

蘇大伯孃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弟妹，還真是明得很啊，腦子瓜子轉得比都快！

蘇大伯孃沒說一句，又回到了蘇大伯的邊，把剛纔從蘇三嬸裡聽到的話變了自個的話，跟蘇大伯說了一遍。

蘇大伯喜道：“不錯！”要徹底絕了關係纔是！瞧瞧，小寶是個病秧子，兒還打著，大妞跟二妞也在家呆不了幾年了，還得嫁出去，這又得一筆嫁妝，還是斷乾淨的好，免得他們他們纏上老蘇家！

再說那邊，蘇三嬸說完之後，站在邊一言不發的蘇三叔卻是突然低聲說道：“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蘇三嬸輕聲說道：“老蘇家又不是咱們說了算，我倆只管乖乖聽著就是。”

蘇三叔有些猶豫：“可是，小寶畢竟是二哥的……”

蘇三嬸說道：“那又怎樣，難道他們不是小寶的親爺爺，親大伯嗎？你能幫一時，還能幫一輩子不？”

蘇三叔不吱聲了。

蘇老頭震驚的看著小寶，聲音都有些不穩：“小寶這是咋了？”雖說他看不上老二媳婦，但是對兒跟小寶都還是頗爲重視的，這些年來老二都沒個消息，這兩個可是老二家的獨苗苗，萬一、萬一有個啥事，那老二這枝不是斷了嗎，這可不！

當然，孫總歸要嫁出去的，那是別人家的人，他不稀罕。

蘇阿孃就站在蘇老頭對面，剛纔一直在這裡被罵呢，聽到蘇老頭的問題之後，想了想，還瞅了蘇老婆子一眼。

正回答，卻被蘇大妞搶了先，只聽蘇大妞說道：“前些時日小寶又病了，纔好一點，就過來了，還帶了人來，那天把小寶嚇著了，病又加重了些，這位方大夫便是我們請來爲小寶冶病的。”

蘇大妞說完，便把搬過來兩個凳子放到了蘇老頭跟蘇老婆子的邊。

蘇老頭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問蘇老婆子：“你啥時過來的，我咋不知道？你過來幹啥來了，還把小寶給嚇病了？”

蘇老婆子脖子一，那是爲了桂花的親事來的，可這事不能說。

當初這事可是瞞著蘇老頭的，反正在蘇老頭的眼中，桂花跟二妞估計也沒啥區別，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在蘇老婆子的眼中，桂花這孫長得俊，也甜，還聰明，很得的歡心啊，哪能讓桂花嫁給一個死人！要不是這樣，就算老大媳婦說破了，也是不會依老大媳婦的。

蘇大妞看蘇阿孃想去東屋看小寶，拉住蘇阿孃，暗中說道：“娘，這可是好機會，可別錯過了。”

蘇阿孃不解的看著蘇大妞。

蘇大妞恨鐵不鋼的看著蘇阿孃，一咬牙，直接對蘇老頭說道：“爺爺，你可不知道，當初分家除了兩袋啥也沒有，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我娘沒辦法，帶著我們去了舅舅家，找舅舅借了二兩銀子，後來我們才知道我娘趁著我們睡著跪著求舅舅的！我們這纔有了銀子買這舊宅，剛搬進來，就找上來了，說我娘私藏了銀子，又打又罵！當時要不是我大哥從鎮上回來，我娘還不知能不能活！”

蘇大妞開始是假裝抹淚，可是說著說著卻是真哭了起來：“那日之後，就時不時的過來，還帶了大盆的髒服，說是讓我娘洗！後來還喊我娘老蘇家做飯，尤其是割糧食那幾日，日日都去，我娘累得不行，又不管飯，回家還得砍柴挑水做飯，都累病了！後來那兩袋糙米吃完了，我娘想找借點，躺得跟個什麼似的，還把我娘罵了一通，說不省事，還說我娘若是敢上門就休了我娘！那次，二妞差點死，小寶那是那時病的！”

蘇不知道這些事，他在一旁聽著，心裡堵得慌，這一次，他是下了狠心要跟老蘇家斷絕關係了。

蘇玉把小寶哄進屋的時候方慎也跟了過來，後來，蘇玉就把小寶給方慎了，自個出來了，剛出來，就聽到蘇大妞說了那樣一通話，這些全都是不知道的，沒想到那段時間竟然苦了那樣！

看著滿臉慌張的蘇老婆子，心中的恨意又添了一分。

蘇玉又看了眼蘇，知道爺爺還是疼這個大哥的，所以，黑臉還是給吧，讓大哥在長輩心中留下一個好印像吧，反正，剛剛在外面的時候跟老蘇家的人已經撕破臉了！

蘇大妞在蘇老頭跟前哭道：“爺爺，是長輩，我娘又不能不聽的話，可若是再這麼過下去，我娘該活不長了，那扔下我們幾個該怎麼辦啊？”

蘇老頭聽了這一番話也是不舒服得很，他皺眉道：“我會看著你的，不會讓來的。”

你看得住嗎？

蘇大妞抹著淚，卻是說不出來，要是這話讓說了，那剛纔的一場戲就白費了。

蘇玉果然跟心有靈犀，蘇玉站出來說道：“爺爺，等你下了田，想啥時過來就啥時過來，不是嗎？”

蘇玉又不客氣的說道：“我娘是晚輩，敬重你們，可憑著這個在我家作福作威，還把爺爺分給我家的田地跟銀錢都黑了去，爲啥那樣？難道是想死我們一家嗎？”

這死丫頭竟然這麼厲害！

蘇老婆子狠狠的瞪著蘇玉，說道：“老大媳婦可是親眼看到你娘藏了私房錢，你娘非說沒有，撒謊！這樣滿口謊言的人我怎麼能信！”

又是蘇大伯孃。

蘇大伯孃爭辯道：“娘，我當時說的可是弟妹孃家送了東西過來，可沒說藏了私房錢啊，你可不能賴在我頭上。”

蘇老婆子叉腰道：“送了東西，你那話裡不就是說送了銀錢嗎，還當我聽不出來嗎！就是你說的，我說是你說的那就是你說的，這事就是你的錯！”

蘇老婆子就是這麼不講理。

蘇大伯委屈的看了蘇老婆子一眼，不再說話。

蘇玉平靜的開口道：“爺爺，你也瞧見了，以前我娘就是在他們手底下這麼活過來的，可今天們變本加厲，污我孃的清白，要不是二狗子反水，恐怕你們都把關起來了吧！我哥當初分家就是不想看著我娘被們折磨死，每日洗做飯，餵養豬，事事不落，起得早，睡得比狗晚，自我爹走後，我娘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大哥看不下去，這才非要分了家，想讓我娘多活幾年。”

換了口氣，又說道：“若沒想到分了家也不安生，老是過來，若是作客我也不說什麼了，可總是打罵我娘，我娘子又弱，哪裡得住，以前一年病二次，現在一年得病個四五次，越來越差了。還有上次，大伯孃聽說跟桂花姐定親的那家，就是張秀才的兒子快要病死了，就找了我娘，非讓我去換親，到時候若是出了問題，肯定又推到我娘上，這樣的日子我們不想過了！”

蘇老頭沉默得很。

上次田地銀錢的事他是清楚的，但是桂花換親的事他卻是不知道，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蘇玉說得口乾舌燥，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就給大哥了，畢竟，契紙大大哥那裡，而且大哥是家主，得由他出面才行。

蘇玉又看了看蘇大伯孃一家跟蘇三嬸一家的表，發現蘇大伯孃在說徹底斷絕關係的時候眼睛激得很，而蘇三嬸一家卻是沒有多大反應，就像旁觀者一樣，蘇玉有些看不懂這個三嬸了。

蘇三嬸跟之前的畫風不一樣呢。

蘇很會把握時機，他走到蘇老頭的跟前，輕聲說道：“爺爺，小寶還要靜養，這都紮了好幾天的針，小寶疼得不行，方大夫說他這病起碼得吃半個月的藥，到時候再看能不能好。這是契書，爺爺，若是你想讓小寶多活幾天，就簽了它吧，我娘不住折騰了，小寶還這麼小，不能沒娘啊！”

蘇老頭苦笑：“兒，你這是在爺爺啊！”

蘇握住蘇老頭的手，誠心說道：“爺爺，您放心，過年過節我會送禮的，我也會給您拜年的，只是我娘他們就不去了，等小寶長大一點，若是況好的話，我再帶他回家，您看呢？”

蘇老頭看了一眼蘇老婆子跟蘇大伯孃，他萬萬沒想到們會做出這樣的事，這兩個不省心的東西！

蘇老頭長嘆一聲氣：“反正也分了家，我也管不了你啦，唉，就這樣吧！阿啊，在哪按手印？”

“爺爺，你不大誠哥過來瞧瞧容嗎？”

“瞧啥，爺爺還不信你嗎，給我吧。”蘇老頭拿著契書，咬破拇指，在上面按了個手指印。

白紙黑字，還有底下那未乾的鮮紅指印，塵埃落定。

蘇接過蘇老頭遞過來的契書，心複雜得很，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斷絕的關係，就這樣了結了。

－－－－－－題外話－－－－－－

本來要兩章的，但是我實在是不了了，所以變了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