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不怎麼相信旁人的承諾，所以陸涯說出那句會護住的話后，顧繁也不知道該給予什麼回應。

靠著椅背，目茫然地看著外面。

陸涯看一眼，兩人中間突然多了一個鐵匣子，陸涯將匣子放到顧繁上：“里面有五十發A級沖擊槍的子彈，加上姑母送你的十顆，你省著用。”

不是他不想多給，而是軍方資源有限，他不能過于徇私。

鐵匣子沉甸甸的，顧繁抱在懷里，覺這匣子子彈比陸涯剛剛的承諾更有分量。

不安的心終于踏實了幾分。

“謝謝。”顧繁毫不客氣地收起了這份禮，也給陸涯準備了一份禮，只是還沒到送出的時機。

越野車停到了顧繁的庭院。

陸涯今晚要在這邊住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樓梯。

顧繁還是不太習慣地球人這種尖細高跟鞋，到了樓梯前，一手扶著護欄，一手去高跟鞋。

大廳沒有開燈，但S級強者的質還是讓陸涯看清楚了的雙足，白皙如玉，毫無雜，亦沒有長期被鞋子的痕跡，仿佛這雙腳的主人從來沒有穿鞋走過，仿佛是神話中狐貍幻化的人，得毫不真實。

因為有木系異能，還是，真的是只狐貍？

換和平年代，陸涯絕不會冒出這種念頭，但大輻讓那麼多都出現了變異，千萬只狐貍中突然有一只變異得特別一些，未必沒有這種概率。

顧繁雙腳踩在地面，抬起頭，就注意到陸涯在盯著的腳看。

顧繁：……

難道人計真的發揮了作用？

正驚訝著，陸涯突然轉，朝樓上走去。

顧繁頓了頓，默默跟上。

到了二樓，陸涯走向他的房間，顧繁繼續往上走。

安安靜靜的，后驀地傳來他的聲音：“今晚你與星河他們，約好要套我的話，是不是？”

顧繁尷尬地笑了笑，飯間陸涯回答地那麼利落，還以為陸涯沒察覺他們的計劃。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不用這麼費事。”

清冷的聲音落下不久，響起他的關門聲。

顧繁扶著護欄回頭，意外地看著已經閉合的門板。

這是生氣了嗎？氣的人計，還是氣他真的上了鉤？

第二天清晨，顧繁結束了一晚的修煉，躺到的大床上松松筋骨，樓下忽然傳來汽車發聲，發，卻沒有馬上離開。

顧繁走到臺上。

穿的睡，山風打著旋兒飛過來，吹得擺飄。

注意到陸涯推開了駕駛位的車門，顧繁連忙按住擺。

陸涯抬頭看了眼，背對道：“十四號晚上我過來接你，在我的別墅住一晚，第二天直接去參加慶典。”

顧繁：“嗯，我知道了。”

陸涯迅速坐進車，走了。

顧繁趴在護欄上，注視著他的車開出視野，然后，看向更遠的基地。

有一陣風吹來，似乎比昨天的風更冷了。

顧繁轉回房，換了長袖。

——

“明天的慶典，你們會去看嗎？”

十四號這天早上，顧繁一邊吃早飯一邊問星河小隊。

孟連營看看星河，道：“去吧，怎麼說也是基地創立后第一次慶典，下次想看就得再等五十年了。”

星河：“嗯，我收到了政府的邀請，如果你們有興趣，晚上可以參加政府舉行的晚宴。”

烽火：“政府為什麼邀請咱們雇傭兵？”

星河道：“說是一共邀請了五支雇傭兵小隊，咱們只是其中之一。”

孟連營轉向顧繁：“這種晚宴，我表哥多半也去吧？”

顧繁點頭：“他我一起去，幫他擋桃花。”

孟連營笑道：“有你在，那些桃花自慚形穢，哪還好意思接近我表哥，對了，你就照那天晚上那麼打扮，肯定艷群芳。”

顧繁沒興趣，那天打扮純粹是為了對陸涯使人計，明晚艷群芳又沒有好，或許還會惹些麻煩。

一個長得漂亮的人，如果沒有自保的本事，還是盡量低調的好。

約好晚宴上再見，當天傍晚，顧繁提前隨陸涯去了他位于環的別墅。

人計的影響似乎已經消除了，兩人的相又變了原來的模式——客客氣氣。

“要出去走走嗎？”

吃過廚師阿姨準備的晚飯，陸涯向顧繁提出了邀請。

顧繁：“去哪兒？”

陸涯：“中心廣場，那里夜景還可以。”

顧繁也不差這一兩個小時的修煉時間，同意了。

陸涯開車離開別墅區，到了中心廣場附近，他在路邊一個停車位停好車，兩人便步行走向廣場。

與二環集的高樓大廈比，環的建筑度低，各個大樓的設計也充滿了藝。

路燈明亮，離廣場越近，遇見的行人也越多起來，有說說笑笑的孩子，有手牽著手的，也有父母帶著不同年齡段的孩子。

“這里是最接近自由時代生活方式的地方。”陸涯看著遠的人群，對顧繁解釋道。

顧繁打量一圈，道：“這些都是異能者吧？”

陸涯：“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有貧富地位之分。”

顧繁笑了笑。

路邊有制作吃食的小攤，也有唱歌或彈吉他的藝者，眼前如此平靜安寧，顧繁卻無法揮散可能來臨的恐懼。

走到一條長椅旁，顧繁示意陸涯坐下，低聲與他說話：“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不太明白，按照常識，怪的地盤意識都很強，且喜歡深山老林的生存環境，如果人類不去攻擊怪，怪應該也不會大規模侵犯人類基地，為什麼這兩邊不能和平共？”

就像修真大陸，普通人生活在普通的城鎮，修真者建立門派或四云游，只有采集靈草或必須游歷的時候，才會去妖遍地的森林大荒，而那些妖，很會離開窩巢去獵捕人類。

顧繁想，為什麼基地的人類非要為了更多的自由去冒險去送命？像門派弟子一樣留在基地安寧不行嗎？

陸涯平靜道：“怪的領地意識的確強，但人類占據地球食鏈頂端幾千年，導致除了從未接過人類的怪會在自己的領地，大多數怪都仇視人類。自由時代們沒有獵捕人類的實力，大輻期間突然獲得變異，無論家養的寵貓狗、園中的禽還是野外生存的野，第一時間都是獵食周圍的人類。”

“有學者認為，怪的基因里已經將人類列為仇敵，三大基地能夠建立，是因為基地強者震懾住了高級怪，防護罩隔絕了低級怪。如果人類不主清繳怪，等高級怪的數量發展到無懼三大基地的地步，人類便會面臨滅絕的危機。”

顧繁聽了，茅塞頓開。

地球人的科技太厲害了，普通人都能輕松各種野味，修真大陸的修士畢竟只占了數，大多數還是只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百姓，獵戶能打幾只野兔都算厲害的，又怎麼可能讓妖們將普通百姓視為仇敵？

照這麼看，地球人與怪簡直要不死不休，直到其中一方徹底勝利為止。

“你覺得，最終的勝利會屬于誰？”

顧繁看向陸涯，好奇這位人類強者的答案。

陸涯反問：“你希是誰？”

顧繁：“當然是人。”

這還用問嗎，雖然不是地球人，可也是個人，除非喪心病狂了才會希怪們獲勝。

陸涯忽然笑了下。

和的燈照亮了這個笑容，仿佛仙峰峰頂的雪蓮花悄然綻開了花瓣，讓周圍冰冷刺骨的雪也多了一溫度。

顧繁下意識地問：“你笑什麼？”

或許是的回答很讓他滿意，陸涯竟然也愿意多說幾句，看向的腳道：“因為日曬，正常人的皮都會有差，你除了臉會因為恐懼激變白或變紅，其他地方，從頭到腳的皮居然都是一種均勻的白，我見過很多木系醫療兵，他們也是木系，但只有你這樣。”

顧繁皺眉：“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

陸涯看向遠的夜空，道：“其實我有兩次懷疑你不是人，一次是確定你能吸收金元素甚至五行元素修煉，我有些懷疑你是某種怪，一次是因為你的腳，外在條件過于完，很像傳說中的狐妖。”

顧繁：……

“你才不是人，我不是人，來你們基地做什麼？”

反應過來，顧繁瞪了他一眼。

陸涯：“確實，所以我相信你是人了。”

顧繁就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

站了起來，沿原路返回。

后傳來悉的腳步聲，最后與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

拐了一個彎，道路兩側比較清幽了，顧繁眼尖，注意到斜對面的樹蔭下，有一對兒男依偎在一起，正在親。

顧繁立刻偏過頭，這些地球人真是太隨便了，公開場合也卿卿我我的，放在修真大陸，不提普通百姓的男大防有多嚴格，就是修士，但凡正經一點的，都會先結為道，再在府或挑個無人的地方雙修。

陸涯朝斜對面看看，視線很快又回到了顧繁上，看著加快腳步，似乎十分不適應這種意外。

真是狐妖，又豈會在意這種小兒科？

十分鐘后，兩人上了車。

顧繁已經將剛剛的小曲拋到腦后了，拿了一塊兒巧克力出來，津津有味地在舌尖翻來轉去。

太好吃，沒忍住連著吃了三塊兒。

陸涯忽然停車，一臉嚴肅地看向。

正在取第四塊兒的顧繁眨眨眼睛，誤會陸涯又要說教，剛要解釋自己每次吃完巧克力都會仔細刷牙，陸涯忽地傾過來，微涼的指腹自角掃過。

“這里沾了巧克力。”

陸涯將手到面前，說。

顧繁見了，不由地了下另一邊角。

陸涯結滾，若無其事地坐正，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