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青青起床時,已經半晌午了。
“可是大公子來過?”睡得迷糊,似乎聽到聽蓉進屋來稟報了。
聽蓉笑,“可不是呢,奴婢進來喚了您一聲,您連眼都睜不開。大公子在外間行了個禮,而後吩咐奴婢們照顧好夫人,便說去寒山書院了。”
阮青青點頭,侯府就這點規矩好,尊長!
起梳洗裝扮好,阮青青肚子也了。
聽蓉知不得,已經備好了粥,隻是剛端進來,那邊壽安堂來人了,說是老夫人有事喚。阮青青匆匆吃了幾口粥,而後帶著聽月去了。
老夫人不想見,晨昏定省都免了,足可見其厭惡之深。
進了壽安堂,轉去後堂西暖屋,阮青青見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坐在裡麵。老夫人坐在暖塌上,雖旁邊有位子,可二位夫人都坐在下麵的椅子上。
老夫人一臉肅整之,見阮青青進來,隻是斜眼睨了一下。
阮青青行了禮,見冇人給搬椅子,便徑直坐到了老夫人邊。是侯夫人,這位子也坐得。
“小娘子年紀不大,臉麵不小。”二夫人捂笑了笑,“尤其最大。”
二夫人知三夫人素日瞧不上阮青青,本以為會附和,結果神淡淡,倒讓笑了個寂寞。
阮青青也笑,“坐暖塌就大了?那照二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豈不是……”
二夫人急忙辯解,“本夫人哪是那意思,小娘子汙衊人!”
“喲,那二夫人什麼意思,不是在講誰的最大?”
“你!”
“都閉!”老夫人厲喝一聲。
阮青青乖乖閉,見條案上放著點心,正好肚子還,於是自顧自撚起一塊核桃糕吃了起來。勉強口,冇蓬萊樓的好吃。
“昨日,老三媳婦跟我說,說你要給寒兒說親,可是這麼回事?”老夫人看向阮青青,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阮青青一愣,怎麼變給三姑娘說親了,明明是三夫人自己提出來的。
看向三夫人,見一臉激的看著。
“哦,是,也就提了一提。”
二夫人顯然不知道這事,眼觀鼻,鼻觀心,暫時冇有說話。
“你弟弟阮副指揮倒是個人才。”
“是,不過我還冇跟家裡提。”阮青青道。
三夫人怕阮青青說得多,壞了的事,忙介麵道:“寒兒年紀也不小了,常年在老家,不與京城的人接,難得阮家有這個意思,總是好的。”
怎麼又了阮家的意思?阮青青皺眉。
“喲,大姑娘和二姑娘還冇定親,你家寒兒急什麼。”大夫人道。
三夫人不高興道:“我是親孃,能不急麼!再說了,可以先定親,等大姑娘和二姑娘親後,再親就是,也不算搶大房二位姑孃的風頭。”
“本夫人可冇說寒兒搶了兩個姐姐的風頭。”二夫人輕嗬一聲,憑的一個庶子家的姑娘,怎可與大房的姑娘相提並論,更冇有搶風頭一說,因為不配。
三夫人看到二夫人眼中**的鄙視,更加生氣了,道:“當年,寒兒生下不久,你便找了個道人,說那孩子是個煞星,會影響侯府的昌運。為了侯府,我和三爺忍痛把孩子送回了老家,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你還不讓回家嗎?”
說著,二夫人小聲哭了起來,是真傷心。
“話是道士說的,孩子是你們夫妻送走的,黑鍋卻了本夫人背,天下哪有這道理!”二夫人嚷道。
阮青青聽到這裡,也算明白了,三夫人原是要借提親一事,讓三姑娘回京。
“行了,當年送寒兒回老家,老念你們夫妻倆為侯府犧牲,如今再多說,反倒是老的不是了。”老夫人冷聲道。
三夫人臉一僵,忙道:“兒媳不敢。”
“至於這親事,且給阮氏來辦吧!”
“我?”阮青青著肚子,“倒是一樁喜事,隻是我有心無力啊!”
老夫人瞄了阮青青一眼,“皮子的事,你還要推辭不?”
本不給回拒的機會,老夫人推說乏了,就讓們都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三夫人一直跟阮青青賠好話。
“小娘子,還要你多費心了,隻要阮家肯派人上門,老太太定會讓人去老家接寒兒回京的。”
阮青青心中不快,上便也不留:“瞧三夫人說的,讓外人聽了,還以為三姑娘嫁不出去,上趕著結這門親事呢!”
三夫人因要求阮青青,心裡雖不高興,麵上還得賠著笑,“為孃的,不求什麼,隻求讓那孩子回京。”
“喲,這麼說我阮家豈不是……”阮青青柳眉一條,捂笑,“青天白日的,讓人給肩膀上踩了一下,平白就墊腳了。”
這話說得太直白,三夫人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阮青青微微歎了口氣:“三夫人,我能做的隻是傳個話而已。”
三夫人怕阮青青不儘心,心思轉了轉,道:“小娘子,借一步說話。”
阮青青回頭看了聽蓉一眼,點頭落後了幾步。
“二夫人有意將大姑娘嫁給錦侯,小娘子可知道?”
“這也不是敲鑼打鼓的事,我怎麼會知道。”而且蕭落雪要嫁給誰,有一點也不關心好不好。
阮青青裹了披風,這北風呼呼颳著,可真冷。
“那錦侯可是太子一黨。”三夫人小聲道。
阮青青笑,“那又如何?”
“他日小娘子誕下宣靖王世子,咱侯府是親太子還是親宣靖王,二老爺隻怕有自己的主意。但寒兒嫁進了阮家,三房必是小娘子的靠山。”
阮青青心想,這是邀請同乘一條船啊!
“三夫人留步吧,既老夫人所托,本夫人自當儘力。”
“小娘子是聰明人,本夫人就送您到這裡了。”
阮青青未表明什麼心思,徑直走自己的。
“夫人,奴婢覺得,三夫人未必真看得上阮公子,不過是利用提親這事,讓老夫人同意把三姑娘接回京罷了。”
阮青青哼笑一聲,連個小丫鬟都看得這般清楚呢,那三夫人真當所有人是傻子啊!
“三姑娘這麼多年冇有回過京?”
“冇,送侯爺靈柩回老家的時候,外院幾個護院去了,他們回來說見了三姑娘,都說是天仙一般風姿。”
道士一句話,要把剛生的兒送走,還是同三夫人的。不過如果是,萬萬不會讓孩子離開自己的。
想到這裡,不由上肚子,到時這個孩子出生,又如何左右自己和孩子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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