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見不得姜芃芃這副樣子。

他手將摟進懷里，了的后腦勺，斟酌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顧永群算是子承父業，他把顧氏集團打理得很好，私生活卻很混。在他眼里，是可以隨便被拋棄的，唯有金錢至上。

“也因為這樣的理念，人到晚年，三個兒子沒有一個人向著他，也只有我父親心，我來替他收拾爛攤子。畢竟一周前，他剛剛被診出肺癌。”

“肺癌？”姜芃芃驚訝道。

“嗯。”顧晗的嗓音聽不出什麼緒，“可能人到晚年，都會犯糊涂，你別和他計較。”

“我沒計較，我只是……”姜芃芃言又止。

顧晗松開，眸落在臉上，靜靜等著說下去。

姜芃芃卻在這時扯出一抹笑，故作輕松道：“算了，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麼可能讓所有人喜歡？”

演技實在太好，顧晗一時間竟也不能判斷這是不是的心里話。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姜芃芃卻搶先打斷道：“快去吃飯吧，等了你這麼久，肚子都扁了！”

顧晗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確實不早了。

姜芃芃下午的時候，已經在手機上預定了餐廳，這次倒沒聽取顧晗的意見，直接給他發了定位。

車子在一家中式餐廳停下。

姜芃芃提前代過，兩人進了包廂剛落座，服務員就推著蛋糕，唱著生日快樂歌走進來。

顧晗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這樣樸素的方式，還是第一次。

他笑著了眉心，“如果我沒記錯，我的生日應該是在明天？”

“我之前請了太多假，明天就要坐飛機趕回去啦，只好提前陪你過生日了，不然張主任會殺了我的！”

姜芃芃說這話時也是一臉憾。

剛來就要走，顧晗表示不贊同：“張主任比我重要？”

“那我以前過生日，你不也就讓孫俊替我挑個禮送過來就完事？”說不過的時候，姜芃芃習慣翻舊帳。

顧晗果然被問住了。

他歉疚又心疼地看著姜芃芃，認真許諾道：“我以前的確很過分，但以后不會了。”

姜芃芃本也只是隨口一提，倒沒想到顧晗會當真，說不是假的。

過去三年的每一個生日，都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點燃生日蛋糕的蠟燭，默默許愿顧晗這一次可以出現來陪。

可每一次，直到蠟燭燃盡，也沒有等到過他出現。

姜芃芃想，或許是但生日愿真的太過昂貴，所以許了三次生日，才終于等到這次機會。

姜芃芃眼眶發酸。

眨了眨眼，故作無謂道：“不提這些，你猜猜我給你準備你什麼生日禮？”

“駕駛證？”

姜芃芃簡直震驚：“你怎麼知道？”

“你考完的當天，陳教練就給我打了電話說謝天謝地。”顧晗輕描淡寫道。

姜芃芃：“……”

居然忘記防著陳教練了，真是百一疏。

姜芃芃覺得這次的生日驚喜準備的真的太失敗，好在還有一樣生日禮并沒有送出去。

姜芃芃這樣想著，就從背包口袋里取出一個包裝的呢絨小盒子。

小心翼翼地打開來，里面是兩枚玫瑰金對戒。

餐廳燈和，照在戒指上，發出淡淡地暈。

唱著生日快樂歌的服務員早就有眼力見地走開了，包廂很安靜。

姜芃芃著那兩枚對戒，像是回憶到了什麼，眸也下來，娓娓道：“這是三年前，我們結婚后，我買的。那時候我總在想，你這樣招蜂引蝶，就該早早帶上對戒，讓覬覦你的人都知道，你早就名花有主了。

“可惜那時候，我不敢送給你。畢竟我們之間，有的不過是你的惻之心，我哪有什麼立場。”

姜芃芃想到這里頓了頓，半晌，又忽然笑開：“好在現在，我終于可以把它明正大地送給你了。我們還沒在朋友圈秀過恩呢，我們一起戴上，讓我炫耀一下。”

姜芃芃說到這里有些激。

正要起把戒指戴在顧晗的無名指上，顧晗卻順勢拉著坐到他的推上，不等反應，吻就落了下來。

姜芃芃努力回應著顧晗的吻。

可這個吻實在熱烈而綿長，很快便堅持不住，繳械投降。

顧晗側頭含住的耳垂，嗓音低低地：“芃芃，你相信我，以后不會讓你委屈了。”

這已經是姜芃芃今晚第二次聽到顧晗說這樣的話了。

可來這里，可不是讓顧晗來道歉的。

不甘示弱地用力吻了吻他的鎖骨，紅著臉說出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我把自己送給你，你要不要？”

回應的是顧晗極致熱烈的吻。

姜芃芃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顧晗帶著進酒店的。

房門一關，兩人甚至連燈都沒有開，就又重新吻在了一起。

激烈而纏綿。

這是姜芃芃從未過的顧晗。

忍不住悄悄睜開眼，面前的顧晗閉著眼，眼角的淚痣在月下平添幾分魅。

不由看得迷，忘了回應。

下一秒，就見顧晗出一只手蓋上的眼，啞著聲道：“要專心。”

專心什麼？

姜芃芃恥得兩頰發燙。

突兀的鈴聲在這時響起。

顧晗本想當作聽不見，偏偏鈴聲響了又響，最后還是姜芃芃聽不下去了，推開顧晗空道：“接下吧，萬一有急事呢？”

顧晗這次蹙眉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急切的英語聲，顧晗漸漸皺起眉。

他掛斷電話，眼含歉意地著姜芃芃道：“我爺爺剛剛，被送進搶救室了。”

姜芃芃一怔，“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在會議室因為我和他起爭執，氣到他了？”

“不知道，抱歉，我今晚可能沒辦法陪你了。”姜芃芃第一時間還在替不待見的人著想，顧晗更加心疼。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生日年年有，你快去看你爺爺吧！”姜芃芃著急的要拉顧晗走，下一秒腳步卻一頓，“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火上澆油。”

姜芃芃到底是經歷了多事，才會這樣擅長委曲求全。

顧晗抿了抿。

他用力摟住姜芃芃，在耳邊，許諾：“芃芃，等這邊的事告一段落。從前我欠你的，我都會加倍給你。”

“嗯。”姜芃芃嗓音低低的，“快走吧，我不要的，”

顧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姜芃芃索在酒店住下。

畢竟是顧晗的爺爺，心里也放心不下，等到顧晗打電話來說顧永群離了危險，差松了口氣。

彼時時鐘剛指向十二點，姜芃芃落地窗外皎潔的月，輕聲道：“顧晗，生日快樂。我你。”

電話那頭靜默良久。

“我也你。”

姜芃芃聽到顧晗這樣說：

因為怕夜里顧永群的病會突然反復，顧晗只好留在醫院守夜。

顧晗執意第二天要送去機場，姜芃芃心疼他，謊報了登機時間，提前兩小時趕到機場，又在臨登機前，給顧晗發了微信說自己準備登機了。

發完消息立馬就關機，生怕顧晗這時候打電話來罵。

又是長達十多個小時的航程。

姜芃芃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了。

給顧晗打了電話，報平安后，顧晗就還是絮絮叨叨的批評。

連續飛了兩天，姜芃芃實在困得厲害，最后居然在顧晗的批評中睡著了。

顧晗聽到姜芃芃均勻的呼吸聲，一時間苦笑不得。

最后也只是淡淡一句：“晚安。”

姜芃芃第二天不出意外的遲到了。

好巧不巧，剛好趕領導視察，扣了工資不說，還被罵得狗淋頭。

領導罵夠了，轉要走，偏偏姜芃芃又在這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被領導余瞥見，被迫又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批評。

好不容易，王婉湊上來，好奇道：“你昨晚做賊去了？眼袋黑得堪比國寶。”

“沒有，陪老公過生日去了。”姜芃芃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過生日，你不是說他在黎出差嗎？”王婉揶揄道，“我就不該問你，莫明被喂了一狗糧。”

姜芃芃欠打地攤了攤手。

王婉了上的皮疙瘩，又忍不住道：“要我說，你安心呆在家里做闊太太它不香嗎？就剛剛罵你的領導，怕是不知道小顧總要是知道，分分鐘就能讓你當他領導？”

“你也覺得我這份工作做的沒有意義嗎？”姜芃芃突然問。

王婉一愣，想了想才道：“也不是啦。醫還是有晉升空間的，只是顧氏總裁的夫人呆在這種地方，說出來總覺得違和。”

姜芃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之前請假有多瀟灑，后面補班就有多痛苦。

姜芃芃白夜班連上，第二天回到家，連手機都沒空看，倒頭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屋靜悄悄的，姜芃芃腦袋昏昏沉沉的，莫明有種被是世界拋棄的錯覺。

有些口，起床下樓準備倒些水喝，大傻和糖就跑了過來。

被一貓一狗撲了個滿懷，姜芃芃瞬間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