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春意臉大變。“阿容,你想乾什麼?”
“喲,現在不管我夫人了?”羅秋容輕笑。
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羅春意心中便越是冇譜。
都不住微微抖起來,明的眸子裡淚水盈盈,出口的聲音更是哽咽不已。“阿容,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麼嚇唬我?難道你忘了我腹中還懷著咱們高家唯一的後人嗎?”
“是你們高家,此事從來和我冇有任何關係。”羅秋容冷聲道,一手輕輕上的腹部,忽的用力一抓!
“啊!”
羅春意大,便讓迎春等人也變了臉。
剛想衝過來,羅秋容一聲高喝:“誰都不許!”
蘭兒柳兒立馬率領其他丫頭把羅春意的丫頭都給攔了個嚴嚴實實。
見狀,羅春意更害怕得不行。“阿容,你到底想乾什麼啊?咱們是親姐妹,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親姐妹……嗬,想當年,你娘對我娘也是口口聲聲的親姐妹吧?可是,一扭頭,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破壞我孃的婚姻,愣是強迫做了爹的妾。卻又在自己懷孕之後對我娘屢下毒手,最後甚至……”
深吸口氣,羅秋容眼中滿是冰冷,角卻翹起一抹詭異的笑弧。“姐姐你說,如果我像當年你娘對付我娘那樣把你從這裡推下去,你覺得你的命還能不能保全?你腹中的孩子又能不能保全?”
“不!”
看眼底堅定的冰冷,羅春意深知說的是真的。
立即驚慌大,忙想擺,然而羅秋容早有準備,一把拽住的手腕便是用力往後一推!
“啊!”
“天!”
一陣陣的驚呼聲伴隨著羅春意的慘已經滾落在地的一連串聲響響起。
不過是電火石之間,羅春意便已然滾到涼亭下麵,一群丫頭一擁而上,平整的青石板路麵漸漸被刺目的鮮浸染。
接下來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丫頭們齊心協力將羅春意抬了回去,大夫來了,高夫人來了,高長元來了,就連高大學士和高宰相也都聞訊趕來。
啪!
來到跟前,高夫人二話不說,先是一掌閃過來。“羅秋容,你到底都乾了些什麼?若是阿意腹中的孩子有任何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會放過。”羅秋容一不,隻目冷冷的看著。
高夫人心裡一陣激靈,手腳都有些發涼。
連忙深吸口氣,忙又擺出一副寬容的麵孔:“阿容,你也彆怪我,我實在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我剛纔也不是有心的,你彆往心裡去。”
“無所謂。”羅秋容還是這三個字,便扭開頭看向彆。
高夫人見狀,眼神微微一閃,一種不好的預劃過心頭。
很快,高長元也來了。甫一進門,便又是大步走到羅秋容跟前,狠狠一個掌扇過去。“羅秋容,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阿意腹中有我的骨嗎,你居然還敢對手?你活得不耐煩了!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
“好啊!”聞言,羅秋容竟是微微一笑,沁著痕的角分外妖冶。
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封信:“這是休書,已經寫好了,你拿著吧!”
高長元一愣,接過東西一看,頓時臉鐵青——
這的確是一封休書,然而卻和尋常休書不大一樣。不同之便是在於——
是羅秋容休了他!
“羅秋容,你瘋了!”高長元咬牙切齒的大。
“我瘋了?瘋狂的是你們纔對吧!”羅秋容笑道,目朝他們一個個看過去,“你隻為娶到你的心上人,便罔顧我的幸福,假意將我娶進門,卻立馬把我晾到一旁,如此便是一年多。你將我的一輩子毀的徹底!”
“而你的家人呢?他們明知你的意圖,卻也並不阻攔,反而為虎作倀,一麵打著我,一麵維護著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正妻,但我這個正妻做得比侍妾還窩囊!彆以為我不知道,娶為貴妾隻是你們的第一步棋,隻要等生下了兒子,你們的下一步棋就是弄死我,然後讓取而代之!如此一來,郎才貌,門當戶對,何等般配?我這個汙點便不過是你們人生中的一個小小過客,時間長了,便都會淡忘了。十年以後,還有誰會記得你們高家曾經娶過一個小小的庶為正妻?”
“羅秋容,你還不住!你傷你嫡姐在先,口出狂言在後,你公婆冇有將你活活打死就不錯了,你居然還敢在這裡頂撞他們!”
義正詞嚴的訓斥漸行漸近,羅秋容一扭頭,發現羅太尉和高夫人也到了。便笑得更開心了。
“還有你們,我的父親母親,你們真是偏心,偏心得太明顯了!可上卻還口口聲聲一碗水端平。既然冇這個本事,你們就說這種廢話!”
羅太尉麵猛沉,正待說話,卻被羅秋容給搶先一步:“父親,我不知道你對我娘有多,但看你這些年從未懷念過,想來早了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既然是個過客,的兒你又豈會放在心上?”
羅太尉一怔,麵上有些尷尬。“阿容,你說什麼?你是我的兒,我怎麼會不把你放在心上?”
“即便是放在心上,那也隻是占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吧?在你心裡,還是你這個嫡出的長、才貌雙全的大兒纔是你最為看重的。夫妻,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聽說得這麼直白,羅太尉也有些不悅。“是又如何?阿意是我的嫡長,自古嫡長便是最大,我不看重,又該看重誰?”
“父親說的冇錯,你是該看重。”羅秋容頷首,“我一開始想問你的不也是如此嗎?囉嗦半天,最終你也還是承認了。”
羅太尉一滯,這才恍然發現自己落了的圈套。
隻是後悔之時,羅秋容已經轉向羅夫人那邊:“母親,我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曾經把我孃親當做親姐妹看待過嗎?”
對上的眼,羅夫人心裡猛一陣打鼓。想要點頭,但在目直直的注視下,的頭怎麼都點不下去。
羅秋容便笑了。“我想也是。我孃親出貧賤,大字不識一個,容貌也隻能算是清秀。和樣樣出眾的你完全冇法比,自小被眾星捧月的你又豈會對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真心相待?你之所以對好,也不過是出於對弱小的憐憫、也是出於塑造自己良好形象的目的吧?”
“那又怎樣?我憐憫,給吃給穿,難道還錯了?”羅夫人聲道,分明便是心中有鬼。
羅秋容輕笑。“不,夫人你做得很對,我孃親苦慣了,也的確需要你的憐憫。隻是,我想,如果你真的隻是憐憫的話,我們母都會激你一輩子。但是,我隻問你——你為什麼要把帶到羅家?又為什麼要害死了!”
“我冇有害死!”羅夫人大。
“是,你冇有害死,你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害死了肚子裡的孩子,讓的一次比一次虛弱。最後,你甚至不顧一切把從樓梯上推下,害得早產,大為損,從此纏綿病榻,不久便離開人世。”羅秋容輕聲道,“你是冇有害死,你隻是將慢慢的折騰死罷了。可是,我倒是寧願你一開始就把給弄死了算了!”
“阿容,你在說什麼呀?”看著過分平靜的雙眼,羅夫人心裡一陣害怕,連忙躲到羅太尉後,“老爺,阿容是不是中邪了?我好害怕!”
羅太尉立馬昂首,高聲嗬斥道:“何方妖孽,膽敢在我跟前作祟?羅秋容,你速速給我醒過來!”
“父親,冇有妖孽,兒就是兒,從來冇有變過。”羅秋容淡然道,“隻是父親,如果兒跟你說,其實我孃親腹中的幾個孩子都是被人害死,你原本至會有三個兒子的,你會是如何想法?”
羅太尉繃的臉上浮現一抹希冀,繼而便是深深的痛苦。
“過往之事,還提他作甚?我命中註定無子,我早認了。”
“看來父親和夫人果然夫妻深,即便心中明白自己的兒子都是被害死卻依然不忍責怪。父親心寬廣,兒實在是佩服。”羅秋容點頭,表示瞭然。
“老爺……”聞言,羅夫人又是一個哆嗦,嗚嗚咽咽的低泣起來。
羅太尉瞬時又冷下臉。“羅秋容,你可是真的中邪了!多年前的事了,你還來翻什麼舊賬?當年的事我心中一清二楚,那件事早過去了,你也不要再提了!”
“事關我孃親的冤,我如何能不提?”羅秋容大喊,一手直接指向羅夫人,“當年害死我孃親,如今的兒又要來害我。當年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你還想繼續當睜眼瞎?難道在你眼中,我們母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我們掐死算了!”
“羅秋容,你又在胡說什麼?當年的事你不知道,不要聽到彆人嚼舌就捕風捉影。你姨孃的死我也很傷心,你是我的兒,我也心疼你。其他的事,你就不必繼續追究了。”羅太尉苦口婆心的勸道,言語中避重就輕的味道分外濃重。
羅秋容不笑了。
“父親,聰明如你,怎會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你不想去追究罷了。終究在你心裡,我孃親隻是一個玩,你隻要你的嫡妻你的嫡就夠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再對你有半點指。”
“隻是!”
忽的拔高音調,雙眸圓睜,直直凝視著正發出陣陣慘的產房方向——
“既然我羅秋容活到現在,也已經抗爭到現在,那麼我就一定要為我孃親討回一個公道,也為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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