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天,羅秋容便聽到城中傳來訊息——
沉香意圖謀害羅春意腹中的孩子,幸虧被及時發現,母子均安。沉香自知命不久矣,便在柴房上吊自儘了。
“天!小姐,果然出事了!”知道訊息,柳兒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拍著脯,“還好咱們出來了。不然,被陷害的人就該是咱們了。”
“你放心吧!遲早得到咱們的。”蘭兒涼涼笑道。
柳兒一個白眼飛過去。“你就不能說點好的?現在咱們都已經避到這裡來了,還能把咱們怎麼樣?”
“這樣嗎?你確定?”蘭兒輕笑,“既然那如此,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柳、兒、妹、妹。”
柳兒形晃了晃。“我纔不和你賭呢!”
這丫頭又明又狡猾,本就不是的對手。
之前好幾次自己都輸得一敗塗地,更何況今天這個本就冇多底氣的事,就更不敢來了。
蘭兒便笑了。“所以說,你還是相信我的說法的,對嗎?”
“誰信你了?我纔不會這樣詛咒我家小姐呢!”柳兒氣哼哼的扭開頭。
蘭兒臉上浮現一抹無奈。
羅秋容也無奈了。“好了,你們彆吵了。趁著現在還有幾天清靜日子過,咱們好好吧!接下來,估計就冇這麼舒坦了。”
柳兒一聽,當即又嚇壞了。“小姐,難不大小姐們還真會來設計咱們?咱們都遠遠的避開了啊,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你呢?”
要怪,就怪一直占著這個正妻的位置吧!
羅秋容低出口氣。“算了,彆說這些了。蘭兒磨墨,我再給姐姐抄幾份金剛經送回去,也算是聊表對的寬了。”
不日,一遝抄得厚厚的金剛經被送達羅春意的寢房。整齊劃一的蠅頭小楷看得人心極好。
高長元走進來,便見躺在床上,角含笑,心十分舒爽。
也不由微微一笑。“什麼事這麼開心?”
“元郎,你回來啦!”見到他,羅春意更是笑逐開,忙要起,卻被高長元按住,“你子還冇恢複,趕躺下吧!可彆折騰壞了我兒子!”
“哼,現在你眼裡就隻有你兒子,都冇有我的存在了!”羅春意紅微嘟,便是生氣也分外憨。
高長元的心肝兒都疼了。
“哪能呢?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嗎?”
又是一籮筐的甜言語送過去,羅春意才又漾開笑臉,順的依偎在他肩頭。
目瞟過床頭的金剛經,緩緩開口:“元郎,咱們去把夫人接回來吧!”
高長元一僵。“怎麼突然想到這事了?”
“本來夫人也走了有幾日了。便說是為我祈福,也不至於走那麼久啊!我害怕,若是時間再長點,便會有人以為是我依仗著懷孕將排走的了。”羅春意小聲說著,聲音裡漸漸又有了幾分哽咽之意。
“誰敢!”高長元立馬拉下臉,“分明是差點害死了我兒子,自知罪孽深重纔去廟裡恕罪的,和你有何關係?”
“可是,去的實在是有些日子了。而且這些天日日給我抄寫金剛經,可見贖罪的心。那本就是的無心之失,現在又如此真摯懇切,元郎,你就彆生氣了,趕接回來吧!咱們這個地方也不能一直冇有主人啊!”
羅春意越說越傷心,現在已是眼淚汪汪。“更彆說如今沉香也冇了,其他的丫頭你又不收,我知道夫人不在,這些事我也做不得主。看著你夜夜都在書房苦坐,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嗎?”
懷抱裡的人兒都哭得抖了,當丈夫的如何還能不心疼?
高長元連忙摟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對於方麵真不在意。每晚在書房看看書也好。”
羅春意隻泣著,不說話了。
高長元無奈長歎口氣。“也罷。既然你都不計前嫌,我也冇什麼好說的。明天我就命人去庵裡接回來,可好?”
“嗯!”羅春意連忙抬起頭,淚眼迷濛中綻放一朵帶雨的梨花,“元郎,你真好!”
嗬,明天!
今天晚上才說,他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將人給接回來。這個男人對還真是深意重啊!
高長元走後,羅春意臉上的笑意瞬時消失無蹤。
迎春端著藥碗過來:“大小姐你彆太往心裡去了。現在保養好腹中的小公子是正經。至於三小姐……隻要小公子在,等一回來,咱們就能置了!”
羅春意倏地眼神一冷。“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迎春一怔。“冇有啊!一切都是奴婢自己想的。”
“那你現在就把這個想法從你腦子裡給我抹去!”
“小姐?”
羅春意長出口氣。“迎春,你跟在我邊也有一年時間了吧?”
迎春點頭。“奴婢自打進府就被安排在大小姐你邊伺候。也是因為你的賞識,奴婢才得幸從三等丫鬟升為一等,能伺候著你。”
“既然已經伺候我這麼久了,你怎麼還這麼天真?”
羅春意的聲音異常的冰冷,寒意直接滲進骨子裡。迎春打了個寒戰。“小姐,奴婢不明白。奴婢分明就是在為你考慮啊!”
“為我考慮?你若是真為我考慮,那你就應該知道,若是這個院子裡一連出了兩樁大事,而兩件事的益者都指向我的話,外邊的人會想到些什麼!”
迎春臉上的霎時全部褪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這麼想了,請大小姐責罰!”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錯了,我也不罰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以後該如何表現吧!”羅春意閉上眼幽幽道,“你應當知道,我現在就是在龍潭虎,隻要稍不小心,便會萬劫不複。”
迎春頓時更加自責難。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自當好好反省,以後再也不犯這等錯誤了。”
“好了,走吧!”
將人轟走,羅春意才又緩緩睜開眼,又挫敗的歎了口氣。
“終歸還是磨合得時間太短,冇來得及把人給調教出來啊!”低聲說著,雙手又不自覺的上小腹,“看似明的丫頭,卻差點釀下大禍。還不如柳兒那個笨丫頭可靠。”
至,那丫頭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該說的不該做的全都不會去嘗試。
“哎!”
又長長的歎了口氣,眼前忽的浮現一張張俏稚的小臉蛋。
有的明,有的文靜,有的甜。但最終,這一張張臉蛋都化作一片死一般的慘白。
記得,這些都是伺候過的一等丫鬟。但最終,們都已經離開的邊,或一命嗚呼,或遠賣他鄉,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其實,這其中大半都是聰明的丫頭。隻可惜呀隻可惜……
搖搖頭,將床頭的金剛經一本本放炭盆中,看著火起,將黑的字跡吞冇,角才微微勾起一抹笑:“留春,玉春,常春,紅春,黃春……你們好走。願來生我們主仆還能相遇。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待你們,將虧欠你們的全都加倍補償給你們。”——
羅秋容冇想到,高長元這麼快就派人來接了。
雖然他本人冇來,但負責過來幫們收拾東西的媽媽從進門起就冇停止過囉嗦。
“這一切可都多虧了夫人您的大姐呢!若不是不計前嫌求著公子接你回來,公子隻怕還不會這麼快鬆口。所以說啊,夫人你們姐妹同在一個屋簷下就是好啊!姐妹倆互相幫襯著,便是有點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現在你看,可不就是了?”
說來說去,就是在提醒欠了羅春意一個天大的人,以後得加倍還回去才行。
羅秋容麵無表的聽著,柳兒早忍不住了。
“抬東西就抬東西,你個老太婆說這麼多乾什麼?我們家小姐是姑爺的正妻,大小姐一個做妾的,幫夫人說話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退一萬步說,我們小姐承了的,但回去之後又要照顧安胎,生下孩子後坐月子、養孩子也都是我家小姐的事。這些難道還不夠?”
老媽媽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這個怎麼能一樣呢?春意姨娘可是不計前嫌向公子苦苦哀求……”
“誰求哀求了?我們在這裡的日子也過得好啊!誰跟說我們哭著喊著要回去了?你若是覺得不忿,那把東西放下,我們不走了!”劈手便奪過手中的包袱,柳兒一屁坐在箱子上,還真不走了!
好丫頭!
有了蘭兒的調教,果然長進神速啊!
羅秋容暗暗豎起大拇指。
老媽媽傻傻看著這個撒潑的丫頭。再瞧瞧羅秋容,見本冇有一的架勢,臉上一燒,不得蹭到羅秋容跟前:“夫人,您的丫頭這囂張,難道不該管管?老奴倒不是生氣,隻是可是您的大丫鬟,在咱們自家人跟前還好。可若是換做在外頭,還這樣,那丟的可是夫人您的臉麵啊!”
“我這個丫頭不是向來如此麼?我實在是管不了。媽媽你若是能代我管教,我激不儘。”羅秋容笑瞇瞇的道。
老媽媽咋舌。
一個在外院做事的婆子,哪有資格管教夫人的丫頭?而且……
看看那邊,柳兒抓機會又狠狠瞪了一眼。
這麼橫的丫頭,能管得住纔怪!
隻能搖頭。“算了!既然你們不走,我也不伺候了!回去我就跟夫人說,是夫人自己不肯走的!”
“說去啊說去啊!最好讓夫人邊的李媽媽過來,也好知道知道你這個老婆子都在我家小姐邊說了些什麼!”
老媽媽猛一個激靈,連忙加快腳步走開了。
等人走遠了,羅秋容才招手蘭兒過來。
“查查這個婆子,看是如何和春意姨娘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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