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往前推,咸德帝以前,誠帝在位,東宮太子因為謀逆案自刎昭罪寺,當時皇孫尚在襁褓之中,他若是沒死,今年應該二十六歲了。然而此案是紀雷與沈衛一起辦理的,紀雷當時為了投靠潘如貴以示忠心,必然不敢馬虎大意,更不可能留下這樣大的禍患。那麼這世間還能夠被稱為皇嗣的人,就只有——”
蕭馳野反握住沈澤川冰涼的手,沉聲接道:“最大的十八歲,最小的十四歲,若真是皇嗣,能對得上時間的只有誠帝。永宜年間東宮被屠,而后近十年的時間里,宮中沒有妃嬪能夠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生出皇嗣。誠帝當時雖已患病,卻還不至于羸弱,他擺不掉花家掣肘,就只能在宮外想辦法。”
“藕花樓底下被挖空填缸一事,除了我,只有薛修卓知道。坍塌案是想殺掉李建恒,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里,如今假設他真的握著個皇嗣,那麼一切都能理通了。他殺掉了魏嬪,接著想要殺掉李建恒。”沈澤川那的不安越來越清晰。
蕭馳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猜想震懾到了,他說:“若真是如此,那麼皇嗣就在那批人中。”
兩個人面對面,沈澤川下聲音,說:“這個皇嗣——”
“不能留。”蕭馳野住沈澤川的下,拉近距離,目深沉,“蘭舟,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他講得不快,殺意仿佛是埋在這深沉之下的洶涌波濤。他們在這一瞬間都想到了許多,皇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現有的一切都將變被。手握皇嗣的世家會輕易被擊敗嗎?想一想垂簾聽政二十年之久的太后,被把控的李氏只能為傀儡,豪門黨派勢必會再度興起,海良宜也將再次被打下風!
門外突然響起了叩門聲,打破了兩個人凝重的氣氛。
蕭馳野說:“說。”
喬天涯帶著微妙的催促,說:“主子,連夜趕追奚丹的人回來了。”
沈澤川當即起,攏開門。喬天涯閃讓出路,沈澤川看著院中單膝跪著的葛青青,下了臺階,說:“怎麼了?”
“大人,”葛青青抬頭,間生,“奚丹打開了奚家的錢庫,里邊早已被人搬空了。”
庭院里的枝葉簌簌而響,猛偏頭睨視著葛青青,月輝抹白了地面,猶如鋪著層厚重的寒霜。在一片死寂中,沈澤川半回首,對蕭馳野說:“二郎,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呢。”
他語調輕,讓一院子的近衛盡數埋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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