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英王府迎來了一個稀客。
蕭遙。
只見他左手一壺酒,右手一壺酒,神悠然地走進了王府。
聽到下人來報,蕭緒走出房間,恰好看到一青衫落拓的二弟站在榕樹下,抬手對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風流不羈地道,“有月,有風,有離別,怎該了酒相伴?”
說著手中的一壺酒便朝蕭緒飛去,蕭緒對這個率的二弟,向來只有搖頭嘆氣的份,不過,今晚他確實也有了酒興。
于是兩人轉朝湖心亭走去。
在亭中落座,黃依早已經接到了命令,快速準備好了兩三樣下酒菜,然后帶著人退下。
蕭遙見黃依窈窕伶俐,不由打趣道,“莫怪于皇兄不喜臣弟送上來的那些子,看來是府中有佳人,才會看不上那些庸脂俗。”
蕭緒淡淡瞥了他一眼,“收起你的油腔調,否則你立刻可以離開了。”
蕭遙聞言立即攤開雙手妥協道,“好好好,算臣弟怕了你了!真是好心當驢肝肺,要不是看你要走了,特地來送你一程,怎麼?連話都不讓人說暢快?”
“這麼多年來,你說的還不夠多?”蕭緒不以為然。
蕭遙贊同地點頭,“做慣了這麼多年的風流浪子,倒是有些習慣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臣弟發現自己愈來愈有魅力了。”
聽著自的人說著自的話,蕭緒向來是不話的。
“算了,你這個沉悶無趣的人,這些風花雪月的事,說了你也不懂。”蕭遙咬開瓶塞,頓時酒香四溢,“二十年的兒紅,怎麼樣,香吧?”說著就幫著兩人滿上。
蕭緒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不錯,酒純凈,味道甘醇,確實是好酒。”
“那是,這可是臣弟從天香樓里拿來的,純正的貨。”蕭遙哈哈大笑道,完全不理會別人會因為他說風塵之地而看輕他。
“煙花酒巷,你還想待多久?”蕭緒過清澈的酒水,緩緩看向他。
本應該是一代天之驕子,卻因為墮落風塵,而被人提起盡是不恥。
可是蕭緒的神中,沒有任何的看不起,仿佛只是在問一個離家多日的弟弟,什麼時候歸家罷了。
蕭遙拿住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慢條斯理地搖著酒杯,呵呵一笑,夜太濃,看不清他的笑里是否帶著真心。
“十年了,臣弟已經忘了,當初的自己是怎麼樣的?一面沉淪,一面清醒,苦苦掙扎,似歡愉,又似解,其實活得不知所謂。”
話畢,杯中酒,一飲而盡,說不清是甜,還是苦,酒水,復雜的緒百轉千回。
蕭緒轉眸看他,雖然二弟說是這麼說,但是在皇室中這幾個兄弟里,他活得是最徹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所以一直按著自己的方式活著。
“明日我便要離開了,父皇手底下能夠用的人不多,你不打算回來助西軒一臂之力?”
蕭遙笑出了聲,然后抬眸搖頭笑著道,“皇兄啊皇兄,你讓臣弟說什麼好啊!他如此待你,而你卻一心一意為西軒著想,你當初離開京都,就不該回來,在你上的責任,早晚有一天會重如山,活活把你垮!”
蕭緒的目閃了閃,最后見手中微微漾起漣漪的酒一飲,火辣的覺頓時在齒間彌漫。直達心里。
蕭遙手快地幫他滿上,里嗤嗤道,“皇兄,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一個個都將你得太,一個需要你為國建功立業卻不愿你功高蓋主,一個需要你維護外戚卻層層束縛你,幸好,我母妃只愿我好好活著,過得好就好,其他的不用去心,我也夠孝順,一直都秉承著的想法活著,所以瀟灑恣意。”
他挑眉看向面前的皇兄,繼續道,“可是你呢,你孝順他,他卻當做是別有心機,提防,你孝順,卻不滿,得寸進尺。皇兄,人啊,何必活得這麼累。”
蕭緒握著手中的杯子,指尖卻一點一點發白。
二弟說的對,他進退兩難。
想要守護的,守護不了,想要舍棄的,舍棄不掉。
活得艱辛又無力。
蕭遙輕嘆一口氣,再次為自己滿上,“此生逍遙天休問,古來萬事東流水。皇兄看開點,好了,說了這麼多,怎麼不見你家小王妃?”
蕭緒聽到小家伙,眸好轉了不,“在整理明日出行的東西。”
“嗤嗤嗤,不得不說,你撿到了個寶,你家這小王妃,論樣貌,長大后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脾氣不賴,只要是機智,說不定以后遇到什麼事,還能幫你一把。”蕭遙有些羨慕地咂咂舌。
“你也讓皇爺爺給你賜個婚,反正皇爺爺如今還在我府里。”蕭緒揚眉看他,話語中似笑非笑。
蕭遙聞言頓時覺得背脊一涼,這提議一點也不厚道好嗎?
他差點忘了,皇爺爺還在英王府里待著,他還是不要和他面的為好!省得逮住他又是各種各樣的教育!
“咳咳,皇兄,臣弟突然想起府中還有雜事要理,那什麼,也得準備告辭了!”蕭然訕訕一笑,理了理裳站了起來。
蕭緒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說破,滿上酒抬起敬他,“若是你想做回自己,就去迎春院找水靈,會給你安排。”
蕭遙聞言輕聲嘆息,“皇兄,你總是為他人想得太多,為自己想得太。”
蕭緒自嘲勾,“因為我是長兄。”
長兄如父,父皇沒有盡到的責任,他這個兄長,只能一一接過來。
蕭遙明白了他心思,最后舉起杯子,“這一杯酒,皇兄,我敬你,如果這一行能夠平安,臣弟希你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蕭遙說完將酒一干而盡。
蕭緒頓了頓,最終將酒飲口。
酒香香醇,卻不知為何,苦如藥湯,令人不忍皺眉。
蕭遙瀟灑地將酒杯一拋,然后轉背對著皇兄揮手,高唱道,“此去經年無良辰,夢凡間紅塵。”
聽著那日漸遠去的聲音,蕭緒手執著酒杯,一杯一杯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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