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以為自己聽錯了,茫然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一臉笑容的曹公公。
“陛下宣我嗎?”語氣帶著不確定。
曹公公點頭,看著雙發白,額頭冒著虛汗的楚傾,有些憐惜地道,“小姐快起吧,別跪著了,地下涼。”
楚傾立即點頭,雙手撐著地,慢慢站起來。
已經干涸,只是擺黏在傷口上,一站起來便有些撕扯,生生地疼,雙腳力,有些站不穩,差點又跪下去。
曹公公連忙喚了兩個宮攙扶著,待站穩后,楚傾擺擺手,讓宮下去,然后轉向曹公公道,“咱們先進去吧,不能讓陛下久等。”
曹公公微微訝異,面前這不氣,肯吃苦,不由對有些刮目相看。
楚傾沒有耽擱,忍著痛,走進了書房。
一人高的鎏金竹節銀制香爐靠在角落冒著裊裊的熏香,四羊方尊擺案,長信宮燈高高懸掛,細致打磨的玉角杯仍舊擱在桌角。
一切如同第一進書房時一樣,只是當初的心里帶著的事忐忑,可是如今卻已經迥然不同了。
西軒帝高坐在明黃錦繡覆蓋的案桌之后,此時進來,他連眉眼都沒有抬一下。
楚傾艱難地屈膝跪下,“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西軒帝收起手中的公文,看向。
“謝陛下。”楚傾慢慢起,這一套作下來,背后的襟襟了,但是咬著牙,忍著小傳來的痛楚。
“你有什麼話要對朕說?”西軒帝臉沉沉,看不出此時的喜怒哀樂。
楚傾抬頭,直視著西軒帝,正道,“陛下,我家殿下是被冤枉的,當時他與傾在一起,不可能去刺殺四皇子,傾可以為殿下作證!”
西軒帝看了一眼,“有時候手本就不需要本人出馬,你說的不在場證明不作數。”
聽西軒帝這語氣,顯然已經在心里認定了這事是大冰塊做的,不由有些氣怒,但是仍平靜地道,“陛下,以著您對自己兒子這麼多年來的了解,您覺得他會是那種不顧手足之的人嗎?若是如此,前段時日四皇子在街道上遇刺,若不是我家殿下出手相救,那麼四皇子恐怕就有危險了,您還覺得我家殿下會殘害手足嗎?”
西軒帝眸閃了閃,“人心難辨,皇權政治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楚傾不由有些想要冷笑,“陛下,其實,您是不相信我家殿下,您的兒子吧!才會先為主將他判了死刑對吧?”
西軒帝臉微怒,“楚傾,你這是在質疑朕?你可知道質疑朕的下場是什麼嗎?”
楚傾已經打算豁出去了,一點也不畏懼他的龍威,“陛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殿下被判罪,傾為他未過門的妻子,怎麼可能獨善其?所以陛下,傾不是在質疑您,而是想為我家殿下討一個公道。”
“看不出來你伶牙俐齒,膽大包天!”西軒帝冷眼看著。
楚傾自嘲笑了笑,“陛下,并非傾愿意忤逆您,而是我家殿下當真無辜。”
“說來聽聽。”西軒帝冷哼一笑。
楚傾福了福,直著背說道,“陛下,您說會有人這麼傻,以著自己的名義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四皇子喚出來,然后讓人去行刺,落下把柄嗎?正常人都不會用這種法子陷自己于不義。”
“你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因為明知道這種理由說不通而去做?這樣子便好擺嫌疑。”西軒帝冷言反駁道。
楚傾雙目澄亮地看向高位上的人,緩緩地說道,“陛下,可是,若是那人知道您一點都不會相信自己,還會冒著這種險嗎?”
“大膽!”西軒帝龍大怒,冷斥道。
一旁的曹公公連忙上前輕拍著西軒帝的背,“陛下,您息怒。”
楚傾跪了下來,毫不畏懼地迎上西軒帝帶火的雙目,一字一句道,“陛下,不是傾要故意惹怒您,而是在傾心里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曹公公見還要說話,不由替了一把汗。
“你不要以為你是太上皇親筆賜的孫媳婦,朕就不能你。”西軒帝含怒道,許是多年沒有人敢這麼當著他的面這麼頂,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人挑釁了,整個人怒火中燒。
反正已經惹怒了西軒帝,也不差這幾句話。
所以楚傾直起背,抿了抿有些發白的,一臉正,不屈不饒地道,“陛下,殿下為人正直,待人溫和,做事聰慧,子純良,多年來,他駐守邊境,維護國家安寧,從未有一怨言,他話不多,卻在力行,為國為民做自己該做的事,您不曾夸贊過他,也不曾給予過他鼓勵,可是他對您一直都是這麼尊敬。”
“就算是被誣賴是行刺手足的兇手,他的心里也只關心弟是否平安,他不曾被賦予期,卻不曾讓人失。陛下,您有如此優秀的兒子,為何卻總是看不到呢?”
楚傾剛說到這里,就被上頭的人冷言打斷,“楚傾,你這是在指責朕不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教朕如何育子?”
氣森森,咬牙切齒的話,仿佛楚傾剛點一個頭,等待的便是人頭落地。
楚傾在心里默默點了個頭,這樣冷無不辨是非的人當真不是一個好父親!
可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可不想還沒救出大冰塊就掛了。
“陛下,傾并非是這個意思。”楚傾雙手撐地,恭敬地俯。
西軒帝強著怒火,若不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他早就讓人將拖出去。
“出去,朕不想再看見你!”
曹公公聞言立即來攙扶楚傾,小聲道,“小姐,您別再惹陛下生氣,走吧!”
楚傾順勢而起,卻不打算這麼算了,跪了一下午,還沒有說夠!
曹公公一見目晶亮地看向陛下,就知道這小姑娘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了,心里打著。
“陛下,傾只有最后一句話。”
本不理會楚傾的西軒帝聞聲看來,那一鼓一鼓的膛仍昭示著他此時的怒氣。
“手心手背都是,陛下三思!”楚傾看著愣在位置上的西軒帝,福了福,然后轉離殿。
“哐當——”
也不知道后什麼東西被砸碎了,楚傾勾了勾,憋了一肚子的話都罵完了,心里也舒坦了,說的是大實話,西軒帝想要治的罪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把下獄了,倒也好,全了和大冰塊關在一起!
可是知道想靠這些話罵醒西軒帝,那是不可能的,還得另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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