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緒隨著林軍進了皇宮后，宮門便在他后落下。

他沒有止步，慢慢隨著宮人的帶領向書房走去。

待到書房門口時，守候的太監告訴他，陛下去了明辰殿，還未歸來，讓他在此等候。

明辰殿，是四皇弟蕭然的宮殿。

他掃了眼戒備森嚴的四周，提步便走。

“英王殿下，您要去哪里？”那守候的太監見此立即擋在他面前，焦急地詢問道。

“本王要去明辰殿探四皇弟，難不還要得到你的允許？”蕭緒冷眸掃去。

那個太監嚇得有些哆嗦，外界傳言，英王目絕冷，一個眼神過去，就能夠嚇死人，雖然傳得有些夸張，但是卻也形象。

但是他是負責得令看守英王的，若是他跑了，自己又當如何代。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蕭緒勾冷笑，“怎麼？在你眼里本王已經為刺殺兇手了嗎？別忘了本王的份，只要一日沒有定論，本王想去哪里還不到你攔著。”

那太監立即嚇得退下，英王殿下說得對，陛下也只是將英王召進皇宮，也并沒有定罪，所以自己還是不要輕易得罪英王，否則他日，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無人擋道后，蕭緒大步朝明辰殿而去。

方才一路走來，便見到宮森嚴程度，他猜到這次刺殺非同小可，但是相比于自己的嫌疑，他更為擔憂的是四皇弟的傷勢。

那個在他面前招惹他的小孩子，如今長大了，可是仍改不了時不時在他面前晃的子。

在得知他出事時，他的心便被提起來，只是他知道有著父皇和月妃在他邊，想來比自己在他邊更有用，可是當靠近后宮后，他已經不由自主牽掛起來。

到了明辰殿，燈火通明的宮殿，窗子上映著來回走的人影，殿門口，醫進進出出，神匆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擾了此刻的氣氛。

蕭緒站在殿外等候著里頭人的通傳。

可是他等來的不是傳喚的太監，而是一明黃的父皇。

他沉聲問道，“父皇，四皇弟的傷勢如何？嚴不嚴重？”

西軒帝忍著口的怒氣，膛劇烈起伏著，“嚴不嚴重你自己不清楚？居然還敢出現在這里！”

蕭緒聞言皺眉，“父皇，四皇弟的傷到底如何？”

此刻不是詢問父皇對他的態度為何如此惡劣，他最關心的是四皇弟的傷勢，見父皇如此氣郁，想來傷勢不輕。

“來假惺惺的，你的子朕還不知道！”里頭子生死未知，他的心早就已經被狠狠吊起，看到蕭緒，火氣一下子發了。

“父皇——”他只想知道四皇弟的傷勢。

“跪下！”西軒帝不容分說地命令。

蕭緒微微一怔，隨即開擺雙膝跪地，初秋的石磚，帶著些許涼意，卻不及他此時心里的冷。

他看著那明黃的影拂袖而去，角勾起了一自嘲。

明辰殿里，響徹著西軒帝的怒吼，“若是不能讓然兒離危險，朕便讓你們陪葬，朕養你們何用！”

他忽然想起了，當初父皇三個月未曾踏進過他的宮殿，日下朝后便待在月殿侍弄四皇弟時，他想要得到父皇的關注，在寒冷的冬季里洗冷水，生生將自己凍冒了，母后命人去告訴父皇，也只得到父皇一句好生休養，那時候他不懂，以為自己表現得不夠好，病愈后發憤圖強，努力讀書習字練武，可是當那場大火燃起，自己生死未卜，也只得到父皇片刻駐足，便匆匆回了月殿，因為那年三歲的四皇弟吃壞了肚子。

而當侍立在宮殿門口的太監宮侍衛，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堂堂一國戰神，一國嫡皇子，卻被訓斥下跪，恐怕只是西軒國歷代以來見的一幕吧！

他忽然想起，罰跪，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

只是次次都和四皇弟有關。

母后說，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四皇弟，但是他知道不是。

若非父皇把所有的父都給了四皇弟，便不會看不到他。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像是知到此時氣氛張的皇宮，如同打在所有人心中，引起一陣陣栗。

很快，傾盆大雨沒有預兆便落下來。

豆大的雨打在了他的臉上，肩上，手上，應該是疼的，可是他毫無覺，在外征戰的時候，常常要在寒冬臘月，酷暑艷或者滂沱大雨中行進，他已經習慣了。

眼前出現了一雙致富貴的靴子，他抬頭，大雨朦朧中，他看到了一臉怒其不爭的母后。

“母后，雨大，您別在這里站著。”

“兒子在這里跪著，你覺得母后能安心在殿里歇息嗎？”梁皇后怒不可抑地說道。

“母后，兒臣不孝，讓您憂心了。”蕭緒目微微垂下，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面，漾起了點點漣漪。

“若是真的不讓本宮憂心，你去跟你父皇解釋，洗自己的嫌疑！”梁皇后怒聲道。

撐著傘的羅云連忙拍著梁皇后的后背，幫順著氣。

“母后莫怒。”蕭緒抿道，“父皇正在氣頭上，兒臣說什麼也沒有用，等到四皇弟傷勢穩定下來再說。”

“蕭緒，你是要讓母后氣死你才甘愿是嗎？以你的能力，會查不到兇手是誰？母后不信！”梁皇后咬牙切齒地道。

“兒臣還不知況到底如何，所以更不可能知道兇手是誰。”蕭緒目微微一閃，最后仍是低下頭。

“好，好，好——”梁皇后連說了三個好字，便摔袖離去。

蕭緒目送著母后離去的影，心里有些苦，他的心里是有懷疑的對象，但是他卻——

有心無力。

面對執意認定你是兇手的父皇，你說再多的話，也是等于掩飾。

他仰頭，明辰殿這三個字，在月的微弱照耀下，閃著點點亮。

明辰，這兩個字是父皇替四皇弟取的，代表著最明亮的星辰。

也許在父皇的心里，四皇弟才是他心中最明亮的星辰。

十五的月亮很圓，照在地面上，月浸在了水上，卻令人到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