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冷凍倉上的那個名字，伊芙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對於這個答案，祂並不意外，但隨之而來的則是更多的疑……

如果說這最後一個空置的冷凍倉是屬於尼歐的話，那麼……祂自己又是源於何?

尼歐在最後的記錄裡說“給世界樹一個足夠支撐到超的靈魂”，這指的就是祂自己嗎?

祂自己……與尼歐有關嗎?

尼歐現在去哪了?

祂的呢?

亦或者是，難道自己就是尼歐?！

但這樣的話，前任又是什麼?

等等……尼歐明明曾與世界樹於一個時代過……

再者，裡格達爾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自己的行一直都是按照尼歐計劃的去做的話，那麼這位所謂的“守護者”為何要與自己對立?

祂要復活的“造主”又是怎麼回事?

按道理來講，祂不是應該效忠於尼歐嗎?

這一刻……伊芙覺自己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不過，有一點能夠確定的就是，“虛擬”與現實的地位已經倒轉，藍星……早已經不是藍星了。

目從冷凍倉上收回，伊芙微微一歎。

祂還想知道更多，想知道那尼歐後來又做了什麼，想知道自己的來歷……

不過，地面上已經再也沒有新的殘頁了。

或許……有些問題，再也沒有機會找到答案。

圓柱形的巨型金屬空間，只能聽到億萬臺冷凍倉同時運轉時帶來的嗡嗡聲。

沉默片刻後，伊芙轉過，重新回到了藍團所在的金屬平臺上。

通過記錄殘頁中的記載，祂已經知道，這枚藍團就是維持所有人類沉睡的系統核心，超級智腦。

而祂神魂中的那個，則是這個智腦的系統終端。

當然，是做過特殊化理的，如果解析的話，會認為其僅僅是一團複雜的本源法則。

尼歐對於法則力量的運用已經達到了一個出神化的境界。

雖然從法則的角度來說，能級利用水平很低，但技巧上卻堪稱登峰造極。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連伊芙都能瞞過。

還是自己的晉升太順風順水了……或許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自己都應該好好悉一下自己的力量了。

伊芙輕歎一聲，在心中想到。

時至今日，祂自然也明白為什麼自己在晉升的道路上那麼順風順水了。

無他。

一切，不過是計劃好的罷了。

只有到今天，祂才真正從這個計劃中超出來。

搖了搖頭，伊芙出手，再次向金屬平臺上飄浮的藍團。

無論祂的來歷是什麼，既然知道了“藍星”的真相，那麼作為認知中曾經的“老鄉”，作為玩家們效忠的神，祂也有義務接過尼歐的心願，守護這些沉睡的人類。

到藍團，法則的大門再次開啟。

僅僅是一瞬間，伊芙就徹底解析了這個超級智腦的構造，同時……也對沉睡者的狀態有了詳細的了解。

如同記錄殘頁中描述的那樣，冷凍倉中人們的狀態已經瀕臨極限了。

按照超級智腦的計算，他們將會在這接下來的數十年，陸陸續續地死去……

在系統的記錄裡，億萬年來，超級智腦封鎖了人們的記憶，以藍星歷史時間裡最難以意識到自己是在虛擬世界中遨遊的虛擬網絡技剛剛發展起來的幾十年為模板，在這段時間不斷循環……循環……循環……

一次又一次，直到今天。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循環了。

從伊芙穿越的那一天開始，循環就已經結束。

藍星虛擬世界中時間的運轉已經改為了沉睡者們自行演進，智腦系統協助推算並完善虛擬世界觀的模式。

這是最後一次，也將是最漫長的一次。

這一次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將毀滅。

好在是，伊芙來了。

祂足以終結一切。

不管是喚醒人們，還是修複他們的，對伊芙來說都不是問題。

然而，在查看完沉睡者們的狀態之後，祂卻猶豫了。

任何事，都有相應的代價。

這些宇宙熱寂的幸存者在冷凍倉中沉睡了數十億年，同樣也有。

那不僅僅是上的衰敗，更嚴重的，是記憶上的。

數十億年，一次又一次的回，一次又一次的深層記憶強化……

他們在虛擬藍星中不斷重複的記憶早已替代他們為星際文明藍星聯合國公民的記憶……

那些屬於聯合國公民的記憶，已經徹底被覆蓋了。

他們……已經無法複蘇為曾經的聯合國公民了。

因為他們大腦深記載記憶的區域已經徹底改變了，就連靈魂中保留記憶的區域也被改變了……

這是時間的力量，是一次次重複的力量，也是他們沉睡億萬年的代價。

哪怕是伊芙想要將記憶重新複蘇，也需要一番功夫。

而數十億人，複蘇需要的力更大。

不僅如此……他們藍星的記憶幾乎已經刻靈魂，如果再複蘇了為聯合國公民的記憶，極大概率會造記憶混，神崩潰。

而就算是沒有崩潰，他們的自我認知也會出現問題。

這不是伊芙能夠解決的問題，有些問題，必須出現問題的人自己才能解決。

如果伊芙手，那他們，很可能就不是真正的他們了。

這與心靈暗示不一樣。

這已經涉及到了靈魂的變化。

思索片刻後，伊芙就放棄了。

祂決定不喚醒他們，不修複他們的，也不喚醒他們的過去的記憶，而是讓這個系統繼續運轉下去。

直到他們死亡，祂再將他們轉生至賽格斯世界。

屆時，玩家依舊給予選擇，是否要轉生為靈，是否要保留遊戲記憶。

而那些不屬於玩家的沉睡者，則直接轉生人類。

當然，伊芙會給予一定的小禮，比如……更加出的天賦。

若是未來有一天他們踏上神話，伊芙也留給他們解封藍星世界虛擬記憶乃至藍星聯合國記憶的機會……

一切選擇，最終還要還到人們自己手中。

而那，就是後話了。

《靈國度》會一直運轉下去。

藍星的“虛擬世界”也會運轉下去。

直到最後一人轉生。

這……就是伊芙在保證自己的宇宙能夠正常運轉的況下，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當然，想要做到這些，伊芙還要正式接過這個沉睡系統的權限，為超級智腦的主人。

世界樹，將為這所有系統的BGM。

這……也將是一場屬於世界樹的遊戲。

也是一場限時的“穿越”遊戲。

不過，就在伊芙試圖以法則的方式解析這個沉睡系統的時候，一道悉的意識，卻從沉睡系統中蘇醒……

那是一種特殊的意識，不是靈魂，更像是一種複雜的電子訊號，或者說……特殊的電磁波。

伊芙很快就判斷出來，這應該就是超級智腦的意識。

或者說……智能AI。

但同時，對方卻給伊芙一種相當悉的覺。

伊芙心中一，正準備仔細查看，但下一刻，在一片藍的芒中，一道電子投影卻出現在了祂的面前。

那是一位穿研究服的慈祥老人，面帶微笑。

“裡格達爾?！”

伊芙怔了怔。

眼前的老人，竟然是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

看著微微失神的伊芙，裡格達爾微微一笑，以一種特殊的電子音說道:

“伊芙冕下……不，超者閣下，或者說……我新的主人，我們又見面了。”

伊芙微微瞇了瞇眼睛，問道:

“除了賽格斯宇宙守護者的份，你也是維持藍星虛擬宇宙運轉的智能AI?”

“裡格達爾”笑容不減，溫和地回答道:

“是，但也不是，或者說我們是同源的，您可以稱呼我為教授。”

“教授?”

伊芙愣了愣。“這是主人給我起的名字，為了紀念自己的老師，而我的形象，也是主人老師的形象。”

“裡格達爾”回答道。

伊芙恍然，瞬間想起了尼歐留下的筆記。

教授是研究中心的上一任主任，藍星聯合國歐洲大區的一位高級研究員，德意志人。

同時，他也是尼歐的導師。

在尼歐的筆記中，字裡行間，流著對方對自己老師的尊敬與懷念……

沒想到，就連沉睡系統的智能AI，都被祂設定為了老師的樣子。

“那你和裡格達爾到底是什麼關系?”

伊芙又問道。

“裡格達爾”……或者說“教授”繼續微笑著回答道:

“主人在實施‘造主計劃’之後，利用我的源代碼做了一個實驗，創造出了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

“祂負責協助主人在他沉睡期間維持宇宙回的正常運轉，並執行主人的劇本。”

伊芙若有所思:

“你們的記憶也是通用的?”

“不。”

“教授”搖了搖頭。

“主人說過，要想讓故事變得真實，首先要瞞過自己，所以……裡格達爾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主人的真實份，祂只知道主人創造的劇本。”

“在祂的劇本中，祂就是為了喚醒‘造主’而存在的守護者。”

“那你呢?你的任務呢?”

伊芙又問道。

“我是研究中心的智能AI，也是造主計劃的監護AI，同時也是裡格達爾行的指引者……”

“在‘世界樹計劃’執行之後，我也曾據主人留的命令，借助主人的進賽格斯宇宙扮演主人的份，守護世界樹的第一次長……”

“所以……我知曉裡格達爾的一切。”

“教授”回答道。

伊芙目一凝，忽然恍然大悟，想清楚了很多問題……

“所以……你是世界樹時代的尼歐?你也是所謂的深淵意志?你才是祂口中那個造主?！”

“沒錯。”

“教授”點了點頭，依舊面帶微笑，似乎從未改變過表。

“等會兒……我有點……”

伊芙一邊抬手做終止狀，一邊扶了一下額。

哪怕為了創世級別的偉大神力，此時此刻祂也難掩心中的震驚。

星空守護者裡格達爾是研究所智能AI的“分”?

研究所智能AI才是“造主”?

裡格達爾從頭到尾都活在劇本裡?

離譜！

如此說來，裡格達爾也太慘了吧?

這才是徹頭徹尾的工人啊！

還有這尼歐……

似乎也太擅長套娃了！

簡直了……和自己有一拚！

這一刻，之前伊芙的好多問題，似乎都能解開答案了。

不過……祂還有一些疑問……

“一切是為了宇宙的超罷了，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呢?”

祂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為了您，為了您的長，為了您的試煉，也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教授”繼續微笑著回答道。

“試煉?”

伊芙皺了皺眉。

“當然。”

“教授”輕輕點了點頭。

“之前引起整個宇宙大范圍墮化的造主複蘇也是試煉?”

伊芙又問道。

“當然。”

“教授”再次輕輕點了點頭。

伊芙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所謂的試煉，賽格斯宇宙犧牲了多生靈?”

“教授”依舊面帶微笑:

“伊芙冕下，您要知道，從決定犧牲99.99%的公民創造新世界開始，為了達最終的目的，主人早就不在乎別的了，而我……不過是遵循主人留下的程序罷了。”

伊芙愣了愣，一時無言。

是啊……

對於尼歐來說，為了達目的，還有什麼是祂不能舍棄的呢?

從毀滅第一個宇宙開始，祂早已經不擇手段了。

這一刻，伊芙的心中只剩下了歎息。

而“教授”則繼續溫和說道:

“超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按照主人留下的程序，我必須確保您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必須確保您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確保您能夠駕馭住深淵與惡魔，確保您的心中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只有這樣，您才能真正為新世界的引領者，為人類、為新世界的生靈帶來新的可能。”

“只有這樣，您才能為新的世界樹，才能帶著所有的一切，帶著蛻變的新人類，去開拓更廣闊的天空！”

“為了達到這一切，希您能夠理解。”

伊芙沉默。

雖然能夠理解，但祂的心，卻並不爽。

這種一直按照對方給的路走的覺，很不爽。

“伊芙冕下。”

“教授”忽然再次開口了:

“主人在執行世界樹計劃之前說過，按照他對您的了解，您知曉真相後定然會心中不爽。”

“所以……他還有最後的給您的一封信， 托我轉給您。”

語畢，“教授”雙手出，一個虛幻的卷軸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同樣是電子投影。

他一揮手，卷軸飄到了伊芙的前。

伊芙出手，輕輕了一下，卷軸在輝中展開，化為了一封信件。

這一次，不是電子投影。

而是真正的信件。

凝聚法則創造的信件。

伊芙將其打開，目掃過。

映眼簾的，是悉的字跡。

屬於尼歐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