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將骰子置于手心,然后右手往左手上面一扣,兩只手相合而搖,里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手法一看就是賭桌老鳥,尤其臉上還散發著虔誠輝,矮子和眾多黑不由又信了三分,大家目不轉睛盯著他雙手,生怕過什麼特殊作。
韓躍看似用心搖骰子,其實目一直在觀察眾人,眼見氣氛漸漸形,他心中悄然一喜,終于輕喝出聲:“各位且看,六六六!”
手上作一停,接著往地上一拋,三粒骰子滴溜溜落到地上。
那矮子首先“咕嘟”一聲咽口唾沫,與眾人一起張注視著地面,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但見三粒骰子越轉越慢,越轉越慢,終于有一只失去力,仿佛喝酒的醉漢一般晃晃悠悠停了下來。
“六點……”矮子哆嗦一下。
第二只骰子的滾也在變慢,上面數字不停變換,五點,三點,一點,四點……矮子的臉隨著數字不停變化,雙手使勁攥住拳頭,額頭全是冷汗。
眾黑人同樣聚會神,眼見這第二粒骰子歪歪斜斜,他們的心也如坐了過山車。
第二粒骰子不負眾,依然還是六點!
“又是六點,已經兩粒了……”一人聲道。
濫賭鬼們只覺心臟怦怦跳,忍不住又將目看向第三粒。
韓躍心中冷哼,角勾起一弧度,整個局勢已在他掌控之中,現在就看羅靜兒懂不懂得抓住時機!
他眼角掃了掃林方向,果然見一道影快如鬼魅,正悄無聲息朝這邊靠近。
第三粒骰子晃晃悠悠轉了半天,但是韓躍心知肚明,這粒骰子最后停下來的數字,必然是同樣的六點。
果然!
“還……還是六點……”矮子興的渾抖,連說話聲音都變了。
三粒骰子都是六,加在一起就是天豹子,眾賭鬼一陣嘩然,看向韓躍的目瞬間熱切。
天豹子雖然難出,但是這群濫賭鬼常年混跡賭桌,幾千幾百萬把賭局下來,幾乎人人都曾親手扔出過這樣的點數,所以這個點數不是他們引起興的原因。
真正讓他們興的是,韓躍這種說出就出的手法。
“厲……厲害……”矮子最先開口,吞咽幾下吐沫。
韓躍嘿嘿而笑,一臉高深莫測道:“怎麼樣,是不是天豹子?”
“是是是!”矮子連連點頭,看向他的目已有不同。
旁邊持刀大漢忽然開口道:“小子,你再扔一把。”
“想試探我?”韓躍不屑一哼,手抓起骰子,道:“好,我便再扔一次,你們看好了。”
依舊雙手相合,依舊面帶虔誠,骰子在手心里搖不停,當那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再次響起之時,他忽然吐氣開聲大喝道:“開!”
三粒骰子落于地上,滴溜溜,滴溜溜,轉起來晃悠悠。眾人目盯其上,便連那個大漢也看的聚會神。
骰子滾越來越慢,終于猶如三個喝醉的醉漢,慢慢停止了下來。
“第一粒,六點。”矮子口歪眼斜,雙手哆嗦發。
“第二粒,也是六點。”一個黑人隨其后,語氣很是震驚。
“第三粒,還……還是六點……”矮子再次出聲,說話都有些結結。
連續搖了兩把,兩把都是天豹子,如果只有一次那完全可能僥幸,但是連續兩次都這樣,再小心的人也不會懷疑。
事實上,矮子和眾賭鬼早已佩服的五投地。
持刀大漢目炯炯盯著地面,半晌終于嘿了一聲,緩緩點頭道:“果然了得,好厲害的賭!”
他抬頭看向韓躍,終于說出了眾人心聲:“這手法,好不好學?”
“好學啊!”韓躍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道:“我現在就可以教你。”
大漢眼中一亮:“那還等什麼,速速教我,有了這手絕學,嘿,他媽的……”他終于也放下了為老大的矜持,顯出貪婪賭鬼的本。
韓躍一把抓起骰子塞到他手里,循循善道:“我來說,你來試,教與學同時進行,保證你三次就能掌握。”
“三次就行?”大漢有些震驚,氣都變得急促,他連忙雙手將骰子合攏,道:“那你快說,我來試試。”
旁邊矮子眼看著,他其實更想練習,可惜有好事必須老大先來,只能強忍心中賭意,催促道:“小兄弟,快點說,快點說。”連稱呼都變了,可見此人賭何等之重。
韓躍瞥了他一眼,目又收回到大漢這邊,做出一副老師指導學生的架勢,道:“首先,你要深吸一口氣。”
“深吸一口氣?”大漢怔了一怔,想到這可能是特殊手法的前兆,連忙照做。
“上套了,嘿嘿!”韓躍心中一喜,聽話就好。
“然后,開始輕搖雙手。”
“輕搖雙手……”大漢重復一句,乖乖開始搖。
矮子和眾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聚會神盯著大漢的雙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注意手速,三次快,一次慢!”韓躍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后撤幾步。
“三次快,一次慢……”大漢再次跟著重復,旁邊矮子也喃喃出聲,好像搖骰子的人是他一般。
韓躍心中冷哼,上繼續導:“現在,閉上你的眼睛,心中想象著骰子的點數。”
“閉上眼睛,心里想象骰子的點數……”這一次,又有幾人跟著重復,那矮子甚至陪著大漢一起把眼睛閉了。
這種狀況就像是心理催眠師的語言催眠,韓躍經過一步一步設計,終于將眾人的心神控制。
現在,他說什麼,這群濫賭鬼都會照做。
“很好,你做的很好!”韓躍語氣輕緩和,一字一頓道:“接下來你要凝神靜氣,連續搖骰子十三次,然后毫不遲疑,將它們扔在地上。”
“凝神靜氣,連續搖骰子十三次,毫不遲疑,扔在地上……”眾人仿佛睡著了一般。
“對,你們掌握的很好,輕輕搖吧……看,天豹子是不是就要出現了!”
眾人腦海中果然象出天豹子的景象,那大漢閉著眼睛咧大笑,他真的覺自己能搖出這個點數。
韓躍每說一句話,腳下便悄然后撤一步,這時候距離眾人已經有三四米遠距離,而他的邊地上就著大漢那把長刀。
“一次,兩次,三次……”大漢里念念有詞,矮子和眾黑人也輕聲計數,終于等到搖了十三下,那大漢謹記韓躍所說,帶著無限希猛然將骰子一扔。
眾人都把目急切去看。
然而滴溜溜,滴溜溜,三粒骰子晃晃悠悠慢慢停下,最后竟然只是一個“三三四”的點數。
這個點數放在平時已然不低,但是距離眾人心中的期值實在太遠。所謂希越大失越大,大漢本就不是什麼謙謙君子,頓時覺得心頭一邪火竄出,然變道:“為什麼不是天豹子?小子莫非你敢騙我,老子要宰了你……”他目泛兇想去尋找韓躍,還沒來得及抬頭,猛然聽到后一聲大喝:“老子他媽的先宰了你!”
卻是韓躍拔了那把長刀悄悄走到他背后,跳起來就是一刀猛砍。
大漢亡魂大冒,閃便要躲避,突見黑夜里有白一閃,從林方向電出十幾道銀芒,快若奔雷,眨眼及至。但聽噗噗噗三聲悶響,他只覺口一陣發麻,想要躲閃的作頓時停了一停。
就是這一下停頓,足以要了他命。
韓躍持刀高高躍起,對著他的脖子力劈下。
一刀,梟首。
一刀,斃命。
大漢中霍霍發聲,臨死想要反擊拉住韓躍墊背,卻見一道矯健影騰空而來,手中一把星長槍,順勢將他挑飛。
“原來,這小子本就不想教我賭,他所做的一切一切,只是為了殺人……”大漢意識水退卻般陷黑暗,這是他臨死之前最后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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