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沒有接過盒子,而是問他:“五哥,但說無妨。”
“這不是給你的,是給阿玉的。”王五郎知道,秦懷一定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解釋道,“這些東西是我能想到給阿玉最好的了。”
秦懷這才接過,打開盒子一看,里面不是別的,是一疊銀票和契書。
其中有王老太太隨手發給孫子們的地氣,他還沒去縣衙過戶,也有阿玉給他買的鏢局,以及小張氏給王五郎塞的一張鋪子契書。
“說來慚愧,我這當哥哥的不太稱職,這些年沒幫助阿玉多,全靠幫我。”王五郎說著,就覺得越發慚愧了。
尤其是他們家,兒都是貴的,不像別的家,經常把姐姐妹妹都當做可榨的工。
阿玉真是千好萬好,是這世間能排上第一位的好妹妹,王五郎還記得阿玉剛到家里時,那瘦得皮包骨的樣子,真是讓他至今想來都覺得心疼。
幾年時間過去,不知怎的,他們反而被阿玉照顧更多。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了,家里有人可以幫襯,自己完全不用自己在做些什麼,就能夠躺著到達人生巔峰,多好。
但王五郎并不如此想,小時候他還覺得,家里有個聰明的阿玉妹妹就夠了,自己跟著阿玉妹妹后面,再怎麼也能混口飯吃,還能過得有滋有味。
而今長大了,才發現自己從前的想法有些混蛋。
“不怕你笑話,如今我只想著,妹妹是該捧在手心里,好好哄著,養著長大的,我們家阿玉更是如此。”王五郎說著,語氣又低沉了許多,“但我在眾多兄弟里實在算是高不低不就的一個了。”
大哥在村子里務農,看起來像是最沒有前途的那個。
可是如今在大哥的帶領下,胡家村的版圖似乎又往外面擴張了不。
胡家村的蠶、蠶被,還有各種糖制品,已經遠銷到大昌各地,甚至到了周邊的國家,大哥不是那種擅長曲意逢迎的人,卻很懂得以真心換真心,在各地都了一些真誠的好友,對王家乃至整個胡家村都大有裨益。
二哥就別說了,如今二叔已經考上了二甲進士,還了知州,不出意外,日后定時能高升。
繼承了二叔讀書天分的二哥,如今已然是打頭的那一批人,日后說不定前程比二叔更好,讀書、科舉、仕途是他未來的歸宿。
至于三哥,他是個雷厲風行的子,做什麼事都學得快,別人要學個三五年的,他只要一兩個月就能通,假以時日,就不可限量。
四哥格沉穩,讀書也是天分極高,但他確定了自己的理想,是日后要去做夫子,不走仕途之路,如今只是在不斷積累學識。
六弟是個都沒心肝的,整日里科打諢,只想著如何快點將時日混過去,即便如此,也有他母親在旁邊耳提面命,督促他認真學一學,好歹不至于落了課業。
七弟則是真的懂得為他人排憂解難,便是日后不進仕途,也一定會又眾多人愿意扶持,定不會弱到哪兒去了。
只有他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真正汗。
“怎麼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秦懷把箱子往王五郎眼前推了推,“這個拿回去吧,阿玉不會收,也不可能收。”
王五郎搖頭:“我不是想要歸還的意思,只是我暫且想不到其他什麼,而且,這一次我不會回萬寧城,我要去江賽。”
江賽是酷寒之地,多殺人砸鍋賣鐵都不愿意做那里的兵丁。
因為那里十去九不歸,都以各種各樣的形式陣亡。
“發生了何事?”秦懷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去那麼偏遠的地方,而且還這般急。”
不止如此,秦懷甚至還想著,五哥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或者看到了什麼,想要離開去做什麼。
王五郎道:“此事你就別問了,只需要將這個箱子給阿玉便是,里面的東西和用途,我都已經標注好了,等阿玉用這筆錢的時候都能隨時取用。另外,你可以告訴阿玉,五哥我不會一直都這麼趕不上趟,日后總也能為的臂膀。”
王五郎原本只是隨便說說,后面越說越傷,越說越,最后直接抹著眼淚對秦懷說:“秦懷啊秦懷,小時候我沒看好阿玉,讓和你有了娃娃親,但不代表這件事就穩當了,要是你欺負,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來揍你一頓,不,好幾頓!”
秦懷:“……”
“五哥,你究竟……”
不等秦懷問完,在角落里沒說話的王四郎就說:“別問了,他啊,是想去參軍,這次阿沒在,三嬸嬸又還在鎮上務工,可不正是最好的時機麼?”
“和誰去?”
“逍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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