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哥哥考上狀元了?”
阿玉沒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來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
“可不是嗎?你可就是狀元娘子了!”花說著,又改口道,“說起來,應當他君郎才是啦。”
在大昌,鄉君的夫君被稱為君郎。
阿玉就哈哈地笑:“都可以啦。”
對于這個玉鄉君的封號,上到王老太太,下到家里的小羊,其實都沒怎麼當回事。
只是對外人而言,這是一家子榮升貴族的證明,無人再談小覷王家人,尤其是阿玉。
雖然和勇國公府比起來,阿玉鄉君的份似乎還不夠看,可若是和國公府里的外姓小公子親,哪怕對方如今已是狀元,吃虧的也絕不是小公子。
這也是王老太太最初的打算。
阿玉可以嫁豪族,但自己一定不能被看輕了去,便是外人也不能。
“哎,出來了,他們都出來了!”隨著眾人一通吵嚷,果不其然,考生們都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阿玉探著腦袋,反倒是先看到了王二郎:“二哥二哥,我在這兒呢!”
王二郎忙把其他考生開,來到了阿玉邊,拽住阿玉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你怎麼在這兒?這里人多,可別把你著了,咱們回去再說吧。”
見到花,王二郎只是作了個揖,并未多言。花簡單回了禮,就算是打招呼了。
沒走幾步,便聽到王家的仆人在喊:“子風爺,玉鄉君,二位這邊來。”
阿玉扭頭對花說:“花嫂嫂,回頭我給你府上送封請帖,你一定要來啊!”
這幾日,花和阿玉都在占星司見面,反而沒去兩家的府上,但兩家都已然聽說過對方了。
花抱拳:“一定的。”
哪怕不是因為阿玉的緣故,只要慕容潤還在城中,他們王家都會給慕容潤下一份請帖的。
“三哥和二叔呢,他們還沒出來嗎?”阿玉探頭探腦,沒瞧見另外兩人的影子。
秦懷去參加殿試,自然是不用回來,想必現在還在宮里和天家說話。
“二叔中了二甲,跟著一道去參加殿試了,三弟我也不曾見到。”王二郎道。
他和王三郎兩人參加進士試,純粹是想要提前適應適應,進士試的容果然比舉人試難了不知多,而且其中涉及的國策國論十分高深,按照王二郎和王三郎如今的見地,很難破題。
只能跟著先生的教導,胡答個七七八八。
誰讓他們的先生也是進士落第,嚴格說起來,并不能教導他們考上進士,等此間事了,他們也會在萬寧城中重新找一個書院學了。
“二叔考中二甲了?二叔當真是厲害!”阿玉真心驚訝,因為團子并沒有告訴。
在如此多的考生中穎而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王傳貴愣是做到了。
更何況,如今的王傳貴年近四十,要是再考不中,下一次也沒有機會了,主要是怕吃不消。
男人三十而立后,就會每況愈下,神不濟很是正常。
更何況在考場熬上幾天幾夜,普通的人都不了。
他們在馬車上閑聊了兩句,就聽見外頭仆人了一聲“子明爺”,接著,王三郎就鉆了進來。
他笑嘻嘻道:“嘿,咱妹夫考了個狀元,里頭的考子不知從哪得知我和他的淵源,便拉著我扯了會兒。”
“三哥你落榜了,還這麼高興,小心回去,阿說你不思進取。”阿玉故意揶揄道。
王三郎擺擺手:“就算我回去垂頭喪氣,阿也會說我心眼小,扛不住打擊,還不如高高興興的呢。”
王三郎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這一次絕對考不上,若真是考上了,大昌就完了。
他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真才實學,若還能在科舉場上拿得名次,這樣的國家擔心麼?
王二郎就說:“看來你真有自知之明,走吧,咱們先回去,阿肯定做了許多好吃的等著我們。”
二叔考中了,秦懷也考中了,不出意外,他們家免不了要吃好幾日的大餐。
家里新來的那個廚子,做的味道可是一等一的好,用料也十分考究。
自從他們來到萬寧城以后,去坊市閑逛時,都不怎麼買零了,和家里的飯菜比起來,零顯然是比不上的。
幾人回到家后,就見家里還一切如常,別說是準備好吃的了,甚至門口連個迎接的都沒有。
王二郎不由得垮了臉,對阿玉道:“看來我們在家里是真的失寵了,如今就連科舉這樣的大事,都沒人來關心關心。”
在考場那幾天幾夜的煎熬,都不覺得委屈,可現在只覺得心里拔涼拔涼的。
“二哥,想開點。”王三郎拍拍王二郎的肩膀,用一副穩重的語氣說道,“你往好的想一想,萬一咱們都不是親生的呢?”
王二郎:“……”多謝,心果然更不好了呢。
阿玉看著兩哥哥蔫的樣子,捂著肚子笑了好半天:“阿知道你們今天要回來,已經把德樓包下來了,現在說不定還在那里坐鎮,咱們待會兒過去就好了。”
上午出門當值的時候,王老太太就對阿玉說了這事。
其實前一日,家里人都去守著了,可考生沒放出來,第二日王老太太怕又出什麼幺蛾子,干脆就去德樓里等著。
阿玉還悄悄問過:“阿,要是二叔也沒考上,咱還包酒樓嗎?”
王老太太瞥了阿玉一眼,瞧著小孫話里有話的樣子,沒上當:“怎麼,我請家里人吃飯,還得挑個黃道吉日不?你放心,就算你二叔考不上,我也不會打斷他的。”
最多把人趕回村里去教書。
“嘿嘿嘿,就知道阿最好啦!”阿玉抱著王老太太的胳膊,晃了晃,撒意味十足。
這可是王傳貴悄咪咪和阿玉做的約定,雖然他信心滿滿,但還是以防萬一,免得出來的時候沒個人幫他緩沖,到時候自家老娘發飆招架不住。
阿玉帶著王二郎和王三郎簡單休整了一下,就又直奔德樓而去,結果才在門口,就聽到一陣不那麼友好的聲音。
“要我說啊,咱們寒門子弟就別去想什麼科舉不科舉的了,沒瞧見麼,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國公府里的公子,要說不是定,而等可信?”
“那些個貴家公子,不去好好地花天酒地,卻來同我們爭搶前程,不就是擺明了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