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質樸的臥房之中,董松雙目閉地躺在床上,紋不。
劉氏坐在一旁,抬手抹淚。
舒甜怔怔然著董松,眼眶有些紅。
大夫張汝坐在床邊,他把完脈,便將董松的手放進了被褥,一臉凝重。
舒甜急忙上前,低聲問:“張大夫,我爹爹況如何?”
張汝:“令尊今日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引起他大悲大喜的?”
舒甜想了想,若說有,那只能是錦衛來顧飯館的事了,但實在算不上引起大悲大喜的程度。
于是舒甜搖頭:“應該沒有……”
張汝有些疑,道:“那就奇怪了……董伯父這看起來,確實有些氣急攻心。年紀大了心脈不暢很常見……今日,他是發了心脈的病灶,才會暈倒的。”
舒甜愣了下,急忙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張汝看了一眼舒甜,有些艱難道:“他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頭,里面應該積蓄了不淤,況有些棘手。”
再加上他的傷,就更難治了。
舒甜看向張汝,清亮的眸子里泛起了淚花,咬了咬,問:“那爹爹到底多久能醒過來?”
張汝搖了搖頭:“這個我也無法預料……”頓了頓,他晦道:“最差的況,就是一直醒不過來。”
舒甜呆住。
張汝是城南最有名的大夫了,連他都這麼說,難道爹爹真的兇多吉!?
劉氏聽了,不由得潸然淚下,站起來,一把拉過張汝道:“張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啊!我們三人相依為命,可不能沒有他……”
舒甜連忙扶住劉氏,劉氏本來就眼睛不好,哭得這樣厲害,讓舒甜更是擔心。
張汝面難:“我一定盡力而為……還請伯母放寬心……”
舒甜手,輕劉氏的背,不住地安。
張汝看向舒甜,鼻尖微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依然強忍著哭意,這倔強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舒甜好不容易安了劉氏,抬頭對張汝道:“張大夫,眼下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汝回過神來,連忙道:“我可以先開藥,幫助董伯父散去淤,但至于能散多、散淤之后多久能醒來,就看個人造化了。”
舒甜輕輕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多謝。”
這樣的況,治療周期應該不短。
送走了張汝,又安頓好了哭得死去活來的劉氏,舒甜獨自坐到了董松的床邊。
今早兩人還有說有笑的一起去了飯館。爹爹的溫聲細語,還近在耳畔,怎麼一轉眼,就變了這樣呢?
自舒甜穿越過來,董松便將捧在手心里,寶貝得不得了。
小時候,劉氏對舒甜的要求頗為嚴格。
劉氏早年在大戶人家待過,修養、氣質都極好,琴棋書畫一樣一樣地教導舒甜,舒甜每每想懶了,便跑去跟董松撒,董松便樂呵呵地將“救走”,讓劉氏無可奈何。
董松每日都變著法兒地給們娘倆做好吃的,舒甜便萌生了學習廚藝的想法,劉氏擔心學廚藝毀了手,以后做不了工了,便不同意。
可董松卻道:“只要我家甜甜喜歡,有何不可?”
爹爹一直是最疼甜甜的人……舒甜想到這兒,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眼淚滴在手背上,冰冰涼涼的。
舒甜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
劉氏終于緩了過來,徐徐走來,給舒甜遞上了手帕。
“甜甜,如今你爹病了,我們今后的日子……可怎麼辦啊……”劉氏不過是個尋常婦人,突然遇到這樣的事,一時間便沒了注意。
舒甜拿起手帕,了面頰,低聲道:“娘親,我想把鋪子租出去。”
劉氏愣了下,喃喃:“可是無名飯館,是你爹的心……”
舒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但眼下,我們要過日子,還要給爹爹治傷,需要銀子。”
舒甜雖然傷心,但是已經細細盤算過了。
劉氏需要待在家里照顧董松,如此一來,飯館便只有舒甜一個人,那定是忙不過來的,萬一招呼不周,還可能砸了董松的招牌,所以舒甜便打消了獨自開飯館的念頭。
若是把飯館租出去,還能收點租金,至能維持一家人溫飽。
舒甜繼續道:“娘親,等把飯館租出去了,我再出去找找有沒有活兒干,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爹爹治好的!”
劉氏聽了,眼中流出一心疼,道:“你一個孩兒家,哪能找到什麼活兒干?還是你在家照顧你爹,娘出去找罷!”
劉氏嗓子哭得有些啞,好像一瞬間蒼老了不。
舒甜連連搖頭,道:“娘親年紀大了,眼睛又不好,若是您病了,甜甜會更難過的。”
劉氏嘆了口氣。
知道,舒甜說的沒錯,如今自己年紀大了,除了照顧一下董松,幾乎幫不上別的忙。
劉氏與董松相伴多年,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董松,心如刀絞;又看了看年的兒,才不到十五歲,便要擔起養家救父的重任……劉氏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
舒甜哽咽著安:“娘親別怕,甜甜還在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氏點點頭,強撐著斂了斂神,有些踟躕地看了舒甜一眼,言又止。
舒甜回劉氏:“娘親,怎麼了?”
劉氏遲疑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甜甜,張大夫為人正直,醫高明,又一表人才,城南不姑娘都看上了他,可安平醫館的張老夫人跟我提過,那張大夫對你……對你有意。”
劉氏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舒甜嫁給張汝,這樣一來,不但救治董松的問題解決了大半,舒甜也至有個安之所,不至于被他們夫妻二人拖累得外出務工。
劉氏見舒甜低著頭,便繼續問道:“若是你也愿意,我便去應了張老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