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多年未見的老同學再次相逢，該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

　這個問題盛以曾經在知乎看到過，后來還意外了一個微博熱門話題。

　反正就莫名其妙的，大家討論得還熱。

　可能是在大街上肩而過，慨一聲當年的校草如今已了油膩大肚男；再或者是暗已久，突然看到那位老同學旁已有他人；再不然，最最普通的同學聚會也是能勾起點青春回憶的方式吧。

　……總而言之，應該是什麼青春、時、慨然等等等等的復雜匯才對。

　而不是。

　——現如今的電梯門口偶像見面會。

　更何況，似乎沒有的激，至于偶像嘛……

　盛以默著一張臉，面無表地放下了自己剛剛揮過的手。

　目倒是避無可避地放在了電梯門口那位的臉上。

　實話說，多年未見，盛以還能記得這個老同學，一方面是拜他的聲名在外所賜，另一方面則歸于——

　江斂舟確實好看。

　盛家人基因向來不錯，盛以自己便是被從小稱贊到大的人，但仍然可以記住自己以前有個長得很好看的同桌。

　那會兒的江斂舟已然出眾，加上績好、家世斐然，學校里大把大把的追求者。

　別人怎麼穿怎麼丑的藍白運校服，江斂舟穿在上卻跟校園劇男主似的，干凈，傲然，恣意。

　要說盛以這些年還是可以通過各種平臺看到江斂舟那張臉的，但這會兒真人猛然出現在面前，盛以還是不得不慨一句：

　江斂舟真人比視頻里好看太多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他卻不怎麼怕冷一樣，里面是件淺，外面搭了件外套，整個人高挑而清瘦。

　濃黑的發稍顯凌，他方才從電梯里出來時還隨意晃了晃腦袋，發梢微微遮住了些眉。冷白，漫不經心地勾著一雙桃花眼，似是帶著幾分笑意。

　——當然，要真說起來，盛以都不知道這到底該算是笑意、還是嘲意。

　反正不太像什麼偶像見面會，真算起來的話……

　盛富婆其實很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當年到底有沒有欠債不還。

　兩個人之間寂靜了片刻。

　“我的？”那位好歹開了口。

　聲線的確好聽，們天天夸的天籟之聲倒也不算閉眼吹。

　就是這語氣吧……怎麼聽怎麼奇怪。

　不像是見了，可能是見了仇人。

　盛以“嗯”了一聲。

　江斂舟客氣地勾了勾，“喜歡我什麼？”

　盛以敷衍：“牛唄。”

　“是嗎？還有嗎？”江斂舟淡聲問道。

　……屁話怎麼這麼多。

　怎麼，天天被夸還沒被夸夠？還得聽人現場給他吹點屁？

　盛以都有點后悔剛才那句“嗨，偶像”了，這會兒頓了頓，真實的：“喜歡你不擋路。”

　江斂舟：“……”

　盛以現在倒想起來了點重要的事：“你來這里做什麼？”

　江斂舟淡淡垂下眸，看了眼手表，“找個人。”

　說完，他掀眸看了眼盛以家對面那扇門，沒再看，也讓出了擋住的電梯門。

　似乎對他這位偶然撞見的沒什麼興趣了。

　氣氛一下子又變冷了起來，恰好盛以電話鈴聲響起，是盛元白打過來問到哪了。

　盛以邊按了電梯按鈕，邊緩和了聲音：“嗯，馬上到，稍等我一下。”

　語氣是自然而然的親昵。

　電梯門開了，盛以抬步走進去，按了一層。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掛了電話，抬起了頭。

　那位一舉一皆萬人矚目的頂級偶像，這會兒懶散地站在原地，微微垂著頭。

　驀然間，他轉過了頭，看了眼電梯門的方向，又轉了回去。

　盛以想，好像看清了那瞬間江斂舟的表。

　冷漠，嘲諷，孤傲。

　以及……

　萬分之一可能的，若有所失。

　-

　跟著服務員一路向里走，盛元白果然已經在包廂里等了。

　“今天怎麼戴了口罩出來？”盛元白邊示意服務員給盛以倒茶，邊饒有興致地發問。

　盛以：“被人要微信要煩了。”

　盛元白：“……”

　他了角，只覺得今天堂妹似乎格外地……

　沒什麼耐心。

　他知道盛以脾氣算不上多好，但是按照他對盛以的了解，估著今天多還是發生了點事的。

　——而且是讓盛以有那麼一些在意的事。

　這就很難得了。

　盛元白興致更高：“聊聊？”

　盛以覺得沒什麼好聊的，都沒張。

　盛元白倒也沒催，就繼續等。

　果然，十分鐘后，服務員上了第一道菜出去，盛以開了口：“你有老同學見了面，認不出你的嗎？”

　盛元白還真思索了一下，半晌，誠實地搖了搖頭：“你哥帥這樣，只有惦記你哥的，哪有認不出來的？”

　盛以表沒怎麼變，但盛元白確實覺得，自家妹妹好像更郁悶了。

　盛元白恍然：“誰沒認出來你？”

　盛以嗤笑了一聲，“我戴著口罩呢。”

　——言外之意，老娘天下第一大，誰能認不出來我？

　盛元白這次切切實實地笑出了聲。

　盛以有點不爽：“笑什麼？”

　盛元白輕咳了幾聲，勉強忍住，又抿了口茶：“誰呀？竟膽敢認不出來我們阿久，跟哥哥說，哥哥替你報仇。”

　盛以愈發不爽了：“說了，沒有人。”

　好半天，才沒什麼表的，“一個簽名照30塊錢還包郵的十八線小藝人罷了。”

　“哦嚯？”盛元白驚奇，繼而給自家堂妹出謀劃策，“既然是十八線小藝人，那還不容易？”

　盛以施恩般看了他一眼。

　盛元白：“十八線小藝人沒什麼價，你把他買下來，那你就是他老板。那之后你想怎麼辱折磨他，還不都隨你？”

　盛以……

　腦補了一下。

　盡管并不想承認，但好像實實在在地，爽到了。

　“這樣吧，”盛元白送佛送到西，“他微博多？你告訴我，我去找個人估個價。”

　……微博啊。

　盛以解鎖了手機，查找了一下江斂舟的微博主頁面，然后把手機遞給了盛元白。

　盛元白：“……”

　盛以：“……”

　盛元白緩緩的：“要不算了吧，阿久，不然下次別戴口罩了，說不定他就認出來你了呢？”

　盛以：“……”

　-

　回去的路上，盛以又認認真真思考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前幾天那位新鄰居要賣給江斂舟的周邊時，問了價錢來著。

　哪怕盛以不追星，也知道江斂舟的簽名周邊炒出天價，本不可能30塊錢還包郵，自然就默認了黃牛賣的都是假的。

　但今天……

　江斂舟去找人，找的既然不是自己，那就應該是那位新鄰居了。

　也就是說，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江斂舟跟那位新鄰居是好哥們兒，那位新鄰居在薅朋友羊；第二種嘛，江斂舟可能欠了那位新鄰居什麼人，或者被抓到了什麼把柄，才被迫簽了一張又一張的簽名。

　那就怪不得便宜大量出江斂舟周邊了。

　不可避免的，盛以對這位新鄰居多帶了點好奇。

　——主要是按照對江斂舟的記憶，那位的狗脾氣還能簽了那麼多簽名，看來是不小的把柄。

　這麼想著，盛以上樓前，又去了一趟業。

　“盛小姐，您有什麼事嗎？”今天的業也依舊如此熱。

　盛以問：“我的那位鄰居大概什麼時候能來？我到時候過去打個招呼。”

　業有點奇怪：“他昨天夜里辦了住來著，今天應該就在了吧？盛小姐沒見嗎？”

　盛以還真沒有。

　道了聲謝，上了樓。

　但倒也沒有冒然去敲鄰居家門，而是先回了趟家，進了書房，翻出來了一個同學錄。

　是回明泉市高考前，當時景城一中班上的同學們先給一個人寫的同學錄。

　里面夾著一個袋子，盛以倒出來看了看。

　全都是——江斂舟的簽名照。

　那會兒跟江斂舟做同桌，大明星從那會兒已經將自的特征展無了。

　拍了一堆照片，有校服的、有常服的、有運的、有看書的，神采飛揚，瀟灑輕狂。

　別人寫了各種各樣的話，江斂舟倒好，刷刷刷給每張照片都簽了名，還吊兒郎當的：“哥幾年后肯定紅遍大江南北，你好好保存，到時候這些千金難買。”

　……紅遍大江南北了倒是真的，只是沒想到簽名照30塊錢還包郵吧。

　盛以啼笑皆非，莫名其妙地，今天沒被江斂舟認出來的氣就消了一些。

　拿起手機，發微信問新鄰居：【江斂舟的簽名照到底市值多？】

　那位新鄰居回快：【一張一個億吧。】

　【阿久：……】

　【Ivan：怎麼，你后悔沒買了？】

　【阿久：不。】

　【阿久：我就是給我手里的這些估個價。】

　【阿久：現在覺得，我手里的大概夠買下江斂舟本人了。】

　【Ivan：……】

　盛以想了想，又問：【有渠道賣出去嗎？】

　【Ivan：你缺錢？】

　【阿久：不，我只是想萬一真有人一個億買一張，我就去把江斂舟本人買下來。】

　【阿久：讓他給我。】

　【阿久：當牛做馬。】

　【阿久：見了我就恭恭敬敬老大。】

　【阿久：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阿久：用江斂舟簽名的江斂舟簽名照買下來江斂舟當牛做馬。

　好的，無本萬利（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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