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梨對李大丫的事還是沒有頭緒, 只能叮囑李三丫多注意李大丫,有空再查查李大丫最近收到誰的信件,這件事事關李大丫的將來, 小說里關于十幾歲時的遭遇描述得并不詳細, 所以可不能顧及太多。
李青梨再三叮囑李三丫, 此事事關李大丫的命運, 必須上心, 李三丫顯然沒想到事這麼嚴重, 和李大丫格迥異,姐妹之間的不了, 但是真遇上事肯定向著自己親姐姐的, 所以李三丫當即板起小臉,異常嚴肅又鄭重的點頭, 表示自己一定會看好自己的姐姐。
李青梨對李三丫的反應很滿意,三丫在小說里就不是反面角,真遇上事還是可靠的。
李青梨和李三丫姑侄倆手挽手回到李家吃中飯, 飯桌上一大家子你一句我一句閑聊,李青梨便把刁漢寫信的事跟刁婆子說了,刁婆子最看重自己大哥一家, 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有些擔心大哥刁宜春是不是出啥事了,又催促李青梨明天一大早就去縣城,以及去縣城要帶些什麼東西去比較好。
大家伙七八舌討論刁漢為啥突然讓李青梨去鎮上, 以及去大舅家帶啥東西時,李大丫的目頻頻掃向李青梨, 似乎在探究些什麼。
天氣轉寒, 夜里起了白白的霧氣, 早晨亮了外頭還是朦朦朧朧的一片,生產隊都籠罩在一片飄渺的霧氣當中。
李青梨正當好眠,冷不丁被窩里多了一雙,二話不說就把從被窩了拖了出來。
李青梨眼睛沒睜開都知道是誰,肯定是老娘,不然誰有這個膽子大清早擾清夢?誰讓只要事關刁家的事,娘總是一萬個上心呢?
李青梨沒辦法,只能起了個大早,穿戴洗漱完畢,娘連粥都給盛好了,不燙不涼剛剛好,李青梨也是十分無語。
李青梨虛著眼睛吃早飯,刁婆子就在耳邊喋喋不休。
“帶點地瓜干,玉米碎,高粱米大米都帶點。菜園子里大白菜跟蘿卜也差不多能吃了,沒經過霜凍味道差點,不過到底是咱們自家種的,味道差不了,這個得多帶點,還能腌著吃,漢媳婦兒腌的好吃。蘿卜菜也,多帶點過去腌著吃也好吃的很,還有夏天曬的干莧菜,干豆角也帶點去。蛋帶不了,你兩個嫂子加上你,都不夠吃的。對了,家里還有南瓜……”
李青梨任憑刁婆子說破皮子,全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在意,然而當吃完飯站了起來,看到院子里十來棵水靈鮮的大白菜堆一堆,裝滿一花籃的蘿卜菜,一花籃的蘿卜,還有一堆的菜干,一整個看不出裝了啥的麻袋……當即一,人差點當場哭了出來。
不是舍不得東西,因為他們大舅幫襯的更多,而是東西實在太多了。
“娘啊,你閨最近下尖這樣,你看我這細胳膊細的,哪能扛得六七十斤的東西?”
刁婆子自然是心疼閨的,大手一揮,很是瀟灑地道:“那還不簡單?你上頭五個哥哥,你隨便挑隨便選,只要咱小六高興!”
原本分布在院子堂屋廚房的五個兄弟不約而同端著飯碗轉過頭去,假裝自己喝粥喝得如癡如醉,真是一點都沒聽到,心里默念一句:佛祖保佑。
今年家里分到的糧食多了,菜園子里的大白菜和蘿卜又能開吃了,要挑這麼多東西去縣城,還不知道去公社的路上能不能遇上車,萬一運氣不好遇不上,肩膀大概是廢了。
李青梨著連背影都寫著拒絕的五個哥哥,嘿嘿一笑,突然覺得今天去縣城這一趟也沒那麼無聊了。
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大圈,把五兄弟心都提了起來,開口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大哥……”
李老大形一僵,本就微勾的后背似乎又彎來幾分,不過還是很快轉過頭來,認命道:“我去縣城,我也好久沒看到大舅了。”
李青梨笑瞇瞇的,對李老大和悅地道:“大哥是哥哥里年紀最長的,這事當然不到大哥呀。”
李老大忍不住出爽朗的笑容來:“還是小妹心疼大哥。”
李青梨調轉方向,“二哥子健壯……”
原本二房分了出去,所以在屋子屋檐下搭了一個簡易的灶臺,李老二不過站在院子里跟兄弟嘮嗑,突然被李青梨點中,原本糟糟的胡子抖了抖,“小妹,二丫上學,我家就我跟你二嫂,我上工回來還要給你二嫂做飯,恐怕沒時間。”
李青梨再次掉轉方向,“三哥?”
李老三神如常,“如果小妹非要我去的話,其實我……”。
李青梨沒等他說完,隨意地擺擺手,“好,我知道了,不麻煩三哥了。”
心無比想去縣城的李老三:我懷疑你是在耍我,并且我有證據!
“四哥……”
廚房門口的李老四仰頭,以痛飲烈酒的架勢一口干掉一碗粥,將碗往灶臺一扔,轉帶風,以往的死魚眼閃爍著雪亮的,眉眼間意氣風發,豪氣干云,仿佛是古代的大俠。
李青梨話沒說完,只聽李老四一陣豪氣干云,爽朗大氣的笑聲:“哈哈哈哈……終于到我李瑞上場表演了!”
李青梨直接:“???”
“四哥,還是讓五哥和我一起去吧,他今天休息。”
這也是李青梨一開始的打算,臭五哥總是欺負,機會難得,當然要折騰折騰他,讓他知道的厲害。
李老四卻充耳不聞,兩步跑上前就開始收拾院子里的東西,看他干活的迅速俐落勁,誰能想到幾個月前他還是個懶蟲懶漢?
李青梨想再爭取一下,上前一步卻被李四嫂撞了一下,悄悄對道:“讓他去,你四哥最近不把力氣消耗,晚上合不上眼,有時候白天干不夠,半夜還起來劈柴……你可做做好事吧!你四哥保證謝你還來不及!”
李青梨:“= =!”怪不得最近晚上總覺得有點吵,搞半天是四哥在劈柴呢?
只聽說人很了會報復暴飲暴食,沒聽過懶久了會報復干活的,真是只要活得久,啥稀罕事都能見著啊。
李青梨沒辦法,只能和李老四一起去鎮上。
不過當兩人出門,見李老四推著獨車,東西全都放在車上頭的時候,李青梨忍不住笑了——四哥也沒傻到愿意白出力氣的份上嘛。
到了公社,李老四把獨車寄放在一戶人家,這時候民風淳樸,李青梨兄妹倆都很放心。
兄妹倆坐上公共汽車到了縣城,再步行去到老街后頭的化廠職工宿舍樓,這一路上李老四是用扁擔挑去的,實打實費了不力氣,不過跟一天挑幾十趟谷子比較,也算不上最辛苦了。
李青梨兄妹倆好不容易到了化廠職工宿舍樓,費了老牛鼻子勁才把蔬菜糧食都運到刁大舅家,刁大舅很意外外甥外甥的到來,李青梨說是大表哥刁漢過來的,刁大舅很意外,因為他對此事毫不知。
中午刁漢回來吃中飯,見李青梨來了,竟然中飯也不吃了,領著李青梨就要往化廠去,出門時李老四就差被刁婆子扭著耳朵耳提面命,而且自己唯一的妹子確實長得招人,哪里敢離李青梨半步,再說他私心也想看看化廠長啥樣,所以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去,刁漢只能由他去了。
刁漢領著李青梨兄妹倆來到化廠大門口,跟門衛解釋了一番,門衛又撥打了兩通電話,李青梨和李老四這才得以進化廠。
李青梨和李老四頭一回進化廠,就跟劉姥姥頭一次進大觀園一樣,左看右看,啥都新鮮。
李青梨進了化廠,突然回過神來,問:“大表哥,你說有事找我,怎麼帶我來化廠了?到底有啥事呀?”
刁漢回過頭來,神中帶著幾分嚴肅,“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是怎麼認識我們梅副廠長的?好好的為什麼指名道姓讓我把你過來?是不是你又闖禍,得罪人家了?”
聽刁漢說完,李老四的神也搖了,兩雙眼睛齊刷刷向李青梨。
李青梨神茫然,“我最近沒闖禍呀!梅副廠長?我跟前兩天第一次見面,總共沒說過幾句話,難道我拒絕給我拉紅線這也得罪?那你們這位梅副廠長也太小肚腸了。”
刁漢瞪一眼:“胡說八道!”
李老四則有些興:“小六,你啥時候連化廠的副廠長都認識了?”
李青梨想說什麼,突然閉,能把況都說清楚,可是傅白不就暴了?
刁漢走路速度很快,李青梨和李老四提高速度跟上去,三人很快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刁漢不重不輕敲了敲門,辦公桌上的梅雪放下筆抬起頭,出高冷素白的面容。
迅速掃了一眼三人,直接命令道:“刁漢同志,你領這位男同志在接待室做一下,我和李青梨同志要談一會兒。”
刁漢從善如流地應了,轉推著李老四離開。
李青梨站在門口,清澈明的大眼眨了眨,“梅副廠長,我很疑,我們并不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梅雪合上鋼筆,眉眼沒什麼溫度,只道:“你進來說話,麻煩把門關上,謝謝。”
雖然梅雪態度還算客氣,可是李青梨還是到了對方對自己的一點不喜。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李青梨見辦公桌前有一個椅子,徑直過去坐下。
莫名其妙的見面,反正又不是化廠的工人,那麼拘謹干啥?
剛坐下,就聽對面的人沒什麼緒地問道:
“李青梨同志,錢還是職工名額,你要什麼東西,才愿意離開杜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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