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禾這一笑, 聲音又尖又亮,稱得上是響遏行云,穿力還極強。
完全沒有防備的沈澈, 被這突然一聲魔音耳,難得驚得眼一震,倏地撤回了手, 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 ”陸雪禾心里怕極, 渾的力氣都用來裝這種怪病,聲音一時沒有停下來,“哈哈哈哈——”
“喵!”
燈泡在陸雪禾懷里突然也被嚇得炸,不顧一切猛地從陸雪禾懷里竄了出去, 直接撲到了旁邊的床帳上, 嗷嗷著很快把本就有了裂口的帳子,劃了一個稀爛。
外面值守的親衛霎時嗖的一聲拔出了佩刀, 在夜中悄無聲息對視一眼, 盯著這邊等候他們將軍的指令:這子瘋了一般的笑聲, 一聽就不對勁!
“哈啊!”
也就在這時,陸雪禾察覺到沈澈已經撤回了手, 連忙停了下來, 頓住了這陣狂笑。
聽到大笑聲停了, 嚇到炸鉆到了床腳下的燈泡, 又出一個小腦袋來窺探。
“將……將軍, ”
頂著沈澈冷冷的視線, 陸雪禾嚇得心里一個哆嗦, 連忙結結解釋道, “我……我有病……”
沈澈靜靜看著:“哦?”
“是真的, ”
陸雪禾忙道,“可以郎中來……這是一種怪病,別人一,就不由自主會大笑……我也不想,可這是天生的病——”
說著怕沈澈不信,連忙戲附又趕捂著臉哽咽道,“我也不想啊……得了這種病……一輩子不能跟人親了嗚嗚……”
沈澈默了默,好。
省了他找借口了。
寵幸這個子給昏君看,給太子看,給寧王看……他正不想真的跟這子有什麼床笫之歡,且也不想挑明自己對份的質疑,能讓自然而然配合自己演戲,本來他還要用一個借口。
但眼下這子明顯也不想真與他做那些男之事,這就很是省事了,他自然順水推舟。
“原來如此,”
一念至此,沈澈點頭道,“這病我也略有耳聞,只沒想姑娘會有這等奇癥——姑娘放心,我定會為姑娘請名醫來診治,早晚藥到病除,姑娘且請寬心便是。”
“啊……嗯,嗯,”
陸雪禾沒想到這將軍這麼好哄,一時激地都快熱淚盈眶了,“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恨不得抱他轉個圈。
“姑娘病好之前,”
沈澈又靜靜道,“我不會再姑娘,只姑娘放心便是,不過——”
說著他看向了陸雪禾的眼睛。
陸雪禾被他深不見底的眼神一下子給唬住了,心里頓時又不安起來:“不,不過什麼?”
“不過我喜姑娘一副好嗓子,又喜姑娘子溫順和,”
沈澈緩緩道,“還我在府時,姑娘常伴左右。”
陸雪禾:“……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只要不做那啥啥事,怎麼說都行。
“姑娘今夜就在這房里歇息吧,”
沈澈淡淡道,“我在外間有書要看。”
陸雪禾很想拒絕,但還是很識趣地趕應了下來。
見沈澈轉去了外面隔間,陸雪禾費力整理好了床帳,了鞋子上床乖乖躺了下去,不過沒服。
“喵嗚~”
燈泡從床腳鉆了出來,大約是這一晚上不斷被嚇給嚇過頭了,這時候有點蔫蔫的,雙眼的桀驁不羈也沒了,乖乖跳上床挨著陸雪禾趴了下來,連它的小崽也不去找了。
沒過一會兒,陸雪禾正安燈泡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親衛的靜,聽著像是送什麼水過來。
好奇沈澈這是有多,怎麼聽著像是拎過來兩大桶的熱水?
不過那邊放下水后親衛就出去了,外間靜悄悄的,也沒聽到沈澈喝水什麼的。又躺了一會兒,陸雪禾睡意上來,沒頂住很快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驚醒,陸雪禾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何地,直到不滿地喵喵,才想起了昨夜的事。
連忙爬起來,想了想又疊好了被子,躡手躡腳走到外間時,才發現沈澈本沒在這里了。
陸雪禾松了一口氣,抱著燈泡試探走出去,發現也沒親衛阻攔什麼的……毫不猶豫直奔自己的小院。
好在的小院跟這邊是挨的,穿過半截穿廊過了垂花門就是的院子了。
“姑娘?”
蘇嬤嬤一見回來就忙道,“將軍那邊來人吩咐過,不要去吵醒了姑娘,說是姑娘昨夜累著了——”
將軍府的正院,哪怕鄰這邊,沒有將軍的令,們這些人也是不可能過去的。
蘇嬤嬤說著,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這陸姑娘,見頭發有些散,臉還好,不由微微松一口氣:
好歹應是將軍憐惜,昨夜沒太過折騰姑娘。不然姑娘今兒一早只怕是一個人起不來這床的。
聽說昨夜正院那邊,水就了兩次,還以為將軍會乍嘗滋味把人弄過頭了,原來還好,將軍還是極有分寸。
“怎麼了?”
陸雪禾一回到自己這邊就渾舒坦,一邊忙著福蕊給打水趕洗漱梳妝,一邊疑看一眼蘇嬤嬤問道,“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是太臟了麼?”
蘇嬤嬤忙笑道:“奴婢是瞧著姑娘面極好,心里替姑娘高興。”
有了昨夜那一出,將軍府的人只怕都心知肚明,這位陸姑娘已經是將軍的人了。
“嗯睡得好,”
陸雪禾沒在意,忙著洗漱完道,“今日咱不干別的了,吃了飯我打算去看看那匹馬。”
沈澈之前送的那匹說是汗寶馬的大馬,就才送來時瞄了一眼后,就再沒過去瞧過。
最初想的是,這馬長得太出,一看就不是普通馬。就算是學會了,真要逃命,騎一匹這種馬跑到這滿是流民的世里,那豈不是跟開著一輛超級豪車沖進難民營一樣找揍的麼?
不過這兩天又想到,學會了騎馬,那就等于拿到了駕照一樣……以后說不定有機會弄一匹普通馬來,再不濟就算一頭騾子大約也是一樣可以騎了。
經歷了昨夜,發現這位沈將軍真不愧是大炮灰,貌似悶又有點不聰敏的樣子……說自己得了怪病,那沈澈竟然立刻就相信了。
這將軍怪癖又多,又蠢,以后多耍幾個心眼,只怕這將軍真對好的掏心掏肺的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想要逃跑只怕輕而易舉,甚至說不定還能撈點將軍府的公款后跑路。
吃過飯后,陸雪禾讓福果抱了裝崽的小筐子,又帶著燈泡一起到了練武場這邊。
今天太好,暖融融的,把小放在枯草地上跑一跑,刨刨沙土地,這小才會長得強壯起來。
“來,云姬,這邊——”
陸雪禾難得放松,開開心心招呼著小崽,“花姬,這邊這邊!”
照顧的多了,兩個小崽好像也很聰明,一就嘰嘰嘰嘰地沖跑過來,茸茸的像兩個漂亮的小團一樣。
“喵嗚~”
燈泡拉了一下四肢,喵嗚了一聲,看著兩個小崽的眼神似乎都是一種征服天下的傲。
“陸姑娘,”
很快,一個親衛將那匹汗寶馬牽到了這邊練武場,過來沖陸雪禾一禮道,“將軍吩咐過,等他有空時會親自教姑娘騎馬——今日姑娘只先和這馬悉一下便可。”
陸雪禾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匹馬的眼中都是驚艷:
好高大,好漂亮的馬!
先前只是聽說,沒想到走近了這馬的高度遠超的預估,站在這馬旁邊,覺自己像是個話里的小矮人一般了。
這馬的金燦燦的,在下像是流淌著碎金一般的波,看著像是天馬下凡似的。
夢中馬啊!
“它什麼?”陸雪禾開心地看向那親衛問道。
“流火,”
那親衛明顯也是十分喜歡這匹馬,親昵地了這馬后,看著陸雪禾忙回道,“這是將軍給它起的名字。”
“好帥的名字,”
陸雪禾由衷贊嘆,讓起名估計就起個金子啥啥的,“流火,流火——”
“咴——”
大約是聽到它的名字,流火忽然前猛地一抬一落,抬頭就是一聲長嘶。
陸雪禾不提防,被嚇得咯噔瞪連退了好幾步。
“這馬子烈,”
親衛忙拉住這馬,看向陸雪禾笑一笑道,“姑娘莫怕。”
他也是沈澈心腹親衛之一,對這陸姑娘是雁歸堂細作的份心知肚明。為雁歸堂細作,什麼馬不能騎?
他故意這麼一說,也就陪著這細作裝天裝地罷了。
陸雪禾冷靜地點點頭,不怕,不怕。
“咴——咴嗤——”
這時,流火突然又是一聲長嘶,前蹄又是猛地抬起一個極高的高度,蹄子落地時甚至濺起了一片塵煙。
陸雪禾驚得又下意識連退幾步,結果后面一個小石子沒留意,一腳踩上去沒穩住,噗通一聲跌了一個屁墩兒。
“喵嗚!”
也被嚇得不輕的燈泡立刻竄到了陸雪禾肩上頭上,沖著流火這邊呲牙狠狠喵嗚了一聲。
那親衛:“……”
無語。
陸雪禾最終還是決定暫時先放棄,等再見到沈澈時,試探問問能不能先換一匹馬學,等學會了再對付這種烈馬也不遲啊。
……
天氣晴好,來往云川路上的安郡王,聽到邊心腹拿到的消息,心也難得好了起來。
“你是說,將軍府下人都知道,沈澈真寵上了一個子?夜夜笙歌不斷?要水都要幾回?”
安郡王把玩著手里一把致的香扇,將扇柄敲了敲手心笑道,“我就說什麼,英雄難過人關嘛——早先沈澈不開竅,這一開了竅,一個人哪里夠他使喚?”
說著嘿嘿笑著轉過臉,拿扇柄挑起旁邊膩在他邊的一個人的下道,“聽著,你們都給我上點心——那府里的小妮子,不過一個土包子,你們可都是挑細選上等嬤嬤□□出來的樂,到了云川,都給我使出看家的本事來!勾不住沈澈的魂,我把你們的爪子剁下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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