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來,不斷有流匪流民危機重重。
這種勢陸雪禾早就放棄了半路逃走的計劃,不然也不會在《西廂記》上這麼賣力。
尤其是無意間又聽崔六說,云川這一帶由于有將軍府的鎮守,軍紀嚴明還算安穩。這樣到了這里先掙錢,之后再找機會逃走的計劃,可作就強不了。
聽說云川城到了,正待在這邊馬車里,請謝明謹幫自己潤曲詞的陸雪禾一下子來了神。
“快看,這上面有三個大字——云川城。”
掀起車的氈簾就看到了果然前面一很壯觀的城門,上面不知道什麼筆,寫著龍飛舞三個大字不由有些興。
謝明謹:“……”
“姑娘,”
文沒忍住小聲道,“那三個字好像是云闕關。”
這位陸姑娘是不是真的不識字?
越來越懷疑。
陸雪禾一怔,又仔細瞧了瞧那三個大字,但不知是誰的手筆,寫的字比草書還草書,本來大致認個云字,覺得應該是云川城了,誰知道竟然不是。
“云闕關?”
陸雪禾疑看向謝明謹,“不是說云川城到了麼?”
“云川城界有兩道關,”
謝明謹靜靜道,“這一道云闕關,也關,再往邊界那邊走,有川瀚關,也外關。云川城就在這兩道關隘之間的平原,乃是歷代兵家必爭之重地。”
說著手指了指云闕關,一笑又道,“云闕關也屬云川城轄界,我說云川城到了,也是這個意思。”
他說完不聲又掃了一眼陸雪禾:這細作真是雁歸堂訓練出來的麼?但凡雁歸堂的人長著腦袋,也不會不知道兩關一城。
莫非是這細作裝的……那就不得不說,這細作確實十分高明,他竟然看不出懵懂神的一偽裝破綻。
可既然冒充陸霈之,又怎麼敢在這一點上裝糊涂?
陸雪禾問完,也覺得貌似自己了什麼,反應過來后一笑翹起蘭花指,指著謝明謹拉了戲腔唱白道:“咿~張生,你切莫浮浪如此……”
是傻子是傻子。
謝明謹:“……”
文:“……”
陸雪禾生怕自己再無意說點什麼不妥的,就回到了自己騾車上。福果和福蕊都不怎麼識字,放心得很。
車隊進了云闕關后,過車窗往外察看著云川這里的風土人,發現了崔六說的不錯,這邊果然看著治安好很多,老百姓雖著也簡樸,但神間沒太多的倉皇困頓之意。
這讓陸雪禾有點安心:戲曲這東西,跟詩詞抒不一樣,必須人得吃飽飯有安穩日子過,才有閑心閑錢去看戲娛樂。
“姑娘,那些人家墻頭上是啥?”
福果和福蕊兩人也都好奇地看著外面的景,一看到沒見過的東西就有些激地問了起來。
“仙人掌,有很多小刺。”
陸雪禾也覺得有趣,西北云川這一帶的農家,似乎習慣在土墻的墻頭上栽種一些大大小小的仙人掌,別說福果福蕊了,連也覺得有點新鮮。
又走了一天多路,才終于到了云川城的城門外。
比起來云闕關,這云川城的城樓看起來更加巍峨壯觀了,城門的守衛人數也明顯多了起來。
一進這真正的云川城,陸雪禾不由眼前一亮:這里的繁華熱鬧,竟然不輸那些江南大鎮。
甚好,甚好……掙錢的環境是有了。
進了云川城后,就有一輛車轎過來,下來一個中年仆婦樣子的人,笑著在周文書的引領下,到了陸雪禾的車廂前。
“奴婢是將軍府的蘇嬤嬤,奉沈將軍之命過來接陸姑娘,”
這自稱是蘇嬤嬤的中年仆婦笑著行了禮,“還請陸姑娘換了這車進府吧。”
陸雪禾點點頭,示意福蕊和福果將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周文書也親自過來幫著將行李一起轉到了那車轎。
等收拾過去后,陸雪禾見謝明謹和崔六都走了過來,連忙道:“謝大哥,我要進府了,日后還要請謝大哥在府里多多關照啊。”
說著不等謝明謹開口,又看向崔六,“崔大哥,你落腳安頓好后,可記得咱們說的事——”
早在路上時,就和這崔六說過組建戲班子的事。由于崔六是行家,把人員籌備工作給了他去做。
“姑娘放心,”
崔六眼神很是慨,“崔某一定鼎力去做。”
陸雪禾松了一口氣,看向跟在崔六后沒說話但眼睛亮晶晶的文,不由笑道:“你決定跟崔大哥一起做事了?”
文點一點頭,回過看向謝明謹,而后不吭聲直接跪下磕了三個頭:這一次,多虧了謝明謹,不然,他也逃不出那畜生的魔掌。
不過他還是決定,不再搭謝明謹的人在將軍府找事做了。陸姑娘說的不錯,不如自力更生,跟著崔六弄戲班子試一試掙錢立。
“不必如此,你我患難一場,”
謝明謹一笑彎腰手扶起了文道,“也是難得一份誼,若有事,可來將軍府尋我。”
……
陸雪禾跟著那位蘇嬤嬤一進將軍府,就又換乘了一頂兩人抬小轎,穿過了幾道垂花門直接去了給安排的住。而福果福蕊則跟著行李一起隨之前的車轎走了后院馬廄那邊的角門。
“這個玉蘭院,是將軍為姑娘準備的,”
等陸雪禾下了轎,跟著蘇嬤嬤進了一個小院子后,蘇嬤嬤笑著介紹道,“這院的名,還是漓將軍起的呢,說是這院子的幾株玉蘭長得好,才起了這名字。”
陸雪禾差點沒反應過來漓將軍是誰,好在一個激靈就想到了書里說的漓將軍,正是悲劇主沈漓,也是這位沈將軍的親姐姐。
默默在心里嘖了一聲,先看了看這玉蘭院,很普通的一個院子,小三間的正房,帶兩側的小廂房,都是青磚到頂,看著質樸又肅穆。
進了屋,陸雪禾發現也是一樣的素凈,完全沒什麼花哨的擺設。而且也發現,這將軍府似乎也沒什麼仆婦丫鬟,除了帶來的福蕊福果,就是這蘇嬤嬤了。
“將軍府一向有子,”
蘇嬤嬤大約是看出了陸雪禾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將軍也說了,姑娘若是覺得人不夠使喚,再給姑娘添人過來。”
“不用,就這樣好的,”
陸雪禾心里很滿意,人越越好啊,沒人監視,正好自在點,“那個……能快點給我燒點水嗎?我得立刻洗個澡。”
不了了,覺得自己都把這屋子熏臭了,畢竟這屋子雖質樸,但干凈地很。
蘇嬤嬤立刻笑著應了,很快安排了人送來了幾大桶熱水。
陸雪禾也不要伺候,連福果福蕊,也是讓兩人一起倒好了水后,不用跟在邊。
等人都離開后,陸雪禾舒舒服服泡在浴桶里,愜意地狠狠出了一口氣:這踏馬真是穿越過來后最舒服的一刻了。
只是洗過澡,換了服后,陸雪禾一坐在這屋里程亮的銅鏡前后,立刻驚得心跳錯了一拍:
之前在路上,也用梳妝匣里的小銅鏡照過幾回,臉上黑黑的“胎記”明明很重……
可眼下卻不是了,這雁歸堂弄出來的假胎記,看來是沒等到預定的時候就先掉了,還掉的很厲害,已經很淺很淺了。
我去去去……陸雪禾槽多無語,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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