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初春, 迎來了三年一次的殿試。
春闈在二月結束,魏鈺再中頭名,放榜之后便流傳出了不考生的試卷, 自然包括前頭幾名,而魏鈺的文章答卷一出來,眾人先前有過的那點懷疑,頓時消散。
文章流暢,見解不凡, 不論是考生還是朝中員,都對此心服口服, 眾人也心知肚明,若不出意外, 魏鈺便會連中三元。
果然, 到了殿試這日, 魏家門前報喜的人就沒有斷過。
“喜報,喜報,霍家四公子中二甲九名!”
遠遠聽到高呼聲, 候在門口的挽冬面上一喜,急忙轉跑進客堂, “姑娘,姑娘, 四公子高中了!”
褚瑜與霍北庭今日早早便在客堂等著了,褚瑜雖然張但如今畢竟是一家主母,勉強還能穩坐主位,只是已經連續喝了好幾盞茶。
而霍北庭則是不停來回走著,坐立不安。
此時聽到挽冬來報,二人幾乎同時站起, 霍北庭一把拽住挽冬,“當真,四哥當真中了!”
“回五公子,這還能有假,報喜的人馬上就到門口了!”
挽冬歡喜的都快要原地蹦起來了。
霍北庭連忙放開挽冬,急匆匆往門外跑去,褚瑜也趕往外走,“喜錢可備好了?”
碧菡忙回道,“姑娘放心,都備好了。”
“恭喜魏夫人,恭喜霍五郎,貴府霍四公子高中二甲九名。”一行人剛到門口,報喜的人就到了。
府中所有人也在梁嬤嬤的帶領下,齊聲恭賀。
“賞。”
褚瑜臉上盛滿了歡喜,幾乎與霍北庭同時道。
“吩咐下去,府中擺宴慶賀。”
“老奴這就去安排,煙花也早就備上了,姑娘盡管放心。”
梁嬤嬤笑的合不攏。
褚瑜歡喜的點了點頭,“那便好。”
“對了,明日起到城門設粥棚三日。”褚瑜又道。
“是,老奴明白。”
最先過來的報喜人并非是宮里來的,而是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趕在宮里人之前來討個彩頭,這種喜事府中也都不會吝嗇。
“沒想到霍家一門武將,如今竟出了位進士出。”
“是啊,聽說這位霍四郎還未及弱冠呢。”
“可真是年天才啊,不過,近幾年高中進士倒是有一小半都是年輕人。”
“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們大霽國力強盛,人才輩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就是就是,欸,這宮中報喜的人怎麼還沒到啊。”
“這你都不知道,可別忘了還有魏公子呢,說不定宮里的人是要一起過來。”
“有這個可能...”
“報,喜報!”
接著又有報喜人到。
褚瑜下意識攥手,只聽那人道,“恭喜魏夫人,褚四公子中二甲頭名!”
眾人先是一怔,后又齊聲恭賀,“恭喜魏夫人。”
褚瑜亦是萬分激,“賞。”
當然,褚家自還有人去報喜,只是眾所周知,魏夫人與幾位哥哥極好,這種時候誰不愿意多拿這一份賞錢呢。
“梁嬤嬤,吩咐下去,府中所有人皆領雙份賞銀,粥棚再延三天。”
褚瑜喜不自勝的朝梁嬤嬤道。
“是。”
梁嬤嬤臉上都樂開了花。
“褚家真是一門的將才文臣。”
“誰說不是呢,前有世子高中狀元,今四公子又中傳臚,真是可喜可賀啊。”
“眼下便只等魏公子的消息了。”
“我可是早就聽說了,魏公子多半能中狀元。”
“要是真如此,那就是連中三元了。”
褚瑜此時更加的張了,雙手都攥的發了白。
霍北庭忙湊過來,“表嫂放心,四哥和褚四哥都中了,表哥的文采在他們之上,一定能中的。”
褚瑜點點頭,但心里還是止不住的張。
如此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報喜的人終于到了。
“喜報,喜報,魏公子高中狀元嘍!”報喜的人還沒靠近魏家便高聲喊著,到了門前便一臉喜朝褚瑜道,“恭喜魏夫人,賀喜魏夫人,魏解元高中狀元啦。”
褚瑜攥的手驀地松開,眼里頓時就閃了水,竟是喜極而泣。
梁嬤嬤和碧菡挽冬也都很是激,府中的丫鬟小廝更是一片歡呼。
褚瑜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朝碧菡道,“賞。”
“恭喜魏夫人,三喜臨門。”
“還喚什麼魏夫人,該狀元娘子了。”
“就是就是,連中三元可了不得啊。”
“連中三元數年難得一見,沒曾想近幾年便出了兩位。”
“那可不,一位褚家世子,一位褚家姑爺,嘖嘖嘖,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褚瑜又吩咐碧菡給在場所有人都發了喜錢,剛轉過頭看向梁嬤嬤,梁嬤嬤便笑中含淚,道,“老奴曉得,府中所有人領三份賞錢,粥棚延至九日。”
褚瑜莞爾一笑,“嬤嬤最是了解我。”
此時,魏家門口的人陸陸續續散去,因為一甲三名定下,接下來就是街夸,他們得趕去看熱鬧,一睹狀元,榜眼,探花的風姿。
此時的街道兩邊早就滿了人,酒樓茶樓臨窗的位置也沒有空余。
“我記得魏公子當年在褚五姑娘及笄晏上,做的那首詩并不出彩啊,卻沒想到如今竟中了狀元。”
“魏公子剛進長安還是個文不武不就的紈绔呢,后來不也名聲大噪,屢立大功,了太子殿下心腹?”
“就是,你沒聽過魏公子在順義候中毒那事啊,魏公子怕惹來嫉妒從而引來殺之禍才有意藏拙,魏公子中會元的書卷早就出來了,就連國子監祭酒都夸贊有加。”
“對啊魏公子當時的文章不是贏了景時卿?”
“欸,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有這麼回事了。”
“嗐,誰能想到這當初一無是的魏公子竟是個文武雙全的主。”
“要不說褚家有眼呢?”
“說到這里,好像一直都沒有景家父子的消息?”
“城門的通緝令至今還掛著呢,也不知道這二人躲到何去了”
“來了來了,快看!”
魏鈺那張臉生的極為出挑,不是當今太子殿下那般絕出塵,也不是褚家世子那種俊無雙,而是漂亮而又張揚的好看,能人見之不。
而此次榜眼年紀稍大些,約有三十余,容貌并不出眾,但也頗有一氣勢。
探花則與魏鈺年紀不相上下,他生了一雙丹眼,笑起來時好似含脈脈,任誰對上都能到萬千深。
是以雖然整張臉不如魏鈺惹眼,但因有那一雙含眼,加上又是三人中唯一還未婚的,所以往他上砸的手帕鮮花跟魏鈺竟也不相上下。
至于明知魏鈺婚,為何還往他上砸...
姑娘們的給了答案,“他實在太好看了,我怎早些沒發現,不然說不定我就是狀元娘子了。”
“嘁,我都還沒說這話呢,你倒是做起夢來了。”
“狀元娘子我是不敢想,便是做妾我也是樂意的。”
“你就死心吧,那可是褚家唯一的姑爺,褚家兒郎不納妾你不知道啊。”
“狀元又不姓褚!”
“那也是半個褚家人,霍老將軍提親時便承諾了不納妾,你與其想著去做妾,還不如把心思放在褚家另外三位公子上。”
“對啊,褚家還有三位公子沒婚呢。”
“...”
褚瑜領著魏家所有人都等在大門口,霍北庭脖子的格外長,“這怎麼還沒回來呢,四哥都回來了。”
霍北瑄是在半柱香前與宮里的人一起到的。
“表哥是狀元,得游行好幾條街,沒那麼快。”
霍北瑄道。
如此又等了半個時辰,總算聽得了靜。
魏家前去打探的下人急急忙忙跑回來,“夫人,家主回來了。”
話音剛落,鑼聲便響起了。
送狀元回家的隊伍出現在了轉角。
褚瑜忙帶著人走下臺階去迎。
魏鈺一紅騎在馬上,前掛著一朵紅綢花。
他遠遠就看見了褚瑜,頓時便笑的無比燦爛。
“恭迎家主,恭賀家主。”
魏家下人齊聲行禮道賀,褚瑜便站在最前頭笑意盈盈的看著魏鈺。
魏鈺翻下馬,幾步跑到褚瑜面前,邀功道,“狀元娘子,我沒食言吧?”
褚瑜眼里盛著濃濃的笑意,不吝夸贊,“恭喜我們的狀元郎。”
“那還得多虧了娘子那聲夫君。”
魏鈺俯輕笑道。
褚瑜嗔他一眼,讓梁嬤嬤給隊伍發了喜錢,才與魏鈺攜手進府。
今日的魏家自然是一夜燈火通明,煙花鞭炮放到了子時,歡聲笑語更是久久不息。
褚家亦是如此。
然誰也沒想到就在這份喜悅還未消散時,邊關傳來急報。
藩王起兵,打到了廣陵城下,先前因云邊境出了子,霍家軍前去支援分散了兵力,廣陵城頓時便岌岌可危,好在霍四爺與三公子臨危不,幾番周旋后等來了霍老將軍帶回的援軍,但是也因此分散了云邊境的兵力,云大軍便在此時境。
霍家三位爺與兩位公子此時正與邊關將領死守,因事發急,眼下勢不容樂觀。
天還沒亮,魏鈺就得到消息進了宮。
而褚二爺與褚二公子一下早朝便立刻點兵趕往云邊境,連府邸都沒來得及回。
外皆,長安城略顯慌。
而朝中又有數任位空缺,一時間人心惶惶。
太子當即下旨任此次進士補上缺口。
魏鈺任東宮詹事府詹事,褚墨進了閣,霍五郎任中書省郎中,榜眼去了工部,探花則去了戶部。
另外的進士也都很快接到了任職令。
太子這一舉滿朝皆驚。
畢竟這些人原本是先要進翰林院的,二甲三甲還得再經朝考。
不過眼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際,非常時期便也有非常手段,況且這批進士確實是很不錯,再加上起了戰事,沒轟幾日也就消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了寶子們的評論,男主這個番外的和劇三皇子有戲份哈,但后面應該也會單開他的。
到了誰單開的番外,會在前面標注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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