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秦兩家議親的消息, 在褚國公夫人親自攜人登門后,得到了證實。
不說旁人如何驚詫,就是秦家都對此很是茫然。
秦夫人怎麼也沒想到, 長才剛回長安,就撞上這樣一門好親事,驚訝過后便難掩激。
長安第一世家的門,誰不想呢。
不因褚家是門第高,更得各家主母心意的, 是褚家兒郎不納妾的規矩。
別說世家,但凡有點門檻的人家, 后院多多都有幾個妾室。
為一家主母,不能善妒, 不能容不得人, 甚至有時還會主給丈夫納妾, 可們心里真的就不介意嗎,那自然是介意的,然世道如此, 們只能將這些委屈往肚子里咽,若再上個混不吝寵妾滅妻的, 更是萬分痛苦。
雖說主母大多會教兒要有容人的氣度,可自己忍了半輩子的委屈, 又豈會想讓兒再一遍。
所以別說是端方有禮,年有為的褚家世子,就是那竄天攢地的褚三公子,也是諸多主母心中不可多得的好姑爺。
褚逸的婚事初定下,各家主母就開始著急了。
長安貴無數,褚家公子卻只剩三個可婚配了, 就算是爭破頭也得爭上一爭。
于是,短短幾日,褚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這次不是為了求褚家的掌上明珠,而是為了府中三位公子而來。
褚崢哪里見過這種場面,躲到軍營幾天不見人影。
褚墨的假期結束就回了國子監,褚家便只剩褚容一個公子。
因為刺殺之事始終沒有查到眉目,褚家便一直不許他出府,想著等案子結了再論,可褚容哪里閑得住。
出不了府,便干脆在府里找樂子。
小公子長得好,又甜,將上門的人哄得合不上,一再保證一定給褚三公子相個最好的姑娘。
于是,姑娘家的畫像一沓一沓的往二房送,皆是模樣上乘,家世好子好的姑娘。
話說一家有百家求,可讓人踏破門檻的郎君倒真是不大多見。
一時間,褚家褚三的風頭甚至蓋過了他正在議親的大哥。
穆氏弄清原委后,氣的哭笑不得,直接讓人將所有畫像送到了褚容跟前,讓他自個兒決定,并放了話只要他有心儀的姑娘,立刻親自去給他求來!
至于一個紈绔為什麼能有如此風頭...
一是因為他姓褚,二則...褚三雖然是個刺頭子,但褚家公子的人品那是沒得挑的,長安城關于褚三混賬的事跡數不勝數,卻沒有一樁是欺男霸,草菅人命的。
人家就是混賬,那也有度,起碼不會做傷天害理,欺百姓之事,且褚家人向來護短,要是誰做了褚家三夫人,估計是能在長安城橫著走。
不過...褚三那子,也不是一般姑娘能應付的了的就是了。
這事沸沸揚揚鬧了好些日才算消停。
消停的原因是褚三揚言,已有心儀之人了。
褚二爺跟穆氏當時火急火燎跑去問,卻只見他們那欠打的兒子理直氣壯且非常自豪的說,不找這個借口,褚家別說換門檻,就是門也得換了。
然后,三公子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一頓混合雙打。
褚家這邊門庭若市,賓客如云,景家卻是無比慘淡。
昔日車水馬龍的太傅府,眼下已是門可羅雀,太子足多日都未得到赦免,太傅的境自然是每況愈下,加上景大公子在祭天大典上出錯被革職,曾風無限的狀元郎眼下卻再無一半職。
就在景時卿被革職后不久,他就被長安公子榜除名。
原因是,品行不端。
品行不端說的是祥客棧那事,但到現在才除他的名字,其中深意便各自悟去。
如今位居公子榜第一的,是喬家那位世子爺。
而令人到萬分驚訝的,竟是榜上出現了褚容的名字,雖然在最末尾,但也足以讓人驚嘆了。
連褚容自己都嚇了一跳,追其緣由,竟是因為那場轟長安的求親。
褚容,“...”
就很扯!
雖然是有點扯,但很快,他這個風頭就被景家剛發生的事下去了。
景夫人小產了!
褚瑜得到這個消息時,只微微愣了愣后便淡笑揭過,未對此做任何評價。
雖然那兩個人不是什麼好的,但孩子是無辜的。
就算恨極了那二人,也不至于在這事上幸災樂禍。
“姑娘,秦姑娘到了。”
褚瑜忙放下茶盞迎了出去。
從初定后,秦云初到褚家也就更加名正言順了,且幾乎每次都是以老太太的名義去的帖子,旁人也就更挑不出什麼刺來。
“韻白姐姐。”
相互見禮后,褚瑜看向秦云初手上的小箱子,眼睛一亮,“韻白姐姐,可以針灸了?”
秦云初頻繁來褚家自然不是真的見老太太,而是為了治療曾嬤嬤。
至于褚逸是如何說服老太太幫忙的,褚瑜也沒有去多問,兄長做事,向來有分寸。
“嗯,吃了幾藥后,曾嬤嬤的還算樂觀,可以開始針灸治療了。”
秦云初道。
“那便好。”褚瑜歡喜道。
韻白姐姐曾說過,只要能進行針灸了,就說明曾嬤嬤的況開始好轉了。
“這段時間有勞韻白姐姐了。”
二人一邊往曾嬤嬤的屋子走去,一邊說著話。
秦云初溫和一笑,“若真能幫上忙,我很開心。”
雖然還不知道曾嬤嬤的份,但見褚世子亦對此很上心,便知道曾嬤嬤應是很重要的。
能幫到他,是真的很開心。
褚瑜看見秦云初邊的笑意,遂打趣道,“用不了多久,我就得改口了。”
秦云初臉一紅,垂首輕笑不語。
也沒想到,竟就這樣得償所愿了。
外人皆知是醫了老太太的眼,可只有清楚,事實并非如此,老太太本就沒有頭疼的病。
但褚家是因為什麼向提親的,也不清楚。
不過...心底還是有些猜測。
只是那個猜測,讓有些不敢置信。
那日,被五公主帶到了一間茶樓,可五公主卻并沒有與說話的心思,沒過多久就讓人從后門將送回了秦府。
幾經猶豫后,派人前往褚家知會一聲,卻聽丫鬟來報,褚家世子派人過來了。
心知應該是來確定的安危。
便親自出門去見了。
可沒想到,會看到他。
他沒有親自到門口,只坐在秦府不遠的一間茶攤上。
四目相對時,清楚的看見了他眼底的擔憂。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足矣讓雀躍。
他遠遠的看了眼后,便起離開了。
知道那時候他們不適合見面,褚家賞花宴還沒有結束,若被有心人瞧見他在秦家門口與在一,定要人胡猜測。
回房后想了又想,只得出一個答案。
他是在意的,不然為什麼會親自過來,派個人過來問問不就好了。
想了兩日,終于下定決心去問問他,還繡了一個荷包向他表明心意,可還沒出門,褚大夫人就帶著人上門了。
荷包還沒送出去,還沒來得及表白心意,褚家就上門提親了!
那時連著幾日覺人都是飄著的。
母親來問的意思時,點頭如搗蒜。
母親還笑罵著說不矜持。
矜持?
都還沒有去表白呢,怎麼就不矜持了。
況且,只要能嫁給他。
矜不矜持不重要!
不過...還是很想確定心中的猜測。
只是這幾次每次來褚家都沒有再見到他。
這日也不例外。
秦云初給曾嬤嬤針灸完,褚瑜便迎了上來,“韻白姐姐,如何?”
“才一次還看不出什麼。”
秦云初又簡單說了曾嬤嬤的況后,便幾番言又止。
褚瑜許是看出了的心思,湊近輕聲道,“兄長近日在忙很重要的事,才不得空來見韻白姐姐。”
被未來的小姑子破心思,秦云初頓時了之態,“我...我才沒有想這個。”
“嗯,韻白姐姐沒有想這個。”褚瑜忍著笑,認真道,“是我自己想跟韻白姐姐說。”
秦云初哪聽不出是在打趣自己,遂道,“我聽說瑜妹妹的婚事也要定了?”
“霍老將軍還未離長安,可是要等初定后再走?”
褚瑜臉上頓時閃過一,嗔道,“韻白姐姐。”
“怎麼,就許你打趣我,不許我打趣你?”
秦云初挑了挑眉。
“我哪敢打趣...嫂嫂啊。”
褚瑜笑著說罷,便提起角跑開。
秦云初當即就追了上去。
兩位姑娘又是好一番打鬧。
-
“公子,那人的況暫時穩住了。”
蘇木從外頭回來,徑直走向魏鈺的書房,稟報道。
魏鈺放下書,看向他,“可醒來了?”
蘇木,“沒有。”
原本那位人證早該到長安的,只是半路上病突然嚴重無法再趕路,臨近小鎮沒有上好的藥材,蘇木便帶人回來取藥,恰好那時趕上褚家賞花宴...
祭天大典時,三皇子的宮殿都有人敢潛,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賞花宴前,魏府便被人盯上了。
魏鈺試探幾番后,意外發現那些人竟不是沖他來的,略加思索后他便猜測應該是沖著蘇木來的。
蘇木那日在素食齋外救人時,被不人看見了容貌,且蘇木又幾次在他邊過臉,所以他們查到魏鈺頭上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魏鈺干脆就明目張膽的將蘇木帶到了褚家。
如此,倒也可為三皇子拖延一些時間,且后頭也能先保住茗香樓。
不過,虞家暗藏的勢力比他想象中的大。
賞花宴才過了幾日,三皇子那邊的‘曾嬤嬤’就暴了。
因為蘇木在褚家臉,那些人便直接將冒頭對準了魏鈺。
這幾日一到夜里,就有黑人潛了魏家。
魏鈺對這一切只做不知。
他們既然是來找人的,就讓他們找好了。
他只需要時不時表現出一些異常的舉,讓那些暗的人以為‘曾嬤嬤’就在他府里即可。
蘇木繼續稟報道,“人眼下已經無命之憂,醒來是遲早的事。”
“嗯,那就開始準備吧。”魏鈺頓了頓又道,“虞家比我們想象的更難以對付,不能掉以輕心。”
蘇木,“是。”
“你走之前去一趟褚家,約褚大哥明日下值后到迎松樓。”
茗香樓他們暫時不能去,喬宴林是茗香樓東家的份越晚被發現,茗香樓的‘曾嬤嬤’便能藏的越久。
“是。”
-
次日,迎松樓。
“三日后,人證就能到長安。”魏鈺起給褚逸添了一杯酒,不聲道,“我們被人盯上了,后面。”
褚逸眼神一暗,而后只當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待魏鈺坐下后面不改的端起酒杯。
“褚大哥,還請你在婚事上替我多言幾句。”
魏鈺亦端起酒杯,揚聲恭敬道。
褚逸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放下酒杯,冷冷道,“此事我做不得主,魏公子無需來討好我。”
“欸,褚大哥這話就謙虛了,您可是褚家世子,說話自有分量。”
魏鈺做足了謙恭姿態,又提起酒壺起添酒。
“近日城門查的極嚴,尤其是遇過火災的。”
褚逸在魏鈺靠過來時子微微一側,快速道。
魏鈺角的笑容毫不減,斟完酒又坐回原位。
褚逸面上閃過一不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若是為了此事找我,就不必多說了。”
說罷,便要起離開。
魏鈺忙上前將人拉住,“褚大哥別急,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先吃飯,這一大桌子菜別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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