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讓千流截住他們,千流說時遲那時快,腰間長劍既出,劍正好擋在他們幾個前。
走過去,對那幾人道:“剛跟你們說的話,聽不明白嗎?任何事都沒有自己的和命重要。”
年輕男子卻正氣凌然,只是對說話時語氣還是客客氣氣的:“皇后娘娘,你不必再勸了,陛下這個決定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能剛剛建立的大齊基業又會變得岌岌可危,百姓再次回到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中,陛下也會時刻于危險里,我們怎能不冒死進諫,坐視不理呢?”
他一番話直接把姜肆說懵了。
“你們,到底想求陛下收回什麼話?”
姜肆緩緩問出來。
那男子跟別人對視一眼,回頭看向姜肆。
“陛下要駕親征。”
姜肆雙眼慢慢睜大,靈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年輕男子見皇后娘娘神如此驚訝,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娘娘原來不知道嗎?”
隨即,他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臉上浮現喜:“那請皇后娘娘好好勸一勸陛下,如今新朝初建,百廢待興,齊地支撐征伐多年,早已不堪重負,眼下正是修生養息的時候,況且陛下已經登基,再去駕親征,不知還會出現多變數。”
“娘娘,請一定要勸陛下收回命!”說罷幾個人一齊跪地,朝姜肆拜了拜。
姜肆還沒回過神來,原以為這些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冒死諫言,是因為蕭持立為后的事。
蕭持也沒跟說過他要駕親征。
看向千流,千流也是一副無辜的表:“屬下不知娘娘原來不知道這件事。”
姜肆面微頓,轉頭對文琮道:“師兄,你讓太醫們給這幾個大人們好好看一看,別回頭落下什麼病,韓大人的家人就快過來了,切記告訴他們別讓韓大人沾熱水。”
“娘娘放心。”
姜肆顧不得眾人,匆匆行出藏書閣。
年輕男子是衛家人,看著姜肆的背影,喃喃道:“皇后娘娘似乎好的,咱們好像沒必要反對。”
另一個人跟著附和:“是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
文琮正在那凈手,聞聲不笑了:“你們反對有什麼用,那是陛下的家事。”
衛寰轉松了一口氣:“還好沒跟皇后娘娘說全咱們跪在城門前的目的,救了韓大人,這話還真不好說出口。”
剛說完,就聽到屏風后面傳來老人的.聲,幾人趕進去看韓暨。
另一邊,姜肆直接去了養心殿。
張堯守在殿門外,見娘娘過來了,立刻警醒,上前笑道:“娘娘這麼快就回宮了,用不用奴婢跟陛下通傳?”
姜肆往里瞥了一眼,走了這一路,此時心境也沉穩許多,沒有方才那般沖了。
“陛下在里面跟朝臣議事嗎?”
張堯點點頭:“是。”
“都有誰?”
張堯一怔:“這……”
姜肆打斷他,道:“算了,你不用跟我說了,陛下近日也忙了一天,你警醒著他顧及些自己的,陛下問起,你就說我在含英殿等他。”
“奴婢記著了。”張堯見姜肆就這樣放過他了,神微訝。
姜肆轉道回了含英殿。
與安兒用完晚膳,姜肆守在床前看他睡覺,迷迷糊糊地自己也睡著了。
不知何時,忽然覺得自己子一輕。
落溫暖的懷抱中,耳際著膛,被他上的氣息整個包裹起來。
姜肆很困,但也知道他是誰。
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摟著他的脖子,仍閉著眼睛,聲音悶悶的,還帶著濃重的睡意。
“議完事了麼?”
溫熱的氣息從臉上掃過,那人挨了挨額頭,在耳邊說:“把你吵醒了?再睡一會兒……”
夜已深了,聽見“嚓嚓”的腳步聲。
過門檻,很快,就從安兒那里回了主殿。
蕭持將放到的大床上,剛要拽了被子給蓋上,姜肆忽然撐著子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腰。
男人肩寬腰窄,這樣環住一抱,子得地,他也不容易掙開。
蕭持一只還跪在床上,雙手扶住肩膀,覺還沒被這麼黏過,不失笑:“朕彈不了了。”
姜肆閉著眼睛,“唔”了一聲,不。
蕭持任抱著,手掌心了青,輕聲道:“張堯說你去養心殿找過朕?”
姜肆收手臂,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膛,擱著,能覺到他上的溫度,正在一點點升高。
蕭持還是順著頭發:“你知道朕要領兵的消息了?”
姜肆聽見他這句話,這才松開手,抬頭看向他。
蕭持坐到床邊,看著那雙水霧朦朧的眼睛,輕張了口:“既然已經到了養心殿,怎麼不進去?”
“你不是在跟朝臣議事嗎?我進去不太好吧。”
“又如何?你是朕的妻子,大齊的皇后,誰能說你的不是?”蕭持像是故意逗一般,說著夸張的話。
姜肆卻沒有笑模樣。
“你從潁川打到卉州,好不容易坐穩了皇位,為什麼這麼快又要興兵?有什麼原因嗎?”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在養心殿時,是有些猶豫的,都說后宮不得干政,有些話問了就變了個味道,有的男人會怪夫人多言多事,倒是不覺得蕭持會這樣想,就是怕傳出去對他不好。
所以才到了養心殿又折回來。
“誰說朕坐穩了皇位?”
蕭持一個反問,把姜肆的思緒拉了回來。
抬頭看向他,眼里有不解:“脊背讓你這麼不放心嗎?不是已經派了霍岐去。”
蕭持不厭其煩地給解釋:“冀北地方太大了,又與北方的游牧民族連一勢力,正找時機南下,攻占卉州遠沒到坐穩皇位之時,朕想要一統中原,就不會在這里停下腳步。”
姜肆看著他熠熠生輝的星眸,在荒蕪空寂的目中看到了屬于他的野心,早該知道他不僅求于此,坐擁卉州,殺了魏帝,只是他踏出來的第一步,接下來重整山河,把破碎的江山修補好,創造出一個大齊盛世,才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
“為什麼史臺的人這麼抵?”姜肆覺得這里一定還有不知道的事。
蕭持笑了笑:“冀北的事可以徐徐圖之,但朕想要劍走偏鋒,他們覺得朕太過冒進了,所以不同意。”
“只是這樣?”
“那難不呢?”
這樣的話也可以理解,大臣們肯定更希蕭持選擇一個更加穩妥的方式,姜肆姑且相信了他說的話,問道:“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出征?”
“已經在準備了,三月前妥善安排好卉州的一切,就可以。”
還剩三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但對姜肆來說仍是有些倉促。
“卉州作為大后方,更加安全,朕會讓千流……”
“我也去。”姜肆忽然打斷他的話,讓蕭持為之一怔。
“什麼?”
“我說我也去。”姜肆又重復一遍,對上他有些錯愕的目,“你不用怕我拖后,我是醫,戰場上也需要醫者,僅我一人之力算作渺小,可一人之力如能為戰區減傷亡,也有我存在的意義。”
蕭持幾反駁:“但你不需要這樣。”
“這樣是哪樣?你做你想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與需要不需要無關,我們只不過是恰好站在了一起,并肩而立,你不是因我,我更不是因你,這樣不行嗎?”
蕭持一向知道能言善辯。
他嘆了一口氣:“戰場詭譎多變,朕不可能時時護你。”
這話似乎在勸放棄,但姜肆顯然沒有聽進耳朵里。
“你為何一定要護我?說不定到時是我護你。”
普天之下,大抵只有才會這麼想。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也沒有想象中的哭哭啼啼,姜肆不是一般子,不是嫁了人就守在后宮那一畝三寸地上,有擅長的事,有自己的追求。
蕭持當然也是如此。
所以,誰都不必要規勸誰。
“不過,朕在離京之前,還要解決一些人。”蕭持了姜肆耳邊的發,“近些時日朕會讓千流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危。”
姜肆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聳聽,聽話地點了點頭,那雙眸子一這樣無辜地看著他,便讓蕭持覺得渾繃,眼神黯了黯。
他移開目,將被子重新蓋到上:“睡吧。”
姜肆看他的模樣,眉頭狠狠皺著,手背上的青筋都起來了,不由得眨眼:“你怎麼了?”
手到他手背,蕭持瞬間反手握住,然后將到下。
這悉的目……
姜肆咽了口水,還不等說話,蕭持就俯下低頭,在耳邊道:“昨日已經害你那麼累,今日朕可以忍一忍。”
姜肆臉頰燒得慌。
半天,咕噥一句。
“你也可以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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