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日月灣。
霍北堯拿巾裹了冰塊,給南婳冷敷額頭上的淤青,漆黑的眸子里寫滿憐惜。
越看越心疼,他忍不住把摟進懷里,問:“疼不疼?”
疼當然會疼。
南婳忍著疼,淡淡地說:“還好。”
霍北堯嗔道:“你就吧,都青這樣了,怎麼可能‘還好’?”
南婳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讓我撅著,哭哭啼啼地朝你撒?說好疼好疼,北堯哥,你給我吹吹?”
霍北堯笑出聲,“這個可以有。”
如果放在從前,南婳還是個溫的妹子,撒求抱抱,示弱做小人,是本能反應。
可是中間了那六年,纖瘦的子被塑得鐵骨錚錚,早就不會撒了。
別說撒了,就是想想,都覺得起皮疙瘩。
南婳輕輕推開霍北堯,從他手中接過巾,按到額頭上敷著,說:“你去忙吧。”
“大晚上的,我忙什麼?再說跟你比,別的事都是小事,誰都沒有你重要。”
“我真沒事。”
霍北堯手覆到的小腹上,問:“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我系了安全帶,拿抱枕護著肚子,沒傷到,就是了點驚嚇,沒事。”
“我讓盛川找個婦產科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沒流,肚子也不疼,婦產科醫生過來,也只是把把脈。月份太小,不能做B超。快過年了,你就別折騰人家了,都不容易。”
“可我不放心。”
南婳翻了他一眼,“我生過兩胎了,比你有經驗。三年前那場車禍我傷那樣,月月都保下來了。”
想到三年前那場車禍,霍北堯心里一陣揪痛。
他把南婳重新擁懷中,抱著,下頷抵著的頭頂說:“都是我不好,是我被小人蒙蔽了雙眼。”
南婳嫌他黏人,想推開他,又推不,只好任由他抱著。
他抱了一會兒,忽然俯,把耳朵到的小腹上,俊面孔神凝重。
南婳他的臉頰,問:“你在干什麼?”
霍北堯溫聲說:“聽咱寶貝兒的胎。”
南婳哭笑不得,“你太心急了,胎兒四五個月后才會有胎。現在才一個多月,什麼都聽不到。”
“我聽到了,咚咚咚。”
“那是我的心跳。”
“那我就聽你的心跳。”霍北堯直起腰,耳朵到心臟的位置。
心臟位置有點兒敏。
南婳拽著他的耳朵嗔道:“你往哪聽呢?”
“我自己的老婆,我想聽哪兒就聽哪兒,我不只能聽,還能親。”薄湊上去,隔著服,他吻了吻的心口。
南婳的臉登時就紅了,“不要臉!”
一周后。
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清冷的空氣里充斥著很濃的年味。
城外的天空上煙花陣陣,把漆黑的夜幕裝飾得五彩斑斕。
霍家所有至親前往老宅,吃年夜飯。
霍老太太特意給霍北堯打電話,叮囑道:“上南婳,一定讓過來,還要把月月也帶過來。如果們娘兒倆不來,你也不要來了。”
掛掉電話,霍北堯看向邊的人說:“聽到了嗎?你在霍家的地位,已經遠超過我了。”
南婳不想看到顧驕,婉拒道:“我現在是沈南婳,和你在法律意義上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家的年夜飯,我這個外人就不去了。”
霍北堯知道的癥結所在,的頭發說:“放心,我媽在面前不敢說,就是專門克的。和月月全是你生的,你肚子里又懷了一個,如果你還是外人,那誰是人?”
南婳說不過他,便帶著月月去了。
這麼多年,是第一次去霍家吃年夜飯。
準備得十分隆重。
加長的餐桌上,擺滿一桌子,山珍海味,奇珍異果,各種酒一應俱全。
霍老太太拉著南婳的手,讓挨著坐。
霍北堯被到南婳下面的位置。
和月月則坐在霍北堯旁邊。
對過坐著霍正霆和顧驕。
果然有霍老太太坐鎮,顧驕老實了許多,話說得很,表矜持,大氣都不敢一下。
老太太手指輕輕了南婳的小腹問:“小婳,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讓北堯幫你。你現在懷著他的孩子,就是我們家最大的功臣。真是辛苦你了,不停地為我們老霍家開枝散葉。”
老太太商高。
同樣的話,從里說出來,讓人覺很舒服,如沐春風。
南婳笑容清甜說:“不辛苦,謝謝。”
老太太拍拍的肩頭,從后出一個超級大的紅包塞到手里,“拿著。”
南婳讓了一下,讓不過去,便收下了。
老太太又拿出兩個分別塞到和月月手里。
唯獨不給霍北堯。
馬上就要開席了,老太太左瞅右瞅,總覺得一個人。
扭頭看向霍正霆,“正霆,你看,是不是一個人?”
霍正霆神微微一滯,“媽,你不是不想讓西馳來的嗎?您要是想他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是說北祁。”
霍正霆眸微有不悅,“他啊,他自由慣了,不喜歡參加這種熱鬧的場合。”
顧驕忙說:“來之前,我給他打過電話,他說大家都不喜歡他,他就不來掃大家的興了。”
霍老爺子抬手一拍桌子,“再不喜歡他,也是一家人,年夜飯是全家團聚的日子,他不來像什麼話?”
顧驕見老太太和老爺子都生氣了,忙站起來說:“爸媽您息怒,我再給他打個電話。”
拿著手機,走到偏廳給顧北祁打過去說:“北祁,你干什麼呢?爺爺都等著你,快點來。”
顧北祁鼻間一聲極輕的冷笑,“我姓顧,你們霍家的年夜飯我去摻合什麼?”
“你爺爺和你爸爸不讓你進公司,是因為你和北堯長得太像。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在同一家公司從事高層管理,會引起慌。他們心里其實是疼你的,只是上不表現出來。”顧驕小心翼翼地替他找借口。
顧北祁皺眉,“我才是霍家長子!要排除,也得排除他北堯,而不是我!”
顧驕愧疚道:“是我不好,要不是當年我把你弄丟……”
這話顧北祁聽得耳朵都長繭了,懶得再聽。
他賭氣掐了電話,關機。
齊家團聚的日子,所有人都回家吃年夜飯去了。
往日繁華的街道,冷冷清清沒有人。
顧北祁獨自一人在清冷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心說不出的煩躁。
頎長的影煢煢孑立,影子被路燈拖得瘦長。
保鏢遠遠跟在后。
忽聽前面傳來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帶著試探,“祁哥哥,是你嗎?”
顧北祁抬眸看過去,神淡漠。
一個穿白羽絨服的年輕孩,小圓臉尖下,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鼻尖凍得紅,正一臉驚喜地看著他,“祁哥哥,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飛奔著朝他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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