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聽出來王太后的言外之意,是說這個做長輩的跟晚輩計較,耍小孩子脾氣。
笑道,“母后,臣妾這里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是玄智大師教我的。”
胡明珠喜形于,“當真?是什麼法子?”
韓攸寧道,“針灸位,再輔以湯藥。只是這湯藥……”
胡明珠急聲問,“什麼湯藥?”
韓攸寧遲疑了片刻,在胡明珠的一再催促下方道,“其中一味是千年雪蓮。”
胡明珠驚喜道,“千年雪蓮有啊!皇祖母手里就有半朵!”
王太后垂眸喝茶。
千年雪蓮的功效,韓攸寧那日仔細與細說過,是真真地可延年益壽,多活十年八載不問題。這可是出自玄智大師之口,自然是作準的。
且看韓攸寧,雖經歷生死攸關,現在看起來氣卻是好得很,看起來比之前愈加人心弦。
胡明珠走到王太后邊,抱著的手臂搖晃,“皇祖母……您最心疼珠兒的,對不對?”
王太后手中的茶水晃了出來,了桌子,蹙眉,“沒規矩,你今年也十九了,過年就是二十,還沒個沉穩樣子。”
胡明珠停止搖晃,委屈地看著,“皇祖母現在嫌棄我沒規矩了。我從小沒有娘疼,也無人教養,如何能沉穩得了?我二十未嫁,因著什麼皇祖母不清楚嗎?”
提起那個命苦的兒,王太后心便了下來。
丹怎麼都好嫁,不擔心。可珠兒,沒娘就等于沒了爹,上又有異味,著實難辦。
若讓珠兒當太子側妃,即便太子勉強點頭同意了……可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親孫兒吶。
王太后長嘆一口氣,“那千年雪蓮已仙品,有讓人起死回生之功效,如今雖說是在哀家手里,可到底是皇宮里的東西,不是輕易就能賞賜出去的。你讓哀家想想吧。”
胡明珠失地看著王太后,冷哼道,“皇祖母不過是舍不得給我罷了,何必扯這些冠冕堂皇的由頭!”
王太后臉一沉,“果真是哀家太慣著你了,哀家說了要想想,你卻連這功夫都等不得。這雪蓮皇上也想要,哀家就沒松口,如今怎能你一開口哀家就爽快答應給你?
還有,這雪蓮是能救命能續命的東西,非金銀可換,哀家已年過六旬活多久都不好說,你跟哀家討要這雪蓮時可曾顧念哀家半分?枉費哀家之前十幾年那般疼你!”
胡明珠譏諷地冷笑,“皇祖母疼我?你不過是彌補自己心里的愧疚罷了!我母親到底是為何死……”
啪地一掌狠狠地打在胡明珠臉上,打斷了的話。
王太后臉上云布,怒聲呵斥,“口無遮攔!”
胡明珠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太后,“你打我?”
王太后臉微變,盯著胡明珠的臉,“珠兒你……快傳太醫,傳太醫!”
“是!”有宮匆匆應下出門。
胡明珠此時也覺察兩熱流從鼻腔流出,用手一,手上一片鮮紅。
鼻流得很快,越流越多。一旁的幾個宮手忙腳地拿著帕子幫拭,可本就止不住,的襟很快就染紅了。
胡明珠上染著,恨恨道,“皇祖母當真下得了狠手!”
王太后懊悔不已,“你先別說話,仰著頭,住鼻子!”
流得太急,胡明珠自己也有些怕了,仰起頭,宮幫按鼻翼。
可沒多久,猛地前傾一口吐了出來。黑紅的塊落到地毯上,目驚心。
不斷地溢滿口腔,大口大口的不斷地吐了出來。
王太后心急如焚,“太醫,太醫怎麼還沒來!”
魏公公小跑進來,“回太后娘娘,太醫在來的路上了,馬上就到。”
“再去催,讓他跑著來!”
“是。”魏公公應諾快步退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太醫氣吁吁趕來了。
為首的張院使見殿形,目一沉,疾步上前請安。
他尚未跪下,王太后就道,“別跪了,趕給郡主看看是怎麼回事!”
張院使應諾走到胡明珠邊,探手診脈。
良久之后,他又換左手,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王太后著急問,“怎麼樣,是什麼緣故流不止?”
張院使收起脈枕,“回太后娘娘,郡主腎虛肝弱,氣虛虧……臣一時不能妄斷,還是讓其他幾位大人診脈看看。”
王太后心下一沉,張院使是如今太醫院里醫最好的,他如此說,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那就診仔細了。”
“是。”
其他幾個太醫依次上前診脈,幾人對視一眼,出去會診了許久。
張院使再次進來時,臉便凝重了許多,他先看了王貴妃和韓攸寧一眼,方上前跪下。
王太后道,“攸寧,你去翊坤宮和貴妃說說話。”
韓攸寧和王貴妃起告退。
一路無話。
到了翊坤宮,王貴妃揮退下人,坐到榻上指著自己對面,“坐下吧。”
韓攸寧道謝坐到榻上。
王貴妃隨手拿起一個小香爐,低頭打起了香篆。
漫不經心道,“你懂些醫,可知南漳郡主是得了什麼病?”
韓攸寧道,“我算不得懂醫,張院使都不敢斷的癥,我只是旁觀幾眼更是斷定不得。”
方才告退時恰好有宮端著水出大殿,提醒宮水先不要倒掉為好,借著說話的機會細嗅過,并未聞出來有什麼毒藥。
王貴妃道,“你斷定不得,我卻猜到了一二——皇家的人生病,沒幾個是自己個兒得上的。本宮聽母后說,一旦來月事便不止不休,太醫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此也好啊,不管是出自誰的手,是別想進太子府的大門了。”
韓攸寧心念一,流不止?
方才張院使說“腎虛肝弱,氣虛虧”,再加上流不止,倒讓想起來師父提過的“證”。
腎稱水,是能藏水,肝稱木,木能生火。肝與腎相克,是實相連矣,肝無腎水則火旺,腎無肝火則水寒。肝為之倉,肝病則病也,必然之理。
得證的人,一旦傷便流不止,師父說,此病乃不治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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