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神堅定，“王爺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嫁給他就沒想過會后悔。至于大哥，我從未棄他，他永遠是我大哥。”

西涼王怔楞看著，眼眸不再鋒利冷酷，而是飽含著痛苦和脆弱。又或是人之將死，他再也無法掩飾積在心最深的緒。

許久之后，一聲沉重的嘆息，“世事回……”

那聲嘆息，蒼涼荒蕪，沉重得讓人不過氣。

趙承淵心中約有些猜測，既然陳衡之是陳家收養，或許西涼王認得攸寧母親，對暗生愫，求而不得方如此偏執。

如今攸寧又沒有選擇陳衡之，那回，便是如此吧。

西涼王抬起劍，指著趙承淵，“來吧。”

話音未落，利劍已然刺向趙承淵。

趙承淵形微，躲避開這一劍，反手攻了上去。

又一龍虎對決展開，只是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以命相護于西涼王。他這一只傷的猛虎，怕是命不久矣。

韓攸寧擰眉想了許久，總也捕捉不到那靈。尤其是西涼王這句世事回，更是讓覺自己似乎馬上就要到真相。

余瞥過，見霍山站在邊，而葉常手中的劍則是對著甫章。

王庭侍衛誰也不敢輕舉妄。

雖知葉常用意，可大哥如今生死未卜，還要被人指著，心里便特別忌諱。

推開葉常的劍，跪在甫章邊守著他。

他的鼻息尚在，只是人卻一直不見蘇醒。知道這藥丸的功效，可此時心里卻沒底起來，總忍不住往壞想。

胡牧只不過是一場風寒，在連吃兩粒藥丸之后還是斷了氣息，讓六哥趁虛而。大哥傷得如此重，萬一和胡牧一樣的結果怎麼辦？

打開小匣子，將里面的玉佩拿了出來，心里念念叨叨：六哥，你一定要護住了大哥啊。雖說大哥是南楚皇族，可錯的人是他父王，不關他什麼事——

實則他父王也算不得錯，他們南楚國破，氏一族皆被屠盡……

韓攸寧心中的話一停。想起無敵道長說的，南楚皇帝嫡脈有一子兩，太子如今還活著，蘇柏的母親也活著。而他們的妹妹寶榮公主，無敵道長卻是語焉不詳，是死是活未知。

寶榮公主……

無敵道長曾用了“皇室辛”幾個字。說的都是傳聞，一是說遠嫁他國，二是傳聞患惡疾居于深宮。

而先帝，曾被俘虜，在南楚呆了將近一年，之后兩國便休戰議和。

陸太后不是趙承淵生母。

伺候陸太后生產的下人皆被滅口……

韓攸寧將所有的事串到一起，臉剎那間大變，趙承淵是先帝和寶榮公主的兒子！

而寶榮公主的下場，韓攸寧想到了皇室慣常用的手段——去母留子！

韓攸寧猛然看向打斗中的西涼王，他的眼中一片猩紅，毫無防守只有拼盡全力的進攻。上似乎又了幾傷，看著格外慘烈。

忽而明白他為何執著于讓嫁王庭和親。因為包容公主就是和親到了大周，卻慘遭先帝拋棄，背棄議和協約。

先帝的兒已逝，慶明帝只一個兒，尚年，所以西涼王將主意打到了上吧？畢竟是先帝的兒媳婦，也是定國公的兒，與寶榮公主份差不了太多。

那麼若是當真嫁給大哥，接下來的命運便是在議和之后，與寶榮公主一般的下場吧——死。之后，大戰還是會繼續，大周百姓還是會遭殃。這就是南楚太子對大周的報復。

一切都明了了……

原來，大周欠南楚的債如此之深。

西涼王忽而仰天一聲嘶吼，悲憤沖破云霄，他手中長劍往地上猛然一，劍沒石磚半數。

而趙承淵凌空而下，手中的寶劍猶若蒼龍歸海，直沖西涼王而來！

“不要殺他！”

韓攸寧凄厲喊了一聲！

趙承淵劍鋒一偏，寶劍著西涼王側錚然石磚，只留劍柄在外面！

在場所有人都被韓攸寧的這一聲嘶喊驚著了，齊齊看向。

就連西涼王，也是眼中滿是驚愕，不明白韓攸寧為何要救他。

他若是死了，韓攸寧不正好如愿嗎，擔心的天下蒼生，甫章，甫石，都會好好的。

趙承淵握著劍柄，緩緩將劍拔出來，劍和石磚之間的，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

他以為攸寧終是心，不忍殺了陳衡之的親生父親。

可西涼王生好戰，對攸寧敵意又太重，留他活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只是攸寧既然開口，便先勸下再說吧。

趙承淵走到韓攸寧邊，將從地上扶起來，溫聲安，“好，不殺。”

韓攸寧看著他，“王爺，你知道自己的世對嗎？”

趙承淵不聲問，“你這是怎了，為何如此問？”

韓攸寧沒有回答，而是吩咐霍山葉常，“讓所有人都退得遠遠的。”

二人疑，趙承淵道，“按王妃的吩咐做。”

霍山他們提著劍，將王庭侍衛都趕得遠遠的。

韓攸寧這才道，“王爺的生母不是先太后，是南楚寶榮公主，對嗎？”

趙承淵沉默片刻，道，“是。”

韓攸寧苦笑，果真如此。

“你是寶榮的兒子？”西涼王蹌踉走到趙承淵面前，又驚又喜地盯著他上下打量。

“像，眼睛像，鼻子也像。我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你如此出的容貌，上定然有南楚人的脈。”

趙承淵臉微，“你是南楚人？”

難怪，屋那嫁的式樣是南楚皇室慣常所用，他原還以為是西涼想要擺蠻的風評，便原樣照搬諸國中最致風雅的南楚習俗。

西涼王的目始終不離趙承淵，其中沒了憤恨，只有欣喜，“我是當初的南楚太子，我逃出來了。論輩分，你得喊我一聲舅父。”

趙承淵眼中是不可置信，“你竟逃出來了……我曾查過當年卷宗，也去暗查過，你的尸首，孩子的尸首，都找到了。”

西涼王哈哈大笑，“南楚人善毒，善易容，瞞天過海又有何難，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