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日，韓攸寧忙得團團轉。

府里要打點行裝，許多事要來點頭，京中宗親權貴聽說他們要走，又來話別。父親那里又回去了一趟，當面與父親講事說清楚了。

現在萬事俱備，明日便可出發了。

外面傳來下人們請安的聲音，趙承淵回來了。

趙承淵進了寢殿，對殿伺候的婢道，“你們先下去。”

“是。”

婢紛紛退了出去，鈴兒遲疑地看了攸寧一眼，攸寧道，“下去吧。”

鈴兒沖著趙承淵福禮，退了出去。

韓攸寧從塌上起，去了外間，趙承淵負手站在那里不，微笑看著。

韓攸寧笑著走到他前，“王爺笑什麼？”

話說完，韓攸寧心倏而一，手攥了起來。

他不是趙承淵。

他裳上雖然熏染了竹香，可這不是趙承淵的香氣，他上還有一極淡的藥草香。

有些悉，但不確定。

“趙承淵”笑道，“進來的時候，聞到糯米桂花糕的香氣了，可是你做的？”

韓攸寧不聲，強下心頭的張，笑道，“對，前些日子子不好，許久未做了。走，去小廚房吃。”

說著，便往外走。

那人微微蹙眉，“在小廚房吃？”

韓攸寧回頭驚訝看他，“王爺不最喜歡在小廚房趁熱吃嗎？”

那人微笑，“好，去小廚房。”

兩人出了寢殿，院外的下人都去了后院，只月門那邊葉常和羅平守著。

他們倆難道也沒發現趙承淵的不妥？

韓攸寧沖著他們倆招手，“葉常，你們倆也過來吃糯米糕。”

葉常先是遲疑地看了趙承淵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方小跑跑了過來，笑嘻嘻道，“好些日子沒吃王妃做的糯米糕了，旁人做的總是比不過王妃的好吃。”

羅平也過來，不過他在韓攸寧面前還是拘謹，只執行一個侍衛該有的本分，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

韓攸寧笑道，“做了許多，夠你吃的。”

說著，不著痕跡地往葉常邊走了過去，低聲道，“他不是王爺，抓住他！”

葉常一愣，旋而反應過來，出手向那人攻去。

而羅平沒有毫的猶豫，已經率先一步出手，那人臉上閃過驚訝，皺眉接招。

他的功夫極好，即便是羅平葉常聯手，他短時也未見落了下風。

“停手吧。”

寢殿傳來趙承淵的聲音。

三人停了手，大家不約而同地往寢殿方向看去，殿門開著，里面站著的，正是趙承淵。

韓攸寧看看他，再看看旁邊的假的趙承淵，兩人一樣的裝束一樣的模樣，就連臉上的微笑也是分毫不差。

趙承淵沖招了招手，和煦笑著，“過來。”

韓攸寧快步走了過去，他是趙承淵，他上的竹香沒有錯。

蹙眉瞪著他，“王爺做什麼？”

趙承淵攬著去上座坐下，笑看著，“你當真是有本事，連葉常和羅平都沒看出他是假的，你倒一眼就看穿了。”

韓攸寧看了眼進門來的三人，便沒說自己是聞氣味聞出來的，只說道，“你我是夫妻，細微之總能看出不同來。”

趙承淵心下大，原還擔心以后替會打著他的名頭占了攸寧便宜，如此，倒是不必怕了。

他目落在蘇柏上，雖說他沒那膽子。

蘇柏走上前，用回了自己的聲音，很是挫敗，“這麼多年來我可從沒失手過，王妃你是怎麼做到的？”

韓攸寧原本是有些懷疑他是蘇柏，不過到底是對他不悉，是以并不敢肯定。現在見他與趙承淵稔，便確定他份了。

道，“我說了也沒用，你不是王爺就不是王爺，永遠模仿不了他十分。”

蘇柏臉上多了些嘆服，“王妃高明，鄙人佩服！”

葉常得意道，“那是，所以你以后規矩點，別想趁機占王妃便宜！”

蘇柏啪地一掌拍在他肩上，“以后說話放敬重些，最大的破綻就是你了！”

葉常抱著肩頭瞪他，“王爺可從來不拍我肩膀！”

蘇柏著下，看著他的部若有所思，“你提醒得對，這個以后得注意……”

葉常臉一凜，“王爺最近可不打我板子了！”

趙承淵掃了他們倆一眼，兩人都不吭聲了。

他看向韓攸寧，“西北我得去一趟。皇上對我疑心太大，蘇柏呆在京中久了必然會被他發現破綻，所以去襄平府是最好的辦法。”

韓攸寧沒有太大的驚訝，這才應該是趙承淵的正常反應。他最近一直在忙碌，定然是安排了什麼，怎麼會撒手不管了呢。

神平靜，點頭應道，“好。只是王爺邊沒有羅平葉常護衛，大部分的侍衛又要跟我們走，西北路途遙遠……總是不安全。”

趙承淵笑，“放心，能傷到我的人不好找。”

韓攸寧想到了霍山，趙承淵定然是要用他的吧？

也不多追問，“好，那我們分頭行事。”

蘇柏驚呆了。

王妃這麼淡定？王爺找了個替陪，王爺去西北，這麼大的兩件事，王妃就這麼淡定地接了？

趙承淵看向蘇柏，“你要去趟靈安寺，跟清德大師道別，問他有沒有話或者東西要帶給玄智大師。”

蘇柏看了看外面的天，太已經在西山掛著，豈不是要趕夜路？

“你早說一個時辰也好。”他忽而心中一，看向趙承淵，“王爺，你不會要使什麼壞吧？”

趙承淵淡聲道，“很聰明。”

……

蘇柏去小廚房連吃了好幾個糯米桂花糕，帶著葉常出門了。

二人到了靈安寺，去清德大師那里呆了小半個時辰，直到清德法師開始與“趙承淵”論佛法，蘇柏扛不住了，拍屁走人。

再待下去就要餡了。

外面已經是漆黑，若不是提著燈籠，怕是看不清道。

下山路上，行到一半，葉常一拍腦袋，“清德大師給玄智大師的東西卑職忘帶了！”

“趙承淵”沉眉看他，“躁躁，回去領二十板子。”

葉常哀嚎，“王爺，明天還要趕路，可不能再打了！”

“趙承淵”淡聲道，“還不快回去拿。”

“王爺您在這里等著，卑職快的很！”葉常撒就往回跑。

“趙承淵”站在原地，四逡巡著。

山道兩邊都是林子，樹木高大枝繁葉茂，黑漆漆的森著山道，山風吹過，樹冠婆娑搖晃著。

忽而十幾個黑影從樹上飛躍而下，寒劍沖他刺來！